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玉石骷髏頭
朝元鎮的小神醫來了，年輕男子出去向鄰居借一隻老母雞的時候，把這個喜訊傳了出去。小山村打破了寂靜，一個個男女老少排隊來到了農家門口。
朝元鎮在歸元宗東側十裏附近，小山村在歸元宗西側三十裏左右。中間隔著歸元宗，兩地直線距離超過五十裏，道路崎嶇。
對於許多村民來說，幾十裏路就是天塹。有病的時候遇到遊方郎中就是天大的福氣，至於朝元鎮上出現一個少年神醫的消息，他們當做獵奇的話題，沒想過親自見到。
今天小神醫來了，就在小山村借宿，這麽難得的機會錯過，會遭天譴的。村長顫顫巍巍被攙扶過來，老頭子身體竟然意外的不錯，別看年近七十，很是硬朗。
鷹來估摸把村長的病情摸清楚，今晚能混到不錯的吃喝。鷹來皺著眉頭診脈良久，一臉嚴肅表情說道：“勞心費力，老人家能夠保持這樣的狀態難得。”
村長的心在懸著，聽到狀態難得，村長的兒子頓時眉開眼笑。他爹是村長，隻要他爹一天在位，他在小村的地位就高人一等，老頭子可不能死。
鷹來提筆寫下一個方子，篤定說道：“得補，若是老人家條件允許，這個季節正好進補，這個方子你收好，祝你長命百歲。”
村長當場挺直腰板，一巴掌抽在他已經年過五旬的兒子胳膊上說道：“趕緊給神醫準備酒宴，要豐盛，現在就安排，半個時辰我要宴請神醫和來自歸元宗的道爺。”
半個時辰準備酒宴，對於小村的村民來說很不容易。外麵忙得雞飛狗跳，鷹來的臉色沉重起來。
村長是第一個診治的人，之後的幾個病人情況不對勁。鷹來把一個中年婦人打發出去，暫時停止讓別的患者進來說道：“師父，兩個病人有陰脈，被邪氣侵襲的那種。我沒說，怕引起慌亂。”
離火神君說道：“再觀察，別下定論，穩妥一些比較好。凡夫俗子膽小怯懦，貿然說出此事，會引發恐慌。雪浦，你在這裏照顧他，我去亂葬崗轉一轉。”
離火神君離開之後不久，劇烈的轟鳴爆發，鷹來正在給一個老者號脈，當老者聽到轟鳴，他要站起來的時候，鷹來一根銀針插入老者的膻中穴，說道：“別走，義父，他有問題。”
後麵排隊的村民慌亂，雪浦真人說道：“本座歸元宗雪浦，稍安勿躁。這個老者體內陰氣充盈，難道已經被侵襲？”
鷹來盯著老者陰森森的眼睛說道：“如果沒猜錯，亂葬崗有問題。導致村民被鬼侵襲，甚至是試圖進入胎兒體內。”
老者奮力掙紮，雪浦真人說道；“本座是金丹真人，你敢輕舉妄動，定斬不饒。”
鷹來偷笑，義父說話總是講規矩，一板一眼，問題是有鬼侵襲了老者，和鬼講話，他聽不懂的。應該是，要不然也不會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說法，那就證明鬼話和人語不一樣。
村外的亂葬崗爆裂，離火神君拂袖，一柄赤色飛劍斬落，斬在蒸騰的黑霧之中。
這裏距離歸元宗不過三十裏，竟然藏著一處陰邪之地。歸元宗有責任，既然是歸元宗的勢力範圍，歸元宗就有責任庇護一方。
舍棄了火靈根，本命飛劍已經有些力不從心，離火神君很惱怒。轉修寒冰水係，這還是第一次全力出手，按照這個狀態，前往陰陽窟廝混，前景不妙啊。
一顆到手多年舍不得使用的雷丸丟入黑霧中，恐怖的爆炸爆發，黑霧中傳來啾啾鬼叫。一輪明月高懸，天上的烏雲散開，亂葬崗也恢複了寧靜。
鷹來把另一根銀針插入老者的心口，老者嘴角流涎，口水腥臭無比。鷹來撚動銀針，催發火係真氣說道；“塵歸塵，土歸土，不好嗎？為何要為禍人間？消散吧，我不憐惜。”
奇異的冷意順著銀針傳入鷹來之間，鷹來大驚鬆開手指。老者萎靡的眼睛睜開，這一次不再渾濁陰森。
侵入老者體內的厲鬼被火係真氣毀滅，鷹來重新撚著銀針，那種冷意消失了。鷹來覺得神采奕奕，似乎沒有受到冷意的傷害。
離火神君做出坦然的樣子走進來，說道：“村長家的酒宴準備好了，休息一下，你年紀小，不能過度勞累。”
鷹來還想堅持，離火神君的眼神飆過來，鷹來噓口氣說道：“大家明天早晨過來，我給大家診治之後再離開。”
