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活就是感情和利益的結合體
“稀粥的話，可以喝，要是麵條就不行了，我一口也咽不下。”孫照大概明白了幾分，“可是我們為什麽要去沙漠裏麵並且還迷路呢？”
文成錦張了張嘴，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謝謝呀，謝謝。被你們當成可以救命的稀粥，我很榮幸。”夏常感受到了深深的屈辱，“問題是，你們憑什麽覺得稀粥就一定想要被你們喝呢？稀粥也要有人權有自主權，好不好？”
“如果稀粥非要自己選擇呢？”文成錦看向了於時，笑得很自信，“夏常，你是不是不會選擇我和孫照，而是會選擇另外的人？”
“那麽，另外的人是誰呢？”
夏常點了點頭：“你隻需要知道我不會選擇你或孫照就行了，至於會選擇誰，並不重要。”
文成錦咬了咬嘴唇：“明白了。其實在我過來找你之前，我就有預感，我的對手不會是孫照。她太簡單太質樸了，和她競爭，就算勝了也沒有成就感。”
“和另外的人就不同了。”文成錦笑意深深地看向了於時，“我喜歡有內涵有實力的競爭對手，這樣才好玩。”
孫照又懵圈了：“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
不明白就對了，夏常暗笑，要是你也明白了，就太亂了。現在他已經頭大如鬥了。
“能交個朋友嗎？”文成錦向於時伸出了右手。
於時立刻握住了她的手：“太榮幸了。能成為文姐姐的朋友，是我高攀了。我叫於時，和夏常算是半個同事。以後文姐姐來找夏常，就有可能隨時看到我。”
“好。”文成錦緊抿嘴唇，“很高興認識你。希望我們以後可以成為好朋友，不管是合作還是競爭關係，都不希望我們反目成仇。”
“不會的。”於時歪頭一笑，“沒有人可以讓我們反目成仇，雖然我也不討厭稀粥，但你喜歡的是大米粥，我更愛喝大米小米混合的二米粥。”
“人的口味會變的，別太相信自己曾經堅持的一切。”文成錦笑了笑，“說不定我們真的很快就見麵了，提前透露一下，我們的公司承接了部分臨港新片區的基建工程，我是負責人。”
回到家裏，夏常還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今天發生的一切太突然也太意外了，有太多的信息一起湧來，讓他的大腦高速運轉。
還好，家裏隻剩下了父母，孫飛天和薑一葉已經走了。
父母端坐在沙上等他。
夏常沒好氣地上來就問：“老夏，你到底下的什麽棋？”
夏祥嗬嗬一笑：“我不會下棋，你又不是不知道。”
“別打馬虎眼，說實話。”夏常裝凶，“我和孫照一出門就遇到了文成錦，她不但知道我的電話，還知道我在哪裏散步，說，是不是都是你背後打了小報告？”
“什麽叫小報告，就是實話實說，我從來不會騙你，也不會騙別人，對吧兒子？”夏祥就得意地笑，“老孫聽說老文也想讓他女兒和你相親，就急了，非要訂婚。我不同意，他就威脅我，我也沒辦法，隻好出賣你了。因為我知道，我沒有辦法對付的事情，兒子一定有辦法。”
“他拿什麽威脅你？”夏常直接過濾了老夏對他的吹捧。
“這是秘密，我和他當年的秘密，你就別問了。反正你隻需要知道我不能直接拒絕他，隻能表麵上答應他，然後暗地裏做一些反抗……”
“還好，我兒子不是省油的燈，領悟到了老爸的意思。好樣的，加油，我和你媽都好你。”老夏用力拍了拍夏常的肩膀，“兒子，你的幸福就掌握在你手中了。如果你真的非常喜歡孫照，願意入贅，想讓老夏家斷了香火，當我剛才的話沒說。”
夏常忍住笑，故意逗老夏：“老夏，如果我能說服孫照生兩個孩子，一家一個冠姓權，你還有意見嗎？”
夏祥瞪大了眼睛，不上當：“隻要你能忍受，我沒意見。反正是你嫁人，又不是我。日子是你過，喜怒哀樂是你承受。”
“行，就這麽著了，我選孫照。你也別枉費心機為我牽線文成錦了，人家沒看上我。”夏常將計就計，決定再加大力度。
“真的假的？不可能。”夏祥還是上當了，他比夏常更急，“剛才老文還打來電話說，你和文成錦聊得不錯，孫照都吃醋了。你可別騙我，我可是你爸！”
“聊得不錯不等於看上，你的移花接木之計沒有成功。”夏常步步緊逼，“如果你不說出來孫飛天拿什麽威脅你，我真幫不了你，老夏。”
夏祥就是不妥協：“你自己看著辦，反正孫照和文成錦都是好姑娘，不過畢竟是和你過日子，你的本事決定了你的幸福程度。”
