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是一對狗男女!

“讓我想想啊。”

掌櫃的王信揉了揉屁股,從地上爬了起來。

王信是王家本族人。

從學徒做起,一直做到了掌櫃的。

這些年也算是兢兢業業,很少出現差錯。

“應該就是這個孩子。”

王信想了半天,很肯定地說。

“孩子,那天是你幫你爹爹買的藥嗎?”

王烈蹲下身子,望著小孩問。

“是啊,娘親在忙別的事,她就給了我一吊錢,讓我來這裏了。”

小孩揉了揉眼睛說。

“她在忙別的事……”

王烈喃喃自語,若有似無地掃了女子一眼。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安,趕忙把頭低下了。

“那回家的路上,你有沒有貪玩啊?”

王烈繼續問。

“沒有,爹爹病了,小桑很著急,拿到藥後,一路小跑著回家的。”

小孩回答。

王烈回頭看了看女子,抬手在小孩肩頭拍了拍,站了起來。

“掌櫃的,你照這個藥方,重新給我抓一副藥。”

王烈把藥方遞給了掌櫃的。

“還要抓啊……”

掌櫃的麵露難色。

王老爺擺了擺手。

掌櫃的這才在夥計幫忙下,抓起了藥。

“少爺,藥抓好了,您看……”

掌櫃的把抓好的藥往櫃台上一放,望向了王烈。

“爹,有勞您了。”

王烈對父親說。

他對藥材一竅不通。

也隻能靠父親,看看藥材到底有沒有問題了。

其實,王烈之所以到現在還不敢過於強硬。

就是因為對自家人,心裏沒底。

俗話說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另外,上一世,那些電視劇裏,那些出賣東家的掌櫃的可太多了。

隻要稍稍想一想,王烈就覺得脊背發涼。

“藥材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王老爺檢查完藥材,點了點頭。

“王信啊,那天也是這批藥材嗎?”

王老爺想了想又問。

“是的,東家,這才過了沒幾天,這批藥材還有一多半呢。”

王信如實回答。

聽到這幾句話,王烈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多半。

“請問這位大嫂,您夫君的藥是您親自熬的嗎?”

王烈轉向了低著頭,輕聲啜泣的女子。

“是啊,家裏也沒個使喚丫鬟,什麽活,都得奴家親自幹。”

女子仰起了臉。

人常說,要想俏,一身孝。

這女子一身白衣,猛然間抬起頭。

還真有幾分姿色。

“在煎藥的過程中,您一直守在藥鍋跟前嗎?”

王烈又問。

“這……”

女子卻有些為難了。

過了半天,她說:“家裏總有些小事,偶爾走開,也很正常吧?”

“確實挺正常的。”

王烈點點頭。

需要了解的他已經全部掌握了。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探一探他們的底。

“情況大家也都聽到了,有些事情恐怕很難說清楚了,哎……”

王烈蹙著眉歎息了一聲。

“要不然這樣吧,孤兒寡母的也不容易,你們需要多少錢,我們盡量滿足。”

“這麽說,你承認柳蔭堂賣假藥害死了人?”

黑臉漢子突然精神了起來。

剛才他見王烈問這問那,眼裏盡是恐慌。

不但不敢搭話,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

“我有說過這話嗎?我給她們錢,純粹出於同情,明白嗎?”

王烈看了黑漢子一眼。

黑漢子牛眼珠滴溜溜地轉了轉。

突然跳了起來,衝向了藥鋪門前。

“走過路過的都聽到了,王家要用錢堵住我們的嘴,這說明他們的藥材真的有問題!”

“我們雖然窮,但是卻不為了錢財,我們要的是一個公道!”

“柳蔭堂滾出柳林鎮,我們不歡迎賣假藥的奸商!”

男子跳來跳去,扯著嗓子喊。

圍觀的人,卻沒有一個響應他的。

那男人的死到底跟柳蔭堂有沒有關係,還是兩說。

最主要的,柳蔭堂可是金字招牌。

哪裏是誰想抹黑就能抹黑的?

不過,王烈卻看明白了。

“徐長生……”

他衝著徐長生招了招手,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徐長生點點頭,急匆匆地走出了藥店。

沒過多久,他又回到了王烈身邊。

“一樣嗎?”

王烈眯著眼睛問。

“一樣,另外五家也不要錢,全是鬧著讓我們柳蔭堂關門的。”

徐長生如實回答。

他剛才到另外五間藥店跑了一圈。

按照王烈的意思,聲稱要賠給那五家人錢。

可是這五家人的表現和眼前這個黑漢子一模一樣……

“喂,累不累?”

王烈望著黑漢子的脊背問。

“不累,柳蔭堂一天不關門,我們就繼續鬧下去!”

黑漢子頭也不回地說。

“行,我們關門,現在就關門。”

王烈冷聲說。

“你胡說什麽呢,兒啊,咱們又沒有錯,為什麽要關門呢!”

王老爺頓時急了。

“柳蔭堂的招牌之所以能掛一百多年,那是因為咱們的名聲好、信譽好,你這麽一關門,咱們沒錯也變成了有錯,咱家的招牌可就有了汙點啊……

“爹,你放心……”

“我放什麽心,你來,我問你句話。”

王老爺硬把王烈拉到了一旁,悄聲問他:“漁陽村不收拾了?要是沒有咱這六間藥鋪支撐著,爹哪裏去給你弄那麽多錢,讓你安頓那五百多人啊?”

“爹,你就聽我的,我自有打算。”

王烈很堅持。

“哎……”

王老爺歎息了一聲,直搖頭:“算了,算了,家業遲早都是你的,你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吧。”

說完,徑直出了柳蔭堂門。

徐長生也想勸勸王烈。

王烈擺擺手,走到了小孩跟前。

“這是三百兩銀子,小桑,你拿回去找人把你爹埋了吧。”

王烈憐愛地摸了摸小桑的頭,把銀子塞到了他手裏。

無論事情的真相究竟怎樣。

可憐的還是這個孩子……

“芙蓉,走了。”

黑漢子見目的已經達到了,衝著跪在門板跟前的女子招了招手。

“哎。”

女子擦了擦眼淚,作勢就要離開。

王烈看了她一眼,沉聲問:“你夫君的屍體不管了嗎?”

“管,當然要管,可是這跟你有關嗎?”

黑漢子問。

一把奪過小桑手裏的銀子。

和芙蓉抬著地上的門板走了出去。

小桑愣怔了片刻,望了望王烈,追了上去。

真是一對狗男女!

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

烈在心裏暗罵。

“少爺,小的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徐長生湊到了王烈跟前。

“你說。”

王烈看了他一眼。

“那個人到底死沒死,咱們都沒確定呢,你就答應關柳蔭堂了,是不是太好欺負了?”

徐長生壓低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