村長的兒子就在門外等候，聽到離火神君要赴宴，他明顯鬆口氣。歸元宗的真人在自己家做客，這是何等榮耀？今後縣裏的主簿見到自己，估計也得客客氣氣。
離火神君拉著鷹來走出去，村長的兒子舉著燈籠給雪浦真人照亮道路。在他看來雪浦真人肯定身份更尊貴，那個老頭子也就一般般。
離火神君悄然把一個冰冷的物件塞到鷹來手中，鷹來大驚，離火神君的聲音在鷹來腦海中響起道：“亂葬崗有厲鬼，為師動用了壓箱底的手段才搞定，這是那裏弄到的寶物，你看看。”
鷹來手指摩挲，腦海中浮現出了這個儼然是精美玉石雕琢的黑色骷髏頭。拳頭大小，惟妙惟肖。
鷹來腳步放緩，全力以赴感知這個玉石骷髏頭，片刻之後鷹來忍不住低聲說道：“師父，這個玉石骷髏的腦袋裏麵有東西。”
離火神君似乎早就料到了，他含笑說道：“為師動用神念才能感知到一二，你怎麽知道的？”
雪浦真人豎起耳朵，鷹來訕笑說道：“兩年前弟子偶然發現號脈的時候能感知到對方的五髒六腑。”
離火神君睜大眼睛，我靠，你這是什麽神仙手段？鷹來說道：“一年前發現能夠號脈的時候感知到對方的經脈，幾個月前能夠感知到骨骼情況。
袁四海是猿猴化形的大妖，弟子就是因為發現他多了一根骨頭，才敢斷定他是大妖。”
雪浦真人腳下打絆險些摔個跟頭，鷹來藏得好深，你有這個本事為什麽不早說？
離火神君撚著胡子，這能力，果然是妖孽。
幸好老夫把你收歸門下，否則不得後悔的腦袋撞牆？
鷹來摩挲著玉石骷髏說道：“玉石骷髏的結構和正常人無異，而骷髏頭裏麵的東西更像是腦子。您說這會不會是真正的人頭被煉化了？”
離火神君也不知道，如果說是大修人頭被煉化，沒辦法解釋腦子裏麵的東西。從未聽說過煉化人頭這種邪門秘法，會把腦漿也保存起來。
但是如果鷹來的猜測錯誤，那就沒有別的解釋了。除非這是鬼斧神工的天材地寶，自然孕育的奇物，那就彌足珍貴了。
玉石骷髏肯定是好東西，離火神君也沒有從這個玉石骷髏中感知到邪異的氣息。鷹來摩挲了半天，也沒察覺到有什麽危險，顯然這是好東西。
或許亂葬崗的諸多厲鬼，就是從這個玉石骷髏上得到了特殊的好處。否則一個小村的亂葬崗，怎麽可能出現那麽多厲鬼？
鄉村的盛宴，離火神君不當回事，鷹來吃得很過癮。村長殷勤待客，抱著未來有求於人的時候，小神醫會網開一麵。
借宿的地方換成了村長家，前後兩進的大院子，被褥也幹淨整潔。鷹來和離火神君住在一間客房，鷹來有些不滿，隻是雪浦真人被離火神君眼神催促離開，鷹來也沒敢提出異議。
看著鷹來臭著臉躺下，離火神君說道：“這個玉石骷髏頭來曆不明，萬一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出現，為師才能保護你。雪浦隻是金丹期，沒有神念，就無法感知到異常。”
鷹來低低“哦”了一聲，翻身之後沉沉睡去。離火神君坐在椅子中，看似假寐，神念一直關注著被鷹來放在床頭的玉石骷髏頭。
鷹來睡得不老實，睡夢中不斷翻身，天色黎明的時候，鷹來翻身用手臂壓住了玉石骷髏。
離火神君默默推演《雪神訣》的精要，這一次賺大了。雪浦真人的道藏來自雪神宮，是真正的雪神宮秘傳，價值無法衡量。如果雪浦真人不小心泄露此事，直接會給歸元宗帶來滅門的危機。
太契合專修的離火神君了，當然雪浦真人跟著坐享其成就行。離火神君經驗豐富，隨意指點幾句就足以讓雪浦真人受益匪淺。
鷹來在夢中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戰甲的颯爽女子，女子深邃的眼眸盯著鷹來說道：“毀了我苦心孤詣培養的鬼兵鬼將，你該當何罪？”
鷹來舔舔嘴唇，做夢了，鷹來很清楚自己在做夢，就是這個夢太真實。鷹來夢囈般說道：“邪魔外道，不可為禍人間。”
離火神君眼眸閃過精光，夢中那個颯爽英姿的女子消失，鷹來睜開眼睛，看到窗紙投過來的微光中，離火神君就坐在窗前。
鷹來坐起來說道：“師父，我做了一個夢。”
離火神君緩步走過來，拿起玉石骷髏頭說道：“看來你是在找死，老夫捏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