第11章 道不賤賣
青寧覺得自己被無形的高山壓住，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壓力，還有意念上的壓力，壓得青寧呼吸困難。
鷹來疲憊坐在青寧背後說道：“真仙不走尋常路，月金輪的來頭比你想象的還要大。而我在你背上刺出的五嶽真形，同樣契合大道玄機。
你必須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我。煉化月金輪，當你能夠把月金輪煉化為照耀五嶽的皓月，你就是化神期的神君。
現在我初步開啟月金輪的禁製，你要第一時間開始催動大煉秘法。塵封多年的神兵，錯過最初的機會，會很麻煩。”
青寧雙手緊緊握著月金輪說道：“我在聽。”
鷹來雙手握著玉石骷髏頭，當玉石骷髏頭左眼出現一輪虛幻的明月。青寧敏銳感知到了，月金輪的封印在開啟。
月金輪的嗡鳴聲迸發，暗銀色的塵垢迸濺出去，月金輪的半圓形刀身上，隱隱浮現出繁密的符文。
當確定青寧已經開始大煉，鷹來側身倒下開始酣眠。入睡即入夢，鷹來看到了那個颯爽英姿的女子。
鷹來有一肚子的疑問，颯爽女子側坐在鷹來麵前說道：“原本想要一步步來，山神書出現，打亂了計劃。”
鷹來抿嘴看著，颯爽女子說道：“世人有鬼神之說，是真的，一些天生就開了陰陽眼的嬰兒看得到，然後踏入化神期的修道人才能看得到。
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我不好下結論。至少我沒辦法確定你給人診脈，就可以洞悉真相的能力從何而來。
這個先擱置不提，畢竟是好事，隻是不要讓外人知道，徒惹不必要的麻煩。其實現在麻煩就不少，沒辦法，做人嘛，不會活得太輕鬆。”
鷹來忍不住問道：“山神娘娘找我，因為什麽？”
颯爽女子說道：“世人看不到鬼神的存在，鬼神看得到人。芸芸眾生中，有人願意幫助別人，不是圖謀什麽，而是單純的想做一些事情幫助別人，還做得不錯，這就有了功德。”
鷹來努力思索，自己做過這些嗎？颯爽女子說道；“你在朝元鎮行醫，甚至免費送藥，你沒當回事，或者你認為這樣做是為了研究自己為何修行太慢，而不是單純的治病救人，這就是無心為善，大好。”
鷹來驚訝，幫助別人還分無心為善，難道還有有心為善？颯爽女子說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際遇。絕大多數人一生碌碌，渾渾噩噩而已。世人求神保佑，其實沒什麽用的，除了邪神。
正神會因為一個凡人的祈求或者拜祭而動心？想多了。求人不如求己，哪個神靈也不會貪圖凡人的賄賂而庇佑他。
如果求神有用，有錢的大財主豈不是世世代代能夠家業昌盛？沒這個道理。富不過三代，這話聽著不耳熟嗎？而且絕大多數時候不也是真的如此嗎？
有錢人想做善事，保佑子孫平安，這種偽善不值錢，因為他們的目的不純。一邊唯恐行善不為人知，一邊缺德事做盡。這就如同腐屍身上塗脂抹粉，很是惡心人。
你在朝元鎮幫了許多人，你沒想那麽多，自身已經不知不覺積攢了一些功德。世俗中人看不到，修道人也看不到，山川神靈看得到。
日月山的山神娘娘故意讓老樵夫患病，為的是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表裏如一。結果你不僅治病救人，還幫人把柴草背下山。世人看你傻，神靈看得觸目驚心。”
鷹來茫然說道：“舉手之勞的小事啊。”
颯爽女子說道：“海火神君欺負你的時候，那麽多看熱鬧的修士，他們不需要出力，哪怕是開口勸阻就行。縱然勸說不成功，也會讓你感動一絲溫暖。
不是舉手之勞，僅僅是說句公道話，是不是小事？有人願意做嗎？沒有。許多人幻想自己有了驚天動地的能力，一定願意力挽狂瀾，從而萬古流芳，他們想多了。
連屁大的事也沒擔當，也不敢主持公道。誰敢相信這種人若是有了通天的能力，會替天行道？”
鷹來悶悶不樂，他說人心病了，那就無藥可醫。颯爽女子說的話讓鷹來覺得好像就是這樣。
不善良的人，能力越強，隻怕做壞事越多。海火神君這個敗類就是如此，如果他也是練氣期，敢這樣囂張對待鷹來？
