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湖騙子
鷹來語速很慢，好像是邊琢磨邊講話，實則是颯爽女子說一句，鷹來跟著學一句：“人體小天地，有大好山川，千人千麵，風景不同。修道人有靈根，靈根各不同，這才有了各種登天秘法。
同一門道法，同樣的靈根，還涉及到不同的根骨。這裏先等一下，呃，我自說自話呢，曲伯伯別多心。”
過了好半天，鷹來繼續說道：“靈根不同、根骨各異、悟性和際遇也不相同，導致心境千差萬別，修行路上就有了快慢之分，高低之別。
譬如曲伯伯，修行了火係秘法，相對還比較契合。隻是淬煉不夠透徹，應該是秘法不完整，導致真元駁雜。
真元駁雜，導致元嬰蒙塵，這就需要慢慢疏導。等待元嬰活潑靈動，那個時候曲伯伯會有全新的大道感悟。”
曲驚天仿佛被天雷接連劈在頭頂，和自己說話的是鷹來？而不是化神期的神君在指點自己？
鷹來停頓好半天，把自己的疑問逐個向颯爽女子問過之後，繼續說道：“修行路上，如同負重而行，走多遠看耐力看體力看真元，踏入化神期就要看神念是否純正。
元嬰如同嬰兒，你看到大好山川，會讓元嬰感知到那份美好。你看到山川險惡，元嬰會胸有塊壘。小天地與大天地感應，這就是天人感應的基礎。
曲伯伯的體魄不錯，早年應該打下了不錯的底子，隻是後來修行有些急功近利，導致地火傷了肝肺。若是願意聽我的建議，半甲子之內不要急著修行，先梳理自身，淬煉自己的真元。
我今天開始施針，未來十天之內天天如此，幫助疏導真元。未來你能走到哪一步，還得看你自己。”
等待銀針的末端不再飄出火星，鷹來抽出銀針放入皮夾子，還是皮夾子用著順手。
曲驚天依然趴在那裏說道：“鷹來，客氣話伯伯不說了，聽你的。”
鷹來說道：“那我先回了，明天繼續。”
心情不是太好，海火神君因為足夠強，他嘲諷鷹來，一群修士就在那裏湊趣看熱鬧，就差吹口哨起哄了。
修士啊，在世俗人眼中那就是活神仙一樣的存在，如此的卑劣無恥嗎？如果沒有山神娘娘庇護，鷹來下場會如何？鷹來自己也不知道。
回到了師父的洞府，鷹來坐在那裏沉默良久。颯爽女子沒開口，感知到了鷹來的心聲——人心病了，無藥可治。
發呆良久，鷹來繼續開始開辟穴道。打通最後一條正經，需要留著明天進行，一天打通一條經脈，不能破例。
十二天貫通十二正經，然後打通奇經八脈，這條最重要的經絡。這就是練氣巔峰，之後就可以著手鑄造大道之基。
不急，一天一經脈，牛大發了。鷹來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照這麽修行下去，嗬嗬……追上義父的境界還遙遠嗎？
開啟穴道比打通經脈費事一些，大半個時辰能夠打通一個穴道。主要是鷹來得到了冥火還有火靈根，修行《盜火真經》順利得不可想象，任何人也不敢想象鷹來能夠突破如此迅捷。
這一次不是入定修行，而是打通穴道，鷹來被肚子叫驚醒。一不小心又開起了四個穴道，美好。
鷹來睜開眼睛，就看到青寧端坐在自己對麵，青寧身邊還放著一個食盒。看到鷹來睜開眼睛，青寧露出笑靨打開食盒。
鷹來也不客氣，抄起筷子就吃。四個菜，一小盆米飯，不是尋常的稻米，顆顆如同豆粒大的靈米。在逍遙閣吃飯的時候，吃的就是這種需要靈石才能購買的靈米。
青寧靜靜等待著，鷹來風卷殘雲把飯菜消滅光，青寧問道：“吃飽沒有？”
鷹來說道：“差不多，再多就沒意思了。東西買到了？”
青寧搖頭說道：“哪有可能這麽快，我飛劍傳書給老祖，就算是老祖答應了，沒有十天半個月，也不會輕易湊齊。”
青寧話音剛落，一道劍光迅疾穿過石門飛進來，石門上直接出現了一個筷子粗的小洞。
青寧接住飛劍，飛劍上一個不怒自威的聲音說道：“輕信江湖騙子，你這百年修行是用屁股思考問題？你的修行大道已經斷頭，我反複檢查過多次，不可被人哄騙，更不要說是一個毛也沒長齊的小孩子，丟人。”
青寧看著鷹來，鷹來笑嘻嘻看著青寧，你家老祖回信了，不僅僅是罵你，也把我給罵了，說我是江湖騙子。
青寧鬆開飛劍，飛劍倏然飛走。青寧覺得無地自容，她難堪說道：“海火神君刁難你，你身上有山神庇護，如果家祖知道這個消息，就不會質疑你。”
