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吐口
衛生署……
從辦公室出來的楚進沒有離開，站在門外靠牆等待了起來。
辦公室外，範忠勇湊了過來：“小楚，你這事兒還挺複雜啊，他背後有人？”
楚進因為梁成棟沒有吐口，有點上火。
畢竟他來就是為了查清真相的。
可梁成棟要是咬死不說，他也沒什麽辦法。
“我是這樣猜的，但究竟是不是，我沒把握。”
範忠勇：“要是他背後有人，那你還讓他自己在屋裏，他手機都沒收，他萬一打電話找人怎麽辦？”
“我要的就是讓他打電話。”楚進抿嘴一樂。
範忠勇聞聲一怔，旋即挑起大拇指道：“高。”
果不其然……
楚進剛出去沒多久，梁成棟就哆哆嗦嗦地從兜裏掏出手機給黃浩打了過去。
但第一遍，黃浩沒有接。
第二遍，電話被黃浩直接掛斷了。
這一下，梁成棟的心態就有點崩了。
“這個黃浩，到底什麽意思？不管我了？”
梁成棟氣得直罵。
同時還心急如焚。
因為買通病患栽贓這個事，會毀了他的職業生涯的。
況且他現在還有一個將近二百萬貸款的房子要供，他是真怕楚進一口氣把他打到井底，再也無法翻身。
那樣一來，別說事業了。
家庭、老婆、孩子，肯定會跟著一起遭殃。
所以，他隻能孜孜不倦地給黃浩撥打電話。
打了四遍之後，第五遍，黃浩終於把電話接通了。
梁成棟還沒說話，就聽黃浩在電話裏先罵了起來：“梁成棟，你要幹嘛，追命啊。”
梁成棟現在等於讓楚進扔在火上烤了。
本來以為給黃浩打個電話，找個主心骨，還能在這件事上周旋周旋。
誰曾想，黃浩居然是這個態度。
那種心情，簡直不要太糟糕。
梁成棟火大無比。
但一想到自己的小命就在黃浩手裏握著，他隻能隱忍了下來。
擺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求人態度，輕聲道：“黃少，我現在在衛生署，我麻煩大了，皮龍那邊告發我了，我給他錢的時候，他偷偷錄了像、錄了音，現在證據確鑿，我逃不了了，你能不能幫我找找人，想想辦法啊。”
“黃少，現在楚進是抓住我不放了，你要是不幫我，我就徹底毀了。”
“你別忘了，李衛國那件事，我可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幫了你啊。”
“你就看在我忠心耿耿的份上，幫我這一次，行不行？”
梁成棟一邊說著，一邊眼淚汪汪。
就差沒跪在地上了。
可是電話另一頭，經常跟他稱兄道弟的黃浩，突然翻了臉。
“幫你？我怎麽幫你？”
“你都讓人錄下來了，讓我怎麽幫你，啊？”
“梁成棟，我可告訴你，當初你幹這事的時候，我可一分錢沒少地給你了，還把你升到了副主任。”
“你想想你現在擁有的房子、地位、工資待遇，我對你夠意思了。”
“再說了，你怎麽還能讓人把給錢的過程錄下來了呢？”
“這你讓我怎麽幫你？啊？拿槍上衛生署把你搶出來啊？”
“何況，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麽處境，我爸因為你這個破事，都氣得心髒病發了。”
“你還舔著個臉來求我？我沒找你就不錯了，你這個破事，是你自己玩現的，我反正無能為力，你自己解決吧。”
“嘟……嘟……”
黃浩說完，一點沒留情麵地掛斷了電話。
梁成棟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求了個情，黃浩非但沒替自己著想，還把自己一頓噴。
就好像所有的錯都是自己犯似的。
懵逼不已的梁成棟看著已經掛斷手機，臉氣地漲成了豬肝色，恨聲道：“馬的，讓我辦事的時候稱兄道弟，一出事就卸磨殺驢，姓黃的，你是真的狗。”
一邊嘀咕著，梁成棟還接著撥打黃浩的電話。
不打不行啊，他壓根不認識什麽有能量的人。
要是把罪名坐實了，那一切都完了。
可這回，黃浩說什麽也不接了。
打了幾遍以後，梁成棟再打，發現自己的電話被黃浩拉黑了。
梁成棟氣得把電話摔在了地上，站起來在辦公室裏來回走動了起來。
大約也就兩、三分鍾，梁成棟突然衝著門外喊道：“楚進，我要見楚進……”
辦公室外，楚進聽到梁成棟喊自己，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瞪起了眼睛。
範忠勇：“這小子撐不住了，要吐了。”
楚進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推門就走了進去。
“怎麽？想好了？”
梁成棟眼神盡顯惡毒的看著楚進道：“我要是說了，你能保證我的執照不被吊銷嗎？你要是能，我就說。”
楚進目光極度蔑視道：“梁成棟，你還沒睡醒呢？你有什麽臉讓我幫你保住你的行醫資格？”
梁成棟眼嘶吼道：“那我為什麽要說實話？啊？”
楚進翹了翹嘴角，走到椅上，將他留下的手機拿了起來。
梁成棟一愣。
隨後楚進就當著他的麵，把剛才他打電話的過程錄音放了一遍。
“李衛國那件事，我可是冒了掉腦袋的風險幫你幹的……”
當錄音放到這一段的時候，梁成棟直接懵了。
他是真沒想到，楚進居然放了個手機錄音。
“楚進，你……要玩死我……”
梁成棟頓時張牙舞爪，撲過來就要把他撕成碎片。
可惜楚進壓根不搭理他。
腳步稍稍往旁邊移動一步，梁成棟就自己摔倒在地上。
“還跟我比畫呢？你是對手嗎？我現在打你都嫌自己手髒。”
