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同步環
1
“這個大腦有什麽特別？”聽了隼人的描述，鍾山深吸一口氣，問道。
“沒什麽特別。”隼人回答。“不過就是，和一個正常人類的大腦一模一樣而已。”
鍾山咽了口唾沫。
他知道，製造一個“和正常人類的大腦一模一樣”的物體是多麽的困難，這可不像隼人描述地那樣“沒什麽特別”，而是需要堪稱神跡的科技水平。
他們僅僅用了幾分鍾時間，就把人類研究了數十年都毫無進展的腦科學打敗了。人類的大腦是幾十億年進化的產物，人類連大腦的運行機理都沒搞明白，他們卻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完整地複製一個大腦出來。
“但，這個大腦隻是一個小小的附帶品而已。”隼人雙眼迷離地看著手中的竹刀。“他們的用意不是給我們這個大腦，而是那個裝大腦的容器。通過研究那個容器，我們知道了大腦在體外存活的可能性，並且學會了讓大腦聯合起來共享意識的方法。”
“後來呢？”鍾山問。
“後來就有了梵天。”隼人說。
原來這就是梵天的起源！鍾山瞪大了眼睛。
“後來，他們陸陸續續給我們傳輸了很多技術，包括光學迷彩和海伯利安的建造方法，甚至還有深淵監視者的雛形。這種技術輸出一直持續到天大之誤。”
鍾山有種不安的感覺，他隱約覺得，這種技術輸出可能不是一件好事。
“後來我們才知道它們在很早以前就來到過地球……當時它們並沒有收割人類，因為他們覺得人類的文明程度太低級了。”隼人從牆上取下了他的佩刀，用絲綢擦拭著刀身。“但後來他們再次想要降臨地球的時候，卻發現人類的進步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此時的人類已經不會再乖乖地接受它們的收割了。因此才有了三十年前那場慘烈的大戰。”
“這就是我們必須和他們為敵的原因。”隼人說。“我爺爺曾經以為我們可以和他們和平共處，就像現在的日本和美國一樣，他認為，兩百年前，美國也用戰船侵略了日本，那也是先進文明對落後文明的侵略，為什麽人類和收割者就不行？”
“爺爺太天真了。他不知道，我們和收割者根本就不是一個層級的文明。他們跟我們的差距可能比我們跟螞蟻的差距更大。你會跟螞蟻講和平嗎？”隼人的佩刀已經被擦得鋥亮，“它們從宇宙的深處跨越這麽遠的距離到達銀河係的邊緣的一個偏遠星係，而且寧願等上三十年也不離開，說明它們必須要收割我們，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選項了。”
鍾山從隼人的話，鍾山感覺收割者的形象越發顯得未知而神秘，他甚至感受到一種深深的恐懼，無法想象，收割者到底是怎麽一種存在。鍾山在想，他們到達對人類抱有怎樣一種目的？
2
一個星期過去，他們終於準備出發前往同步環了。
他們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同步環有森嚴的防禦措施，那些用來清理隕石和太空垃圾的密集電磁炮可以把任何接近它的飛行物打成篩子。所以他們不可能搭乘飛船直接飛往同步環，而是隻能搭乘位於赤道城市的太空電梯前往。要乘坐太空電梯需要經過嚴密的安保審查和身份驗證，因此他們每個人都需要偽造一個假身份。
按照計劃，一共有十名成員將會參與行動，其中執行部四人，技術部六人，他們將搭乘太空電梯，到達同步環。他們各自都有不同的假身份，有的假裝成因公出差的公司職員，有的是去觀光旅遊的遊客。隼人的身份是一名進行修學旅行的大二學生，科爾克洛夫是去進行投資考察的年輕企業家。
而鍾山和段雪瞳，假裝成了去火星移民的工程師。
最近的太空電梯在新加坡。他們一行人飛到了新加坡之後各自散開，從克拉碼頭的太空電梯分別搭乘不同列次的高速列車前往同步環。
鍾山站在太空電梯腳下，仰視這座宏偉的高塔。這才是真正的巴別通天塔，目之所及，電梯向上延伸到極高極遠之處。由於有雲層的遮擋，再往高處就看不見了。
