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賜婚

南宋,臨安,濮王府。

“聖旨到!”隨著一聲高亢的聲音響起,一群內侍魚貫而入。

“門下:今有鄭州通判唐閎嫡女,溫柔賢淑,賢良端莊,賜濮王趙仲湜之子趙士程為妻。望汝宜爾家室,琴瑟和鳴,欽哉!”

“臣接旨。”

“王爺!世子醒了!”

......

王府內,趙士程看著聖旨一臉癡笑。別人穿越大都是落魄潦倒開局,而自己上來就是娶老婆!

三天前趙士程從杭州大學化學係畢業。畢業當晚,趙士程在宿舍裏和基友們推杯換盞,暢想未來,誰料喝斷片之後醒來卻發現自己穿越了。

被穿的這位也叫趙士程,是濮王趙仲湜的獨子,出城遊玩後在歸家途中不慎墜馬導致昏迷不醒。

趙士程昏迷後濮王府大亂,濮王在城內大索名醫為他醫治。此事也驚動了皇帝,皇帝知曉後送了大批名貴藥材並派遣太醫入駐王府,可三日已過,趙士程毫無蘇醒跡象。

趙士程從小經常跟著濮王進宮,他性格爽直,見了皇帝也不害怕,還經常對著皇帝“九哥、九哥”的叫,這如同家人般的相處方式讓身處深宮的皇帝對趙士程喜愛有加。

趙士程昏迷後,皇帝趙構也心急,已經私下來王府探望過多次。焦急中,有內侍建言可用民間衝喜之法,濮王聽聞之後向趙構求旨,趙構自然同意。

結果聖旨到的當天晚上,趙士程就醒了,當然,靈魂已經換了一個人。

趙士程並沒有融合到原主全部的記憶,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對自己已經穿越事實的認知,他隱隱有些興奮。

在眾多穿越小說的熏陶下,誰還沒有一個穿越夢呢?

趙士程發現他此刻身處南宋,但和他學過的南宋有些許不同,但好在大部分方麵和他學過的曆史是相似的。而且現在自己是宗室子弟,起點很高!

正當趙士程沉浸在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幻想中時,房門被打開,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走進屋子。

來人是趙士程的父親,濮王趙仲湜。

趙士程自小母親就過世了,而濮王雖然有側妃,但正妃位置一直都空著,濮王一手把趙士程帶大。

濮王對趙士程十分溺愛,雖然時常會因為趙士程闖禍臭罵他,但是一般等罵完的時候,趙士程闖的禍也被處理好了,平日裏幾乎有求必應。

想到此處趙士程趕緊起身道:“爸...哦不...爹。”

“士程啊,今日如何?”濮王坐下問道。

“兒已無礙,多謝爹。”

“這就好,托官家鴻福,給你賜婚,讓你轉危為安。”濮王笑道。

“謝官家隆恩!”

“爹。”趙士程湊近小聲問道:“不知這鄭州通判的女兒是何模樣?”

“聽說是個有才情的女子,賢良淑德,溫婉可人。”

“對了,那女子名叫唐婉。”濮王道。

“好名字。”趙士程笑容滿麵,可下一刻突然笑容收斂,猛地抬頭。

“誰?唐婉?!”

趙士程腦海中頓時想起原來學過的曆史知識:

唐婉,南宋人,陸遊之妻。和陸遊從小青梅竹馬,嫁給陸遊之後因為遲遲不能生育,又因為和陸遊感情太好,導致陸遊不思學業。兩人被陸遊母親強行合離,後來嫁給一位趙家宗室。

多年後,陸遊和唐婉在沈園中再次相遇,陸遊寫下釵頭鳳,唐婉回了一首釵頭鳳-世情薄,沒過多久就因為相思鬱鬱而終。

“這女子始終心裏有人。這可不行,娶了她自己頭上還不青翠欲滴?”

“好像陸遊和唐婉合離之後娶妻又納妾的,兒孫成群。嘖嘖嘖,唐婉後來嫁給誰來著?”

“好像是個宗室...宗室...難道就是我?!”