楚進看著梁成棟，充滿了鄙夷和痛恨：“你可以不說，但這段錄音我會交給李震，你自己好好想想，以李家老爺子在雲省的身份，要是讓人知道你對他投毒，你猜猜有多少部門會升起警惕？”
梁成棟聽完，渾身打了個哆嗦。
見梁成棟心態崩了，楚進步步緊逼道：“你現在招出幕後主使，那罪過可以小一點，最起碼李家知道了這個事是有人指使的，不會玩了命地針對你。”
“你覺得我的分析合理不？”
“但你要是不說，那李家能善罷甘休嗎？”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聽到這裏，梁成棟終於崩潰了。
李家在龍江十大家族中排名第一。
梁成棟太知道李家的分量了。
自己毒害李老爺子。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
可能都不用官方調查。
光是李家他就惹不起啊。
這個鍋，他真的背不動。
撲嗵！
停頓了一秒，梁成棟直接跪在了他的麵前，全身都是冷汗。
整個人就像虛脫了似的。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楚進，我全都說，可你能不能幫我向李家求求情，這事兒不是我想幹的，是黃浩逼著我幹的。”
望著跪在地上的梁成棟，楚進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
半個小時之後，楚進離開了辦公室……
他走的時候，梁成棟整個人癱成一團爛泥了，整個人就像等待宣判的犯人，兩眼茫然，不知道自己是死刑還是無期……
仿佛這一刻，失去了所有生機。
辦公室外，楚進擺弄了一會手機，然後才撥打了李震的電話。
“李營……”
“楚神醫，有事嗎？”
“我給你發了幾段錄音，你聽聽……”
……
下午，龍江惠眾醫院的高級看護病房中……
一大堆專家圍在黃成功的病床前，正在做診療報告。
黃浩坐在病床前，看著帶著呼吸機的父親，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我爸怎麽樣？”
心內主任齊鳴道：“院長本來就患有心髒病，現在又急火攻心，幸好人在院裏，搶救及時，不過必須搭橋了……”
聽齊鳴欲言又止，愁得直上火地問道：“手術定在什麽時候？”
“各項檢查還得先做一做，看看，最晚明天下午吧。”
齊鳴歎了口氣：“好好的，怎麽會變成這樣。”
黃浩恨得咬牙切齒，拉著黃成功的手道：“都是徐子珊搞的鬼，爸，你放心，等你挺過這一關，我肯定不會放過她。”
“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黃成功躺在病**，衝著呼吸機哈哈地噴了兩口氣。
話正說著，病房外傳來嘈雜的爭吵聲。
“哎，你們是幹什麽的，特護病房，閑人免進。”
“讓開，我們是辦案的。”
話音落，特護病房的房門開了。
隨即走進來七、八個穿著製服的人。
這幾個人，身上的著裝並不統一。
有兩個人穿的是警服，有兩個則穿的類似那種檢察院的工裝，還有幾個則是軍裝。
七、八人如入無人之境地闖進來後，其中一個警員大聲問道：“誰叫黃浩？”
黃浩一愣，隨即非常囂張的吼道：“你們是幹什麽？誰讓你們闖進來的，沒看屋裏還有病人嗎？”
病房裏的醫生們全都懵了，心說怎麽回事，一下子怎麽來了這麽多人。
“就你叫黃浩啊？”
警員無視眾人，上前就來到了黃浩身邊，沒等黃浩弄清楚發生了什麽……
哢嚓！
就給他帶上了手銬。
眾人一看，懵了。
警員說道：“黃浩，現在正式通知你，我們懷疑你跟一起投毒案有關係，請你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
“投毒案？”
黃浩腦袋嗡的一聲。
瞬間就想起了李衛國的那起案子。
“你們胡說八道什麽？什麽投毒案？我根本不清楚？你們是哪個部門的，憑什麽抓人？”
黃浩一邊喊著，一邊掙紮著。
他有這麽大反應，可不是因為冤枉。
因為他已經意識到，肯定是梁成棟跟警察說什麽了。
自己要是被帶走了，那很容易就出不來了。
所以他必須據理力爭：“你們混蛋，沒憑沒據有什麽資格抓人，放開我，我告訴你們，我在公安可有人。”
此言一出，不等他反應過來，一個穿著軍裝的男子從包裏掏出一張蓋著紅印的逮捕令。
緊接著便是兩個警員走過來給黃浩帶上了手銬。
隨後一個軍官，指著他的臉就吼道：“都這個時候了還嘴硬呢？你也不看看都哪個部門來抓的你。”
“認識這套軍裝嗎？我們是軍委安全部的。”
“給你帶手銬的是雲省公安總廳派來的專案調查員。”
“還有這幾位，是國家安全總局的人。”
“你小子膽子太大了，投毒投到退伍老軍長身上了，你自己想想，你這是什麽罪名？”
“黃浩，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事兒大了……帶走。”
眼睜睜的看著黃浩被人帶走，特護病房裏的所有醫師全部呆若木雞。
幾秒鍾後，連在黃成功成身上的所有電子儀器發出了異響。
眾醫師驚醒，全部圍了過去。
**黃成功瞪著眼睛，眼睛裏麵布滿了血絲。
他張著嘴哈哈直喘粗氣，沒過一會兒，就兩眼翻白、還全身抽筋。
齊鳴掃了一眼儀器，急的地中海發型都亂了：“完了，中風了，快，搶救，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