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硬是避不開的贅婿梗
暫時解決了曹镔的眼前麻煩,製造了割麥神器掠子,一切剛剛有些起色,新的問題又接踵而來,劉宴也是苦笑不已。
來者浩浩****,少說也有百八十號人,陣前十幾名騎士,背弓挎刀,殺氣騰騰,後麵的步卒雖然沒有著甲,但眼露精光,戰力十足。
“居然是擒虎堡的人!”拓跋青雀頓時皺起了眉頭,眼中滿是厭惡。
“擒虎堡?不會是死對頭吧?”劉宴警覺起來,因為拓跋青雀這裏是青虎堡,而對方叫擒虎堡,分明帶著極強的針對性。
拓跋青雀點了點頭:“青虎堡的首任堡主韓青虎有個弟弟叫韓文豹,兄弟二人本來同心協力,四處征戰,大哥韓青虎是主將,二弟韓文豹就是軍師。”
“不過後來兄弟鬩牆,自相殘殺,韓文豹被趕出去自立門戶,最後建立了擒虎堡,發願要奪回青虎堡,韓文豹死了之後,仇恨延續給後代,這麽多年一直明爭暗鬥……”
“靈州一戰,堡主韓定風勾結漢軍,給漢軍充當內應,條件就是拿下靈州之後,青虎堡要交給他……”
原來是個帶路黨,雖然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但世仇的力量有多大,劉宴還是能理解的。
“那為什麽堡主還是你,而不是韓定風?”劉宴好奇起來,拓跋青雀的臉色卻變得悲涼。
“我青虎堡拚盡所有戰士,打了漢軍一個措手不及,雖然最後還是漢家軍贏了,但漢人將軍懷疑韓定風是詐降,所以撕毀了條約,但韓定風賊心不死,經常來侵擾砦子……”
劉宴恍然大悟,此時擒虎堡的人已經踐踏著麥田,逼近到了眼前二十幾步開外,青虎堡的殘兵敗卒也拿著武器從砦子裏衝了出來。
韓定風約莫三十來歲,黑臉膛,絡腮胡,弓著腰,像條壯年的頭狼。
“拓跋奴,你既然嫁了人,那就是外人,再不配當這個堡主了,往後青虎堡由我韓文豹一脈來繼承,趕緊收拾東西滾出砦子,別逼我動手!”
韓定風直截了當,毫不含糊,可見他的覬覦之心有多麽迫切了。
不過劉宴和拓跋青雀昨日成的親,韓定風今天就來尋釁,如果說青虎堡裏沒有他的奸細,劉宴是不信的,畢竟這年代沒電話,消息不可能傳播那麽快。
拓跋青雀與他爭辯起來,兩人用的黨項土話,拓跋青雀也無暇翻譯,虧得二娘在一旁,給劉宴充當了同聲翻譯,她的官話並不熟練,急了就翻譯不過來,但劉宴還是能了解個大概。
韓定風不愧是不擇手段,為了奪回青虎堡,甚至不惜充當帶路黨,他一直在做青虎堡那些傷兵和殘兵的思想工作,青虎堡這邊竟然有人響應他了。
拓跋青雀也沒想到己方竟然會有內奸,關鍵時刻站出來響應韓定風,當即抽出刀來要清理門戶,青虎堡內部就已經一分為二,成了兩個陣營。
內應也怕了,快步逃到韓定風這邊來,如此一來,青虎堡就更顯得勢單力薄。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不識趣,那就莫怪我無情了!”
韓定風一招手,身後的青壯舉起武器就圍了上來,看樣子是要霸王硬上弓了!
“誰告訴你拓跋青雀嫁人了?”劉宴走到前頭來,擋在了拓跋青雀的身前。
拓跋青雀都會官話,韓定風既然能勾結漢家軍,應該也是懂的,而且他不可能不知道劉宴的身份。
韓定風眉頭微皺:“劉訓學,我知道你在縣衙有個微末官職,適才是給你麵子,所以沒有把你牽扯進來,你們在神木下成了親,又豈能否認?事已至此,你還是帶著拓跋青雀趕緊離開吧。”
劉宴嗬嗬一笑:“我沒有否認成親這回事啊,隻是並非青雀嫁人,而是我嫁了人。”
“???”韓定風一時半會兒轉不過彎來,但他隱約感受到了不妙。
“你是說……你要入贅韓家???”韓定風總算是回過神來了。
“沒錯,是我入贅韓家,青雀仍舊是家主呢……”劉宴微微笑著,但心裏也滿是無奈。
倒也不是他硬要往網文主角的設定去湊,而是因為他懂得審時度勢。
皇帝禦賜了“軟蛋探花”的金字招牌,雖然是個護身符,但也意味著劉宴的仕途到了盡頭,在縣衙教書受欺負能有多大出息?
青虎堡可就不一樣了。
這裏有大片肥沃的農田,背靠黃河,麵朝牧場,而且那天在河邊洗臉的時候,劉宴發現河裏竟然有閃閃發光的礦砂,這就說明附近一定有礦藏,這簡直就是一塊寶地!
既然仕途沒法走,青虎堡就是他劉宴的根據地,又豈能拱手讓人。
至於贅婿之類的名頭,劉宴根本就不在乎,他魂穿至此,入贅於他而言,隻不過是住在媳婦家裏罷了。
然而在韓定風看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因為照著漢人的習俗,男尊女卑,贅婿走到哪裏都要受到歧視,更漫提劉宴還是個探花郎出身,而入贅的對象竟然是漢人眼中的黨項戎狄!
“你他娘的跳井把腦殼磕壞了,這是瘋了吧!”韓定風還沒從驚愕之中緩過來,人群後頭的周奇已經跳了出來。
“喲,周班頭也在啊,看來你跟韓堡主交情不淺呢……”劉宴也萬萬沒想到周奇會出現在這裏,不過也可以理解,他與周奇的梁子已經結死了,周奇又豈會放過任何打趴他劉宴的機會。
周奇手裏掌握著幾十號人的壯班,維持本地治安,與韓定風等人說不得早有勾結,也就不奇怪了。
“你個瘋子!你敢入贅,會被唾沫淹死的!可別被美色迷了心竅!”即便周奇與劉宴有過節,但這件事還是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一方麵他認為劉宴已經被皇帝親手掐斷了人生的坦途,但另一方麵,他與趙泰俞茂春芳等人一樣,對劉宴探花郎的出身,是各種羨慕嫉妒恨。
可惜啊,劉宴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人了,什麽探花郎的名節,對他來說還比不上麥田裏的麥子更珍貴。
“周班頭不是盼著我不得好死麽?我被唾沫淹死豈非正合你意,我都不在乎,班頭你這麽緊張作甚?”
劉宴此言一出,周奇也愕然,回想了一下,也咬牙切齒道:“這是你自尋死路,可怪不得別人!”
周奇雖然隻是個班頭,但他畢竟耳濡目染,對官場是有所了解的。
身為文人,就算仕途走不通了,但還可以走詩詞之道,仍舊可以寫出經世文章,受到文壇和天下士人的敬仰,社會地位可不要太高了。
劉宴此舉,無異於昏招中的大昏招,他甘當贅婿,雖然暫時保住了青虎堡,但卻徹底斷絕了文壇和文人這條路,這根本就是自甘墮落,自毀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