鍾山心中突然湧出一句詩：“疑是銀河落九天。”九重天的高度有多高？大概就是同步軌道的高度了吧。
太空電梯的底層很粗，直徑大概有一兩公裏，電梯進行了商業化設計，鍾山可以看見那些樓層外圍的飯店和商場，就跟普通的商業大樓一樣。
鍾山和段雪瞳順利地穿過了安檢通道，進入了列車車廂。
列車車廂和飛機的機艙差不多大小，但不是長方形的，而是環形的，並且寬敞許多。座位在環形通道的兩側緊挨著排列。他們坐下之後車廂內就開始播放安全事項，和乘坐飛機的時候差不多。鍾山的座位可以看到對麵窗外的風景。機艙外麵是類似於機場候機大廳的商業街，有各種商店和餐廳。再往遠處看，透過最外層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新加坡河畔的巨型摩天輪在正午的陽光中慵懶地轉動，河中絡繹不絕的豪華遊船在悠閑地漫遊，和空中川流不息的匆忙車流形成鮮明對比。
鍾山稍微有點緊張，畢竟他們要上升到地球同步軌道，那可是在大氣層之外，他以為會有什麽特殊的注意事項。但是廣播並沒有多餘的提示，乘客們也都很隨意，沒有人身著宇航服。他們表現地就像還是在地麵上，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的普通旅行一樣。
“別緊張。”段雪瞳安慰他說道。“同步環的重力和氣壓跟地麵一樣，車廂裏麵的氣壓也是恒定的，所以從地麵到同步環可以無縫對接，不需要穿宇航服。”
他們係上了安全帶，很快列車就發動了。
剛開始的上升過程中加速度很大，鍾山感覺自己在乘坐遊樂園的升降機，加速度把身體牢牢地按進座椅裏麵。窗外的風景飛速向下掠過，那些空中的車流急速下墜，他們就像從繁忙的海底向海麵上升一樣。電梯的速度極快，很快就加速到三千公裏每小時，這已經跟鍾山那個時代最快的戰鬥機速度相當了。但即使這樣，到達同步軌道依然需要十個小時。
很快車流就消失了，變成了零星可見的一些飛行器。再後來就什麽也看不見了，隻剩下一望無際的雲層。
但太空電梯內部的景象卻熱鬧了起來。由於機艙的速度極快，鍾山幾乎看不清窗外的景象，但那些轉瞬即逝的五顏六色的光影，暗示著機艙外麵的繁華。他偶爾能看見燈火酒綠的商業區，亦或是寬闊的人造花園，甚至還能看見展覽藝術品的博物館。
“這麽高的地方還能住人嗎？”鍾山驚訝地問。
“對啊，沿著整個太空電梯一直往上，直到同步環都有人住。”段雪瞳介紹道。“除了直達同步環的列車，還有一些車次會到達太空天梯的不同高度，這些地方被開發成居民區，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形成各種商業中心和城市。”
鍾山無法想象，住在這麽高的高空是怎樣一種體驗，是一覽眾山小的滿足，還是高處不勝寒的孤獨？
再往上，空氣越來越稀薄，外麵的天空漸漸暗了下來，這裏已經接近大氣層的邊緣。
再後來，他們看見了燦爛的星空，明亮而清晰的星圖一覽無餘，這是地球上不可能看見的美景，他們似乎已經到了大氣層之外。但機艙外部的太空電梯依然明亮，那些是華燈璀璨的不夜城。鍾山甚至看見了燈火通明的高爾夫球場和水族館。
太空電梯內部就像一個細長的生態圈，從低處到高處的風景各有千秋，每一層的環境都不一樣，居住和生活著不同的人們。
腳下的藍色星球從漫無邊際，到漸漸能夠看見邊緣和輪廓。平靜而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盡收眼底，那些不安分的雲層在翻滾運動，複雜的氣旋和環流之中孕育著風暴和閃電。
機艙中適時地播放了一首古典名曲《藍色多瑙河》。此時的藍色地球正如多瑙河般靜美，在波濤無垠的宇宙背景下沉睡，環形的空間站和太空城伴隨著旋律做著勻速圓周運動，渺小的飛行器懸浮在天際線上翩翩起舞。這首悠揚的古典樂為地球的廣袤和人類的科技之美作出了完美的闡釋。
鍾山感到心潮澎湃，這是他第一次飛出地球，來到太空。這在他的時代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而在這個時代，太空旅行卻變得觸手可及，隻要有錢，任何人都可以享受這樣的太空之旅。他覺得太空電梯和同步環實在太偉大了，而這樣偉大的奇跡卻不是人類完成的，隻能歸功於人工智能和他們的機器人。