颯爽女子說道：“這些話本來不該講，怕你亂了心思。也不希望你為了積攢功德而去故意努力做事。就這樣隨遇而安才好，你懂？”
鷹來說道：“我懂。醫不登門，道不賤賣，誒，你這麽慷慨讓我幫助冷青儷和青寧，算不算是賤賣道法？”
颯爽女子漂亮的眼睛笑得眯起來說道：“我已經標好了價格，她們願意接受，那就不是賤賣。”
這話鷹來沒聽懂，颯爽女子說道：“真火鑽中孕育出火龍符籙，很是珍貴的寶物。當冷青儷把火龍煉化為火龍本相，那就會被我控製，這就是我標出來的價格。
青寧背後刺青五嶽真形，沾染你的鮮血刺出來的五嶽真形，你就是她的主人。她若是乖乖聽話，一切好說，服侍你百年算是買賣結束。之後如何合作咱們與她再說，這同樣是標注了價格。
至於她們兩個是否明白自己把自己賣了，那不重要。我們給出的是不可抗拒的**，她們明知道這是賣身，也願意接受這個交易。因為在我們這兒，她們才能把自己賣個好價錢。”
鷹來聽得心裏發毛，小姐姐好像不是好人。你看看她做的事情，一步步把冷青儷和青寧套進來了。
颯爽女子眼眸帶著盈盈笑意說道：“認為我不是好人？那麽仔細想，換做是你，你如何做？”
鷹來張嘴，颯爽女子說道：“不求回報的幫助她們？你可知道冷青儷曾經想把你抓走，被我激活日月雙輪給嚇住了。
海火神君被青寧收買，他幹擾冷青儷求醫，這是青寧的指令。之後當眾羞辱你，海火神君是不知道你對青寧的重要性。這兩個小女子心思重著呢，真當她們是好人？”
鷹來張口結舌，颯爽女子撫摸著鷹來的臉頰說道：“不願意讓你知道這些，免得你心亂了。隻是我仔細想過之後，覺得你知道了也好。總不能一直這麽單純下去，會被人坑的。安心睡，真正的睡眠才能安神。”
鷹來在夢中沉沉睡去，冷青儷閉死關，青寧在大煉月金輪，洞府之中寂靜，隻有鷹來細微的鼾聲響起。
葉辟火和雪浦真人在一個猶如水晶宮的璀璨秘地相對而坐，葉辟火的呼吸悠長，雪浦真人冥思苦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辟火的眼睛微微睜開，看到雪浦真人依然在思索，葉辟火說道：“雪浦，你的心沒靜下來。”
雪浦真人露出苦澀的微笑，葉辟火說道：“寒髓洞的機會，是阿來幫我們換來的。你是他的義父，我是他的師父。或許你有許多隱憂，隻是我想告訴你，葉辟火孤僻多年，不做虧心事。”
雪浦真人急忙說道：“不是擔心大哥指點的方法有誤，而是進入寒髓洞之後，我感覺自己好像能煉化這本道藏。”
葉辟火沒聽明白，雪浦真人說道：“不僅僅是修行裏麵的道法，而是這本書仿佛就是一件特殊的法寶。我感覺自己能煉化為己用，這個感覺讓我不安。”
葉辟火伸手，雪浦真人把《雪神訣》送到葉辟火手中。葉辟火重新翻閱了一遍，說道：“大道玄秘，太多不解。給你一個建議，機緣到了，那就抓住，或許這就是一步登天的機會。當然也有可能蘊含殺機，那隻能怪自己倒黴。”
雪浦真人橫下一條心說道：“那小弟就搏一把。”
葉辟火說道：“我給你護法，趕早不趕晚。”
雪浦真人凝神，右手指尖滴出心頭熱血塗抹在道藏上，這本《雪神訣》封皮隱藏的符陣激活，寒髓洞中奇寒的光芒湧向雪浦真人。
葉辟火大驚，還真的能煉化，雪浦真人坐擁寶山而不自知，甚至不知道這是雪神宮的秘傳道法。
葉辟火翻閱了好幾遍《雪神訣》，確保自己領悟了其中的道法精髓。進入寒髓洞這種冰係道法的聖地，以為可以順利重修。
結果雪浦真人這個走狗運的家夥喜事當頭，他竟然在寒髓洞感知到這本道藏可以煉化為寶物。
上哪講理去？
鷹來這個小妖孽是雪浦真人救下來的苦命孩子。《雪神訣》是雪浦真人意外獲得，這個家夥好命啊。
這個羨慕不來，葉辟火還真不嫉妒，隻是葉辟火猛然愣住。一切因緣際會，似乎因為自己在朝元鎮找到了鷹來這個小神醫，所以雪浦真人和鷹來的命運就翻天覆地的變化？
葉辟火忽然偷著樂起來，沒有老夫出現，你們父子這輩子是不是就得默默無聞？
嗬，厲害了，葉辟火心情愉悅，欣然看著璀璨流光湧向雪浦真人。
葉辟火忽然感到絕佳機會降臨，他的元神靈動，迅速捕捉到一縷透明的光芒。大道契機，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