鷹來輕聲說道：“換個想法，你家老祖認為你走上了斷頭路。而我說能幫你搬山填海，你家老祖說我是江湖騙子。
那麽不借助你家老祖，我直接幫你修複修行大道，那個時候你家老祖會如何想法？會不會感覺老臉被人用鞋底子一頓抽？”
青寧緩緩搖頭說道：“沒有老祖支援，我弄不到那麽多珍稀的資源。”
鷹來說道：“那麽簽訂一份口頭契約，所有的資源我來提供，還有你修行的秘法。若是幫你修複斷頭路，你服侍我一百年。”
青寧凝視鷹來，讓一個帝君的孫女，火神山的真君服侍你一百年？這話說出去你會被人打死，我家老祖第一個會動手。但是你若是真幫我修複斷頭路，給你效力一百年又如何？
青寧聲音凝重問道：“能踏入化神期？”
鷹來同樣鄭重說道：“說過了，你天賦不錯，膽子大一些，合體期的帝君如何？你踏入化神期，護道我一百年。幫你踏入合體期，給我效力兩百年。公平嗎？”
青寧看著眼神有些虛的鷹來，你可別胡吹，說話得算數的。青寧說道：“加起來三百年？”
鷹來說道：“一共兩百年就行，我的小……小野心不大。”
青寧琢磨——我的小？啥意思？這話肯定是說漏嘴了，你的小什麽？小心肝？小寶貝？絕對不是小野心就對了。
青寧想要從鷹來眼中看到虛張聲勢，可惜沒看到，鷹來的眼神顯得很堅定。青寧說道：“真有這個本事，服侍你一輩子又如何？我已經登山中途，讓我放棄修行去嫁人，我肯定不甘心。大道高遠，我想走的更高更遠，看到更多風景。”
鷹來從竹簍中取出暗銀色的刀輪說道：“你偷偷摸過這把月金輪，隻是你不懂激活的法門。五髒鎮物找不到，那就一輪皓月照山川。”
青寧眸子收縮，這絕對是上古神兵，這個出身歸元宗的小郎中從哪弄到的寶物？而且他知道如何煉化？
鷹來把月金輪塞給青寧說道：“你沒有大煉的寶物，或許你根本不懂得大煉的要訣。”
青寧微微有些惱怒說道：“我知道，隻是沒有合適的寶物，貿然大煉不值得。大煉需要真正契合自己的寶物，最好是有潛力的寶物，形成性命相關的本命寶物。”
鷹來楞了一下說道：“你知道大煉寶物的重要性就好，你的斷頭路就靠這柄月金輪來彌補。當然你實力太弱，這是合體期才有資格執掌的寶物，這就需要一些特殊的輔助手段。
我需要幫你針灸，同時在你身上篆刻相應的符文大陣，從此以後你和月金輪性命相關。你借此修複斷頭路，也要從此服侍保護我一百年，我保證你踏入化神期。至於化神期之後，你若是願意，我們繼續合作。”
青寧想了想，鷹來若是真能讓她煉化這件上古神兵，無論怎麽說都賺了。而且青寧隱約覺得，自己或許真的能夠創造奇跡，把祖父認定的斷頭路修複起來。
青寧轉身，道袍與褻衣滑落，露出了光滑而美好的背。鷹來的身體繃緊，颯爽女子說道：“山神娘娘在窺視，抓緊時間，讓她看個爽。”
鷹來左手拿起玉石骷髏頭，洞府中的時光似乎微微停頓，玉石骷髏頭的左眼眶迸發出一篷銀光籠罩著青寧無限美好的背脊。
銀光在青寧無暇的後背構成一個繁複的地圖，地圖中隱約可見許多細密的符文，這些細密的符文組成了五座高大巍峨的山嶽。
鷹來放下玉石骷髏頭，銀光形成的地圖依然留在青寧背上。鷹來取出一根纖細的銀針刺入自己左手的大拇指指尖，蘸著一滴鮮血刺在青寧背上。
細密的銀光是無數針尖大小的銀色顆粒，銀針對著一個銀色顆粒刺上去，青寧感到火辣辣的刺痛。
鷹來大拇指刺出了好幾個小孔，擠出來的鮮血勉強把一座山嶽的雛形勾勒出來，然後刺在自己左手的食指，對著另一幅山嶽勾勒下去。
青寧背上五座山嶽，鷹來左手五根手指，青寧痛得顰眉，鷹來疼得咧嘴。鷹來很是委屈，幫助青寧輔助修行，憑啥受傷的是我？
得益於經常練習針灸，鷹來在青寧背上刺出五座山嶽的手法穩健，足足幾個時辰過去，鷹來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汗水。
一半是疼的，一半是累的。最後一針落下，鷹來說道：“立刻抱元守一，感悟五嶽真形。”
雙手握著月金輪盤膝而坐的青寧按照鷹來的指點入定，下一刻青寧背上的山嶽刺青變成了優雅的暗銀色，瑰麗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