向遠方望去，他看見了別的太空電梯，在赤道上每隔一段距離就聳立著一個，近處的還能看見輪廓，距離更遠一點的，看上去就像一根根細線。最近的那個太空電梯在印度尼西亞的坤甸，可以看到上麵漆黑的玻璃外牆和星星點點的光芒，可以想見，那裏也有一樣的繁華城邦。一條連線上的太空電梯共同支起了其上的同步環——這條長度是地球赤道七倍的狹長建築。遠方的同步環已經清晰可見了。那個狹長的圓環從頭頂向正前方伸展，在橫穿過整個星空之後，垂直地沒入地平線。
“這是什麽歌來著？”旁邊的段雪瞳問。“好耳熟啊。”
“《藍色多瑙河》。”鍾山回答。
“哦，對。”段雪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怎麽聽得這麽陶醉呢？”
“因為這首歌很特別啊。”鍾山笑了笑說。“你沒看過《太空漫遊2001》嗎？”
“哦，我想起來了，我在某個選修課上看過，那可是一百年前的老電影了，這首歌是那個電影裏麵的配樂。”段雪瞳用指尖點著下巴。“那可真是一部偉大的科幻電影啊，裏麵對未來科技的預測非常準確，基本都實現了呢。”
“那是一部超越時代的科幻電影。”鍾山說。“我們那個時代的科技辜負了這部電影的想象力。”
“不過。”鍾山側過頭來對著段雪瞳微笑。“你們這個時代的科技，恐怕已經超過了我們那個時代所有科幻電影的想象力了吧。”
3
十個小時的行程，鍾山還沒有來得及感到疲倦就過去了。
列車到站了，從地表到達了三萬公裏之上的太空。終點站名為同步環東八區SG，站名似乎同時包含了同步環位置對應的地球時區和始發站新加坡的英文簡寫。
鍾山和段雪瞳走下列車，進入車站，同步環的車站比起他們從新加坡出發的地麵車站明顯不同。這裏的一切顯得更先進，更有設計感。這裏沒有地麵城市那種讓人眼花繚亂的廣告牌和信息過剩的提示麵板，也沒有泛濫成災的3D影像。明亮而整潔的大廳之中，廣告牌和信息窗口的數量更為節製，而且美觀大方，隻在恰當的位置出現。
他們甚至不需要行走，地麵自動生成了一個凸台，鍾山踩上去之後平台就開始自動向著出站口方向平行移動，比水平扶梯方便得多。鍾山看見有的旅客靠近播放美食廣告的牆麵，在牆麵點了一下，牆麵自動凹陷下去，形成一個缺口，從中伸出一個托盤，上麵擺著一份和廣告中一樣的食品。他看見了車站的機器人穿著統一的白色製服，安靜而有序地做著自己的工作，他們看見拿行李的旅客會主動上去幫忙。車站的機器人數量比地麵出發站多很多，而且外觀看上去更先進，鉻金屬的外殼光亮如鏡麵。在這裏已經完全看不見人類工作人員了。
走出車站，鍾山看見了同步環中的世界。
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太壯觀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環形世界。他身處環的底部，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繁榮的城市，城市向兩邊鋪開，隨著圓環的弧度逐漸彎曲上升。樓房都垂直於圓麵向圓心方向生長，在兩側的高空之中甚至傾斜了九十度。
鍾山抬頭看向頭頂，那些樓房傾斜的角度繼續增大，最後竟然翻轉了一百八十度。頭頂是一個倒立過來的城市，就像地麵城市的鏡像。他看著頭頂那些密密麻麻方方正正的樓房和街道，就像從空中俯瞰地麵。
同步環直徑超過一百公裏，頭頂的城市已經看不清細節了，隻能看見那些連成一片的細小方格，向遠方無限延伸，就像一幅展開的卷軸，比清明上河圖還要密集得多。
鍾山產生了一種眩暈感。他低頭看向周圍，同步環太大了，完全看不出來附近地麵的起伏，隻在很遠之外才能看見建築沿著圓弧上升。
但這個城市和地麵的城市截然不同，這裏的樓房沒有地麵上那些樓房那麽高，也沒有那麽擁擠，但每一棟樓都非常精致，棱角分明的外殼閃耀著金屬光澤。