“訂婚的事情呢？”夏常放棄了，老夏有時很固執，他不想說怎麽逼他都沒用。當年能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從海南娶回老媽，又在不被多數人看好的情況下參加了浦東開發，有時想想也算是一個狠人。
“還沒敲定最後日期。老孫想明年五一，我覺得太倉促，想定明年國慶。他又不同意，就等下一次見麵再商量了。”老夏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最少還有半年的時間，兒子，你要加油喲。”
感覺到被老夏又一次當成了籌碼，夏常心裏不太舒坦。從到研究院上班，到婚姻大事，等於是事業和愛情都被老夏掌控了，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孫照帶著一肚子氣回到家裏，向爸媽控訴了夏常和文成錦曖昧的互動，表達了強烈的不滿：“爸、媽，要不不要夏常了，他太花心。和文成錦曖昧不清，還和於時眉來眼去，一個人踩踏三隻船，也不怕掉水裏淹死。”
孫飛天安撫孫照幾句，讓她上樓睡覺，他和薑一葉回到臥室。
孫飛天偏愛一樓，認定住在一樓才最接地氣，就把二樓的主臥讓給了孫照。薑一葉雖然覺得還是二樓亮堂一些，又沒那麽陰冷，卻不得不遷就孫飛天。
基本上家裏的大事小事，都由孫飛天一言而定。養成了說一不二習慣的孫飛天，不允許家裏有反對的聲音。
在公司裏也是如此。
在孫照和夏常的事情上，薑一葉本來是反對的態度，但孫飛天非要堅持，她也沒有辦法。
“孫照和夏常的事情，要不就算了，別再弄下去，萬一弄巧成拙不就麻煩了？”薑一葉微微皺眉，“你總覺得比別人都聰明，這年頭，誰傻呀？老夏表麵上對你很恭敬，事事聽你的話，暗地裏指不定怎麽算計你呢。”
“你圖他的利息，他想要你的本金。別到時賠了女兒又折兵！”
孫飛天哈哈大笑：“你太高看老夏了，他如果能和我一樣聰明，怎麽會混成現在的樣子？一葉，你總是低估我的能力，這麽多年來，我什麽時候敗過？”
“這件事情，我一定做成，你不要再多說什麽了，隻管支持我就行。”
薑一葉暗暗歎息，恐怕孫飛天一輩子也改不了剛愎自用的毛病了：“你難道沒有覺得文成錦突然冒出來，很巧合很人為嗎？”
“肯定的。我早就查到了，是老夏利用文克和我不和，想用文成錦來和我討價還價！你放寬心，他的伎倆太簡單了，不會得逞的。”孫飛天打了個哈欠，“不早了，趕緊睡吧。別胡思亂想了，整個事情我已經謀劃得很非常清晰，誰也阻擋不了我的計劃。”
……文成錦也住在浦東，離夏常的家並不遠。
和夏常的普通小區、孫飛天的別墅不同的是，她全家住在300多平米的大平層中。
是隻有5層樓的低密度洋房小區。
文克有一個觀點，未來高層住宅將會成為劣質資產，別說升值了，就是甩賣和拆遷都無人接盤。中國人口在下滑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而高密度的高層，容積率太高，維護費用太貴，未來必然會成為負擔。
而別墅也同樣如此，到手就虧，除非自住，否則轉賣太難，基本上沒有市場，除非大幅降價。
隻有低密度的洋房小區，以5層高為最佳，當然，4層的疊拚也是不錯。既有人氣，又住得舒適，是最保值的資產。
對文克的觀點，文成錦並不讚成，卻也沒有明確反對。她並不關心房價、物價，甚至不關心自家有多少資產，她隻在意她的個人感受是不是情緒飽滿。
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11點了。習慣了早睡了爸媽卻還在客廳等她。
不等他們開口，文成錦直截了當地說道：“和夏常見麵了，印象還可以。可以先處處，以後怎麽樣發展，看兩個人的感覺。不過他應該有喜歡的人了，可能他還不知道，愛的火焰正在萌芽，還在火星階段，沒有點燃，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誰？”文克驚問，“孫照？”
“不是。”文成錦搖頭，“如果他真的喜歡孫照，我轉身就走了，才不會和如此沒有品味的人來往。他應該是喜歡於時，他的半個同事。”
“爸，你說句實話，是真想讓我和夏常在一起，還是隻是為了利益？”文成錦眼神犀利，問得直接。
文克頭發花白，他微微一笑：“感情和利益，從來都是糾纏在一起，哪裏分得清楚？錦兒，生活不是文藝，生活就是感情和利益的結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