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和村裏人的恩怨
市汽車總站的候車室裏，王澤正在等待回程的大巴。
眼看就要到點，先前送他過來的司機卻去而複返，出現在他跟前。
他正疑惑，對方恭恭敬敬遞上了一張金卡。
“王先生，這是方先生讓我們轉交給你的卡，五百萬已經打了進去，密碼是一六八一六八。”
“是伍英龍的錢？”
“沒錯。”
王澤歡快地接了過來。
他太需要這筆錢來改變自己和二叔的處境了。
尤其是二叔的處境急需改變。
他自幼就父母雙亡了，二叔接過養育他的重擔，為此連談好的未婚妻都跑了。
他傻了以後，二叔更是處處遭罪，不但新談的婚事黃了，公務員的工作也丟了。
和三叔，以及和許多村民，通通也都鬧翻了，成了全村孤立的對象。
而他，是這一切的起因。
就因為他傻了，但凡村裏有點什麽壞事發生，村民們都要怪罪到他的頭上，說他是掃把星，是他影響了村裏的風水，給村裏帶來了災劫。
村裏辦好事，擺喜酒之類，村民都是不讓他去的，說是晦氣。
哪怕是清明掃墓，村民也會給他攔下來，說他把祖宗的臉都丟光了，令祖宗蒙羞，他沒有資格去見祖宗。
二叔一次次替他出頭，和村民理論，爭得臉紅耳赤。
久而久之，村民們的白眼和羞辱，也放到了二叔的身上，不管村裏有什麽好事，二叔也都被排除在外了。
再後來，村民甚至合夥起來趕他們叔侄出村，二叔不得不帶著他，躲到了山林之中，靠著養雞過日子。
這期間其實不少朋友都勸二叔，把他拉到外地找個地方扔下車，讓他自生自滅，二叔卻從來沒有動搖過。
作為村裏第一個能在縣級政府單位工作的公務員，二叔原本可以過得很優渥，很受尊敬的。
就因為他，二叔失去了兩次娶妻的機會，成了老光棍。
工作工作也丟了，還搞得有家不能歸，喪家之犬也不過如此了。
四年來，雖然二叔從不叫苦，但是王澤知道，二叔非常渴望能夠娶上媳婦，生兒育女，過上能抬起頭來做人的正常日子。
然而，條件不允許。
但是有了這五百萬，這一切都將不再是夢。
他們可以昂首挺胸回村了。
而且，這一次，誰都趕不跑他們！
“王先生，我們先回去了，預祝你一路順風。”
“好的，謝謝。”
司機退出了候車室，此時登車廣播也響起來了，歸心似箭的王澤，趕忙去登車。
趕回到雞場已是入夜時分，二叔正在門前攪拌雞食。
王澤拉起他說道：“二叔，先不弄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你說，我又沒堵住你的嘴，雞都餓了呢！”王闖以為侄兒無非是要說些外麵花花世界的見聞，根本不需要那麽莊重。
“二叔，我要說的很要緊的，你等一下再喂。”
“那……行，我先洗把手。”
王澤進屋等。
二叔進來後，王澤第一時間把金卡拿了出來。
“二叔，這裏麵有五百萬，咱們明天把雞場賣了，回村買塊地蓋一座大別墅，然後你再討個老婆，多生幾個娃。”
“你這孩子，說的什麽糊塗話，你是發燒了吧？”王闖擔憂著伸手摸向王澤的額頭。
侄兒出去轉了一天就賺回來五百萬，未免太玄乎，他才不相信。
他覺得侄兒肯定是發燒了。
可是，細摸之下，侄兒的額頭並不燙。
他困惑了。
難道侄兒的腦症沒好全，又複發起來了？
然而，侄兒的神態卻是十分正常。
精神更是格外的飽滿，完全不像出去浪了一天回來的人，反而像剛睡了一場大覺起來的人。
真是奇了。
“二叔，我說的都是真的。”王澤神情嚴肅。
“你，你，你，從哪弄來的錢？”王闖信了，也驚了，生怕侄兒是出去幹了什麽大壞事。
“你今日看新聞了吧，有沒有看到一則懸賞五百萬的新聞？”
“天啊，你提供線索去了？不對啊，你怎麽……”
“那女孩昨夜到過咱們雞場。”
“哈哈哈哈，喜事成雙了，咱們倒黴了這麽多年，苦了這麽多年，也是時候觸底反彈了。”
王闖臉上樂開了花。
這十多年的辛酸苦辣似乎都在這一瞬間得到釋放了。
“我這就打電話聯係收雞場的老板，剛好前陣子有老板問過價呢，咱們便宜點出，明天就交過去。”
說話間王闖就打出了電話。
他心急如焚，連一分鍾都不想多作耽誤。
因為，他憧憬這樣的一天，足足四年了。
他要讓曾經肆無忌憚嘲笑和羞辱他們叔侄，把他們叔侄像趕野狗一般打出村的那些村民，通通放大雙眼好好看看侄兒如今的風光。
沒幾分鍾，電話就聊完了，雞場被他幹淨利落賣了出去。
接著，二叔侄一起喂了雞，一起做飯。
王闖還拿出一瓶酒，邊吃邊喝，最後喝了個酩酊大醉。
次日天剛蒙亮，接手雞場的新老板就到了，花了半小時交接完成，兩叔侄匆忙離開雞場。
兩人先到了鎮上，各買了一身體麵的衣服，又拿了兩百萬現金，才直奔村裏。
剛到村外，聽見裏麵敲鑼打鼓，鞭炮聲不斷，貌似是在辦喜事。
進了村一看，原來是村長家嫁女兒。
男家接親的隊伍已經到了，足有一百多人，迎親花車停滿了村裏的籃球場。
雖然沒能看到新郎官，但是看村長笑成一團，顯然對自己女婿是相當滿意的。
隻是，在看到他們叔侄二人之後，丁長貴的笑容卻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晦氣和惱怒。
他家裏辦喜事呢，王澤這掃把星此時跑回來，這不是要故意和他過不去嗎？
瞪起了雙眼，丁長貴罵道:“掃把星你回來做什麽？有宴請你們嗎？還穿得人模狗樣的，這裏沒人歡迎你們的，趕緊給我滾蛋。”
隨著丁長貴的罵聲，村民們也發現他們兩叔侄回來了，頓時都拉長了臉，露出了嫌棄的神態來。
說話更是毫不客氣。
“媽的，好好一場婚禮，這死傻子掃把星一來，晦氣極了。”
“他們肯定是誠心來添堵的。”
“給他們打出去。”
“有膽量的可以上來試試。”王澤淡淡的一句話，宣告了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任人魚肉的傻子。
一瞬間，全場寂靜。
一張張臉，寫滿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