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點疼
趙士程用一道奶白魚湯震驚了廚娘,廚娘們紛紛開始擼起袖子試著做這道菜。
一時間,鮮甜的味道彌漫了整個王府。
正值濮王結束差事回府,頓時被香氣吸引。
讓人端來一碗魚湯,品嚐之後讚不絕口。濮王從廚娘口中得知這魚湯是自家兒子傳授,驚訝之餘更是胃口大開,拍著肚子哈哈大笑說本王要喝十碗。
於是,悲劇了......
同一時間,唐婉也收到了王府送去的魚湯。
乳白色的魚湯在唐婉口中爆發出無與倫比的鮮甜,也甜到了唐婉的心頭。
身處深閨,其實最初唐婉並不知道趙士程,她周圍的異性並不多。
唐婉從小讀書,對詩詞十分喜愛。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陸遊也擅長此道,那時候唐婉很崇拜陸遊。
年歲漸長,女子自然偏愛婉約,而陸遊心懷家國,立誌報效,於是兩人的話題逐漸變少。
陸遊不止一次向唐婉表達過愛慕之心,可唐婉對陸遊隻有朦朧的少女情懷,麵對陸遊熾熱的表達,唐婉表麵上依然敬重陸遊,可內心一再退縮。
有一天,皇帝將她賜婚給趙士程。唐婉居然有些如負重釋,從那天起,唐婉總在幻想自己將來的夫君會是怎樣一個人,是不是和那些詩詞裏一樣呢?
沉浸在甜蜜期待中的唐婉第一次得到和趙士程相關的消息,居然是退婚!
傷心、委屈、不解,唐婉渡過了一段難熬的時光,可當她第一次在皇宮中見到趙士程時,心卻不爭氣地顫動不已。
他會在皇後跟前耍小性子,他麵對一個女子的質問卻不動怒,他還說出了那些讓人心醉卻心碎的句子。
直到那一句“人生若隻如初見”從趙士程口中念出,唐婉的目光再也移不開了。
“可是,他好像不喜歡自己,他問我心裏有誰?以前我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我心裏有了你的影子。”那是唐婉當天回家之後一直縈繞在心間的念頭。
後來聽到趙士程失蹤,唐婉心急如焚,不顧臉麵央求父親帶她去找濮王。等看到血濕衣襟的趙士程時,唐婉的心像是被重擊了一下。
她用顫抖的手攙扶著趙士程,忍不住落淚。好在她戴了帷帽,若是這一幕被陸遊看見,陸遊怕是要心喪若死。
唐婉向自家府裏廚娘打聽養傷的膳食,然後學了一整晚,手上盡是細碎的傷口。當她看見趙士程大口喝湯時,唐婉是雀躍的。
而現在,同樣一碗湯擺在眼前。
“真好喝啊,比自己做的好喝多了。”唐婉小口喝著魚湯,心裏默默想著。
“到底是王府,廚藝出眾,奴家謝過。”唐婉將魚湯喝完,讓丫鬟出去向王府下仆道謝。
“小娘子,這湯...這湯是世子親手做的。”王府小廝也喝過魚湯,他並不知道是廚娘所做,但這並不妨礙他驕傲地跟唐府丫鬟顯擺,說是世子做了湯,賞賜了王府眾人。
“他居然還會廚藝?堂堂一個世子居然會進庖廚?”唐婉有些驚訝。
唐婉疑惑著說道:“他給我送湯,是想讓我品嚐他的手藝還是嫌棄我廚藝不行?”
正在唐婉思索之際,丫鬟在收拾餐具時卻發現一張手絹靜靜地躺在食盒底部。
“小娘子,這不是您的手絹嗎?”丫鬟將手絹拿了出來。
唐婉從思索中回過神來,卻直愣愣地看著手絹,慢慢的眼眶微紅。
“他...他就這麽不喜歡我嗎......”
話分兩頭。
濮王在喝完十碗魚湯後,已經待在茅房裏很久都沒出來了。
趙士程捂著鼻子在茅房前站著,他一邊不斷詢問太醫有沒有請到,一邊還向茅房裏喊著:“爹,頂住!太醫就快到了!”
“說的什麽屁話,你來頂一個試試?”趙仲湜虛弱的聲音混雜在不可描述的聲響中幽幽傳來。
“爹,您咋就能把十碗湯灌進肚子裏?您看看現在這弄的。”
“要不是這湯是你做的,爹能喝這麽多嗎?!”
趙士程聽的心頭一暖,他高聲道:“以後我天天給爹做好吃的!”
“老子蹲在茅房裏,你說要給老子做吃的,本王待會抽不死你。”趙仲湜剛說完,又是一陣劈裏啪啦,趙仲湜喊道:“快給本王再拿些紙來!”
宋朝時期,官員家中已經有了如廁用的紙,隻不過由於種種的緣故,特別是要和讀書寫字用的紙區別開,所以廁紙做的非常粗糙。
可就這樣的紙,百姓也用不起。
下仆抱著一堆廁紙匆匆進入茅房。
“哎喲!”吃痛地聲音響起,不一會兒,趙仲湜搭著下仆的肩膀,兩腿顫抖地從茅房中走了出來。
“沒事兒吧爹?”趙士程趕緊上前扶住趙仲湜,然後瞬間仰頭捂住鼻子。
“你...你這個沒良心的。”趙仲湜見狀氣不打一處來,虛弱道:“你就等著老子好的那一天吧!”
這時一名太醫匆匆趕到,正是之前給趙士程療傷的薛太醫。
薛太醫看到臉色慘白,兩股戰戰的濮王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搭脈,然後施了金針,攙扶著趙仲湜回房。
等到薛太醫詢問經過之後,看著虛弱的濮王搖了搖頭拱手道:“烏魚性寒,殿下這是傷了脾胃,下官已經用針為殿下暫時止了瀉。下官寫兩張藥方,一份治瀉,一份溫養。殿下今後切不可再如此暴飲暴食。”
“本王知道了,有勞薛太醫。”
“殿下言重了,殿下好生休養,下官告辭。”薛太醫拱手離開。
趙士程趕緊攙扶趙仲湜躺下,可趙仲湜剛坐到床沿上就迅速彈起大叫一聲:“痛煞我也!”
還未走遠的薛太醫聽到趙仲湜的慘叫又衝了回來,顧不得衣袍散亂,帽子歪斜,趕緊問道:“殿下哪裏痛?是不是腹內疼痛?!”
趙仲湜咬著牙讓趙士程出門,但是趙士程擔心老爹死活不肯出去。
兩人正在爭論,薛太醫看父子倆在那糾纏,怒吼一聲:“別鬧!”
父子倆被吼懵了一瞬。
薛太醫自己也嚇了一跳,趕緊作揖道:“殿下瀉肚,此時又有疼痛,此乃危急之症!請殿下讓下官把脈!”
趙仲湜看了眼薛太醫,又看了看梗著脖子不動的趙士程,隻好支支吾吾道:
“本王...本王如廁的時候把屁股擦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