鍾山本以為同步環內部像圓筒狀的空間站一樣，但實際上這裏比他預想的大太多了。這裏真的可以稱之為"世界"，因為這裏廣闊的空間會給身處其中的人一種世界感。
按照計劃，他們應該先去車站背後大樓的小巷，在那裏與已經先到這的成員會合。
他們躲開人群，繞過大樓走進小巷，小巷之中空空****的，除了兩個垃圾箱，什麽也沒有。
“我們是不是來早了？”鍾山問。“他們還沒到嗎？”
“他們到了。”段雪瞳徑直向著垃圾箱走去。
“竟然沒有騙到你們。”垃圾箱之中傳出了科爾克洛夫的聲音。
他話音剛落垃圾箱就變成了一輛廂型車。原來又是光學迷彩，他們的偽裝雖然沒有騙到段雪瞳，倒是成功地騙到了鍾山。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科爾克洛夫從車上跳了下來，嬉皮笑臉地問。
“同步環的街道上是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垃圾箱的。”段雪瞳說。“這裏的清潔機器人會把垃圾回收進體內直接分解。還好是我們看見了，你這樣的偽裝要是被別人看見，會馬上暴露的。”
“好吧，原來是這樣。”科爾克洛夫無奈地笑了一下。“這個地方還真是無情啊，連垃圾箱都沒有，那流浪的貓貓狗狗上哪去覓食呢？”
“可能也會被機器人抓住，然後在體內直接分解掉吧。”車內的隼人麵無表情地說道。“我早就說過這種偽裝沒有意義，不如直接隱身。趕緊上車吧你們，快到節點了。”
“我這不是怕他們找不到嗎。”科爾克洛夫對著一臉冷漠的隼人翻了個白眼。
鍾山和段雪瞳跳上廂型車，車輛開始啟動。
車廂內部非常大，八個人站在裏麵綽綽有餘，甚至還可以走動。兩位技術部的成員在前排駕駛艙負責開車，看樣子這輛車應該是某種運輸車輛。
“這輛車你們是怎麽搞來的？”鍾山問。
雖然從來之前的計劃中鍾山就已經得知先來的六位技術部成員會負責搞來行動用的車輛，並且會提供他們行動用的武器和裝備，但關於他們怎麽實施行動，計劃中隻有四個字：“隨機應變”。
“這還用問，無非就是連偷帶搶。”科爾克洛夫說。“別問他們，技術部那幫瘋子肯定又借這個機會偷偷測試他們的新玩具了，你一問他們就叨逼叨逼跟你說個沒完。”
賈夢曦正準備說話，被科爾克洛夫嗆得說不出話來。
“現在可以換上你們的新裝備了。”隼人說。他打開了車廂側壁的金屬儲物箱。
箱蓋打開，裏麵是三個黑色的機甲，機甲看起來很厚重。除此之外，還有十多把不同種類的槍械，電磁幹擾彈，聲波發生器和微波炸彈。
“這套機甲跟之前的潛行衣可不一樣。”隼人說。“這套機甲更偏向於作戰，而且為了以防萬一，裝甲上有壓力平衡和生命維持等等裝置，相當於一套宇航服。如果你們被打到太空中，這套衣服也完全可以保障你們的安全。”
“難道我們還會被打到太空中嗎？”鍾山大吃一驚。
“完全有可能。”段雪瞳鎮定地說。“鍾山，你也該換衣服了。”
她指了指旁邊的一個白色箱子。
“好吧。”鍾山嘴角**了一下，對他們接下來要麵對的艱巨戰鬥感到隱隱擔憂。
他走過去打開了箱子，裏麵是一個白色的球體，那是還沒有變形的深淵監視者。
“這些裝備你們是怎麽帶過來的？”鍾山問。他想象不出來技術部的成員是怎麽把這麽多裝備和武器帶過安檢的。
“我們沒有帶這些東西。”賈夢曦推了推眼鏡，驕傲地說。“除了深淵監視者是我們偷偷藏在裝冰淇淋的冰櫃裏麵帶過來的，其他這些都是剛剛才3D打印出來的。”
鍾山回頭看了一眼裝著深淵監視者的箱子，上麵果然有冰淇淋的標誌。
“你們哪來的3D打印機？”鍾山問。“而且3D打印速度能這麽快嗎？”
“這可是我們的新發明。”賈夢曦得意地說。“我們用了“迭代打印”的辦法。技術部新研發的原型打印機打印速度是每秒一立方米，這可比市麵上最快的3D打印機還快十倍。我們六個人分別偷偷夾帶了原型打印機的一部分零件。到了這邊之後很快就把原型打印機組裝起來了，然後再用原型打印機打印出複式打印機，然後兩台打印機一邊打印出新的打印機，一邊打印出你們的裝備。打印出這裏的全部裝備隻用了不到五分鍾……”
“原來是這樣。”鍾山非常佩服技術部的這些人的頭腦和行動力。“那你們的打印材料是從哪裏來的？”
“哦，關於材料我們也有新的發明……”
