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穿越客的優勢在哪裏
黃頭回胡的部落如今停駐在賀蘭山東麓的銀川平原邊上,一個來回隻怕也要幾天,劉宴也沒法耽擱,收拾了一番,給縣衙去了一封信,就跟著韓賞出發了。
拓跋青雀倒是想跟著去,但青虎堡必須有人坐鎮,即便他再不放心,再舍不得,也隻能眼巴巴盼著劉宴早點回來了。
“他叫趙小戟,跟了我很多年,信得過,讓他跟著去,好歹有個照應。”
李克也是真心替劉宴著想,倒也不是信不過韓賞,而是旅途上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凶險,有個軍人保護著,總歸讓人安心。
想來他們都是一樣的心思,覺著劉宴一個文弱書生,真到了野外,隻怕活不過三五天。
在現世之時,劉宴比較宅,再加上沒有走出校園,也不喜歡參加社會實踐,不像其他同學回去參加徒步或者野營之類的,野外生存技能點負分,趙小戟的加入也讓他有了依靠。
也不多等,趁著天色尚早,三人就這麽出發了。
到了外頭劉宴才叫苦不迭,雖然能騎馬,但他很快就感受到了騎馬的痛苦。
雖然隻是慢行,但大腿很快就火辣辣地疼,就好像新生的皮膚在砂紙上不斷摩擦一樣。
晚上在一處山坡避風處歇息,雖然生了火堆,但蚊蟲螞蟻不斷侵擾,劉宴甚至還被一條黑色的大毛蟲給蟄了一身包。
虧得韓賞找來了薄荷葉子,讓劉宴嚼碎了抹在身上,這才算是緩解了痛苦。
第二日的下午,總算是進入到了賀蘭山東麓地界,前麵的旅途都是一馬平川,畢竟是銀川平原,可到了東麓就是山地的地形,隻能牽馬前行。
七八月正是賀蘭山的雨季,到了晚上,暴雨突如其來,雖然他們挑選了高地來宿營,但山洪暴發,他們隻能披著蓑衣站了一夜。
第三天的時候劉宴已經有些撐不住了,整個人被掏空了一般,雖然沒有頭疼腦熱,但整個人都軟弱無力。
更要命的是,前麵的山穀竟嚴重積水,就像一大片連綿的沼澤,泥濘中前行,每走一步都要用手把腿從泥裏拔出來。
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前方突然傳來吆喝聲,眯著眼睛,伸長了視線,劉宴發現霧蒙蒙之中,竟有一支馬隊被困在了泥塘之中。
“我過去看看。”韓賞朝趙小戟使了個眼色,後者也從馬背的甲包裏抽出了腰刀,佩在腰間,手握刀柄。
畢竟這荒山野嶺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感也就隨之消亡了。
韓賞很快就回來,朝劉宴說:“是裟羅畏吾人的馬隊,去關中做生意回來,牛車陷泥塘裏走不動了。”
韓賞畢竟有個相好的在部落裏,所以從不稱呼他們為黃頭回胡。
“去看看。”
劉宴艱難走了過來,就見得兩輛大車的車軲轆陷入了泥裏,馬隊的每個人都渾身泥濘,氣喘籲籲,拉車的馱馬已經累得口吐白沫。
這大車的車軲轆是木頭的,很是沉重,陷進去大半個,想要拖出來還真不容易。
“先把車上的貨物卸下來吧。”雖然野外生存技能匱乏,但車輪陷入泥裏這種場景還是勾起了劉宴的回憶。
在他小的時候,村裏的手扶拖拉機經常會陷入泥裏,村裏沒有建造水泥裏之前,也經常有外來小車陷入泥地裏。
“不行,車上都是鹽巴,卸下來會全都泡壞的。”說話的是馬隊的首領,音色雖然有些粗啞,但蓑衣掩蓋不住她豐滿鼓脹的好身材,竟是個女子。
“她叫思結白草,是部族裏的薩滿婆婆。”
“婆婆?”對方戴著鬥笠,不過下巴尖細,線條明朗,嘴唇豐滿紅潤,脖頸細膩光滑,分明是個年輕女子。
劉宴也顧不得這些,往車上一看,上麵蓋著厚重的蒲草蓑布,再往下是氈布,第三層是油布,而後才是鹽包。
西北地區的礦鹽資源應該很豐富才對,但他們卻要去關中交易鹽巴回來,可見他們並沒有開采礦鹽的技術,劉宴也暗暗記下這條信息。
“想想其他法子吧。”
既然貨物沒法卸車,就隻能想別的辦法。
“找些幹草和樹枝石頭之類的,把坑填了,堆高起來吧。”趙小戟追隨李克也多年,鞍前馬後的,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當即給出了建議。
思結白草這一支馬隊也常年行腳,車夫也是老把式,常規法子早就試過了。
“都試過了,沒用。”
如果是汽車,辦法多得是,隻要找一根堅硬粗大的枕木,打橫了捆綁在車輪上就行了,但這是古代的馬車。
不過也難不倒劉宴,畢竟他這個年紀的人,誰沒看過《尋秦記》?
古天樂版的尋秦記裏就有這麽個橋段,公主的馬車陷了,項少龍就是用杠杆原理將車輪撬起來的。
“搬兩塊大石頭墊在後頭。”
劉宴一邊吩咐,一邊去找合用的杠杆。
虧得馬隊裏就有現成的,他們不會用南方的扁擔,所以用的都是手臂粗的抬杠,這種抬杠是用硬木做的,兩個人能扛起二三百斤的鹽包,最是結實。
劉宴力氣不夠大,隻能給馬隊裏的人做個示範。
實踐的時候劉宴才發現,項少龍抬馬車那一段應該算是個小“BUG”,或者說有更省力的方式。
項少龍是杠杆為支點,著力點貼著車輪,用肩膀抬起那根杠杆,但劉宴發現,用墊著的石頭做支點,往下壓杠杆,力矩更長,也更加省力。
馬隊裏都是精壯的勇士,身強體壯,即便是累了,也能依靠本身的體重將杠杆最大程度往下壓。
馬夫趁機打馬往前拉扯,劉宴又到前頭來,喊著號子,把控著節奏,總算是把車子拉出了泥坑。
“賞,他是什麽人?”思結白草見得此狀,終於是主動問起了劉宴的身份。
韓賞笑著回答說:“他叫劉宴,是靈武縣學署的訓學先生,也是我們青虎堡的姑爺,他可是世上最聰明的人了。”
“最聰明的人?”思結白草稍稍抬起頭來,劉宴此時正好回過頭,四目相對,劉宴也有些驚呆了。
韓賞口中的薩滿婆婆,竟擁有著不輸拓跋青雀的美麗容顏,黨項人本來就深目高鼻,而思結白草的五官更加立體,與尋常黃頭回胡不同,別人都是黃色頭發,但她卻擁有一頭火紅的頭發!
要命的是,她一點羞怯都沒有,直勾勾地盯著劉宴。
難道韓賞說的都是實話,這裏的女子最崇拜聰明人,出嫁之前獻身聰明人也不以為恥,反以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