“那我現在屬於提前橫刀奪愛?但是他們現在是啥關係?難道綠頭盔提前要戴?”

濮王看著自己兒子臉上不斷變換的神情,最後居然開始咬牙切齒起來。頓時有些慌神。

“來人,叫郎中!”濮王忙向著門外喊道。

濮王的聲音驚醒了正在思索的趙士程。

趙士程叫住慌忙出門的下仆之後回身對著濮王道:“爹,這個...這個賜婚能退嗎?”

濮王剛才還在為兒子突然陷入呆滯擔心不已,但是聽到趙士程問出這句話愣了一下,隨即大怒。

“你這個混賬!那是官家賜婚,你如何能退?沒有官家賜婚,你如何還能站著在這裏跟為父說話?就算是官家給你賜頭豬你也得娶!”

“況且那唐家小娘子哪裏配不上你了?官宦之家,書香門第,你自己是個啥樣?!”濮王怒道。

“我...我就是說說麽。”趙士程小聲嘟囔道。

原來的趙士程酷愛舞刀弄槍,對於讀書興趣缺缺,愛喝酒,但是人菜癮大,一喝就醉,一醉就各種丟人,濮王為此頭疼不已,好在他心地善良,也常常仗義疏財,整體風評還沒有像一般書裏剛出場的主角那樣是個純粹的紈絝。

“行了,你也別嘟嘟囔囔的,明天帶你去見見。”濮王起身欲走。

趙士程一把拉住濮王道:“爹,這就能見了?不是說成親之前不能相見的嗎?”

“誰說的?我得找官家再討個禦醫給你瞧瞧腦袋。”濮王看著趙士程:“你從醒過來開始就好像有點不一樣,要不是你還是這張臉,我都覺得你不是我兒子。”濮王盯著趙士程道。

“我跟阿耶說過了,我摔了之後忘了很多事情。”趙士程趕緊陪笑道。

忘了這個南宋不一樣啊...

“哼!還是這副狗樣子!”濮王搖著頭走了出去:“好好休息,為父走了。”

“嘿!宋朝版相親,我得想法子攪黃嘍。”趙士程拱手送完濮王,回來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

半個時辰之後。

“世子!有人在府外頭罵您呢!”一個小廝急匆匆跑來道。

“啥?”趙士程疑惑道:“我是不是有很多仇家?”

“世子您樂善好施,臨安城誰不念您的好?”小廝諂笑道。

“噢,樂善好施,看來是敗家子。”趙士程心道。

“那我有沒有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趙士程又問道。

“這...世子您喝醉之後經常會找人比武,可是無論打壞東西還是打傷人,咱們都賠償的足足的,也從沒有人有過怨言。”

“噢,是個紈絝,我穿成了反派?”趙士程皺眉:“通常穿越裏出現最早被打臉的就是我這樣的了。”

“那個罵我的人是誰?”

“回世子的話,那人自稱陸遊。”

“誰?”趙士程眉毛一挑。

前有唐婉,又來了陸遊,這是八月十五生孩子,趕巧了啊。

我直接拉著陸遊去和自己老爹說明情況,這婚是不是就能退了?再不行拉著他直接去找官家?

反正這親是肯定不能成的。

趙士程整理了一下衣袍,昂首挺胸向府門走去。

“叫上府裏的家丁,開門!”

趙士程帶著一大幫人浩浩****出了王府。

剛出府門,就見一個年輕人正對著王府怒罵。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注釋:老鼠還有毛皮,做人怎麽沒有威儀?做人要是連威儀都沒有,不死掉還幹什麽?老鼠都有牙齒,人卻不知羞恥,不知羞恥,現在不死掉,還留著幹什麽?老鼠還有肢體,而人卻沒有禮教,做人不懂禮教,為什麽不快些死去?

“濮王府為皇室宗親,如何能用婦人衝喜!”

“濮王世子無德無才,此舉和強搶何異!”

“學生今來問個明白!”

這時王府周圍已經圍滿了吃瓜群眾,趙士程大手一招。

“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