“夠了夠了。”科爾克洛夫再次打斷了賈夢曦。“你們厲害行了吧，不要說了，再說就沒完沒了了。”
科爾克洛夫，隼人和段雪瞳都已經穿上了機甲。穿上機甲的科爾克洛夫和隼人顯得更加強壯，像是兩個機器人。穿上機甲的段雪瞳也顯得更加高挑有力，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像是一把鋒利的長刀。她把頭發紮成了幹練的馬尾辮，機甲自動從脖子開始一層一層地伸展，包裹住了她的頭，形成了一個頭盔。
機艙中的三個人此時頭部都被頭盔所遮罩，黑色的頭盔和摩托車手的頭盔很像，隻不過稍小一點。形狀更偏向橢球，前尖後圓，呈現流線型。而且表麵沒有任何的接口，非常光滑，看起來渾然一體。
鍾山把手按在白球上，深淵監視者再次攀上了他的手臂，白色的裝甲覆蓋了他的全身。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鍾山感到力量開始湧出，精神無比的專注。跟其餘三人漆黑的機甲不同，他的機甲是純白色。
“唉……我也想穿他那件……”科爾克洛夫看著與眾不同的鍾山，羨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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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在這邊。”隼人一邊說著，一邊從儲物箱中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刀鞘上寫著“鬼丸國綱”四個字的長刀。
鍾山知道，鬼丸國綱是鍛冶匠國綱齋戒三年打造的名刀，相傳鐮倉幕府的第一個執權北條時政在夢中以此刀砍下鬼首而得名“鬼丸”。鍾山心中一凜，按照隼人的家世，他手上的那把刀不會就是那把傳說中的名刀吧？
隼人雙手握住刀柄，微微一擰，刀身立刻變成了藍色。鍾山眼前的麵板上顯示，刀身上產生了劇烈的能量反應。隼人再一擰刀柄，刀身又恢複了冷冽的銀色。
“技術部的新產品——等離子弧切割刀。”賈夢曦得意地推薦到。“這刀能夠真正地做到削鐵如泥，因為它本身就是從切割金屬的熱切割機改裝的。”
“完美！”隼人滿意地跟賈夢曦擊了一下掌。
原來這把刀隻是借用了“鬼丸國綱”的名字，但鍾山知道，它可比那把傳說中的妖刀還要致命很多。
科爾克洛夫從箱子中拿了一把漆黑的反器材狙擊步槍，他按下了槍身上的一個按鍵，步槍立刻開始變形，槍管折疊起來，槍托翻轉，隻一瞬間，精密的機械零件發生了複雜的變化，剛才這把足有一人高的狙擊步槍竟然變成了一挺粗壯的水冷式輕機槍。他又按下了另一個鍵，槍又開始翻轉變化，瞬間又變成了一把泵動式全自動霰彈槍。
這個可變形的槍械集合體對科爾克洛夫來說再適合不過了。以鍾山對他的了解，這位槍械專家能夠熟練使用二十種以上的槍支，甚至能夠通過上膛的聲音辨別它們。而且，相比於這個時代的新式武器，他更喜歡一些複古的槍支。
“有眼光。”賈夢曦對科爾克洛夫的選擇讚不絕口，但鍾山感覺她更像是在炫耀技術部的這項發明。“這把槍叫‘格裏高爾’，它可是一個槍械庫，可以隨時按照使用者的意願變形成不同類型的槍，突擊步槍、激光步槍、榴彈發射器等等，如果你願意，它甚至能變成反坦克火箭炮。”
“Bravo!”科爾克洛夫像是在撫摸情人的手背，對格裏高爾愛不釋手。
“段小姐，你要選什麽武器啊？”賈夢曦湊上來，諂媚地對問段雪瞳。
“給我一把定向電磁幹擾槍，其他的我就不用了。”段雪瞳說。“我用我的霏楔就好。”
“這麽不給麵子嗎？”賈夢曦看著冷漠的段雪瞳，表情有點沮喪。“虧我還特地給你準備了好幾個寶貝呢……”
“那我呢？”鍾山撓撓頭，期待地問賈夢曦。“我的武器是什麽？”
鍾山說完，機艙內的所有人都微笑著看著鍾山。
“你不用武器。”段雪瞳拍了拍鍾山的肩膀。
“因為你就是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