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夫君啊,你死的好慘呐

“慌什麽,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烈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家裏這回可能惹上大麻煩了。

“死人了,每間藥鋪都死了一個人,現在人家來藥鋪鬧,要告官……”

徐長生越說聲音越小。

“啊……”

王老爺頓時哆嗦了起來。

死人可不是小事。

更何況一下子死了六個人……

王烈心念一動,冷聲問:“怎麽個鬧法?”

既然要告官,那就直接去告好了,根本沒必要來藥鋪鬧。

來藥鋪鬧,肯定是不想告官。

想訛錢,還是另有隱情……

“少爺,他們還能怎麽鬧啊,直接把死人抬進咱們店裏了。”

徐長生哭喪著臉說。

“走,帶我去最近的藥鋪看看。”

王烈要去一看究竟。

如果真的是自家的藥材有問題。

該賠償的賠償。

如果人家非要告官,王家也隻好認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王老爺叫住了兒子。

隨後,他們父子兩個,跟著徐長生出了門。

柳林鎮地方不大。

但是,卻占著地利優勢。

不管是由南往北,還是由東往西的人。

都得從這裏經過。

因此,鎮子雖小,卻商鋪林立。

王家那六間藥材鋪的位置,算是充分利用了地利優勢。

分別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也就是鎮子的四個出入口,各開了一間。

然後,又在人流量最大的柳林正街開了兩間。

現在徐長生要帶他們去的,就是柳林正街上的第二間藥鋪。

“喂,別耗著了,趕緊去叫你們東家啊,藥材吃死人這種事情能賴得過去嗎?!”

三人還沒走到藥鋪跟前,就聽到了喊嚷聲。

“這位爺,您確定您家裏人吃的是我家的藥材嗎?”

掌櫃的小心地問。

“怎麽,覺得我們是在訛人嗎?”

代表事主出麵談判的是一個黑臉的漢子。

這漢子聽到掌櫃說的話,兩隻牛眼睛立刻瞪圓了。

“柳林鎮就這麽大,又不是隻有你們家開藥鋪,我怎麽不去別家鬧啊!”

黑漢子一把揪住了掌櫃的領口。

掌櫃的頓時麵色慘白,什麽也不敢說了。

“這王家的藥鋪也開了好些年了,怎麽以前就沒聽過藥材吃死人的事情。”

“就是啊,掌櫃的說的沒錯,弄不好是別家的藥材呢。”

……

店門外,圍觀的人們議論紛紛。

王家藥鋪的堂號叫柳蔭堂,是從王烈的太爺爺手裏傳下來的。

王家幾代人,在柳林鎮經營了一百多年。

從來就沒出過,藥材吃死人的事情。

相反,作為百年老字號,柳蔭堂的口碑極好。

不止是經過的客商、官宦。

就連臨近州縣的一些富戶、名流。

經常都是舍近求遠,派人快馬加鞭,來柳蔭堂購買藥材……

“怎麽著,過去一百多年吃不死人,現在就不能吃死人了?”

黑漢子似乎嫌事情鬧的不夠大。

把掌櫃地往地上一推,走到了人前。

“我們家的人就躺在這裏,不信你們去探探鼻息,要是有一絲涼氣,老子就去吃屎!”

“別總護著黑心的藥販子,別忘了你們家裏也有親人,有親人就得生病,生病了誰他媽的不吃藥啊?”

“正常吃藥倒是沒什麽,要是碰上了柳蔭堂這種喪盡天良的地方,你們可就得跟我們一樣,倒了血黴了……”

“聽兄弟一句勸,柳蔭堂狗屁也不是,別再來這裏買藥了”

“這位兄弟,你說完了嗎?”

黑漢子正囂張的時候,忽然被人打斷了。

“哎吆,真有人願意替王家出頭。”

黑漢子似乎沒見過王烈。

“他就是柳蔭堂的少東家。”

有人替王烈回答。

“原來是少東家啊,這就好辦了,咱們也不說廢話了,您看這事怎麽了結吧。”

黑漢子身子一閃。

王烈立刻看到藥鋪櫃台前。

有一名身穿白衫的女子,撲在一扇門板上傷心地哭著。

在她的身旁,還有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

這孩子同樣哭的很傷心。

看樣子,門板上那塊白布蓋住的正是女子的丈夫,小孩子的父親。

孤兒寡母……

王烈皺了皺眉。

“這位兄弟,咱們有事好商量,不妨坐下來說話。”

王老爺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把黑漢子讓到了窗邊的椅子裏。

“你又是哪根蔥?”

黑漢子瞥了王老爺一眼,沒好氣地問。

“他是我們家老爺,柳蔭堂的老東家。”

徐長生在一旁介紹。

“原來是你個老東西,快說,打算怎麽賠償我們?”

黑漢子激動地站了起來,作勢就要揪王老爺的領口。

“孩子,別哭了,你跟哥哥說說,他是你什麽人啊?”

王烈蹲下身子,幫小孩擦了擦眼淚。

然後,指著黑漢子問

看到這一幕,黑漢子立刻急了。

快步走到王烈跟前,把孩子往他母親身邊一撥。

沒好氣地說:“別打聽這些沒用的,趕緊給我們來句痛快話!”

“如果真的是我們柳蔭堂的藥材吃死了人,該怎麽賠償我們一分不少,並且還會加倍,但是,如果事情鬧到最後,證明跟我們柳蔭堂沒有半點關係,我王烈的眼裏可是容不下半點沙子的……”

王烈盯著黑漢子,緩緩站直了身子。

“誰說跟你們沒有半點關係,我兄弟就是吃了你家的藥材,才一命嗚呼的。”

黑漢子眼裏滿是慌亂。

他從王烈的眼裏看出了凜冽的寒意和殺氣。

“夫君,夫君啊,你死的好慘呐……”

剛才豎著耳朵聽了半天的女子。

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拿來。”

王烈眼珠動了動,衝著黑漢子伸出了右手。

“什麽?”黑漢子一臉茫然。

“藥方啊,你們上藥鋪抓藥難道不需要藥方嗎?”

“這……”

黑漢子顯得很為難。

他似乎並沒有想到,王烈會問他要藥方。

“哥,方子在我這裏,你拿給他看。”

女子止住哭聲,從懷裏摸出了一張紙。

“你丈夫偶感風寒,大夫給他開的是發汗的方子?”

王烈看完藥方問。

偶感風寒不就是感冒了嗎?

吃吃發汗的藥,再正常不過了。

王烈雖然沒有學過中醫,但是這種常見病的藥方,他還是能看明白的。

“對,就是偶感風寒。”

女子肯定地說。

王烈的目光轉向了掌櫃的王信。

“當時是誰給她抓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