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事得從一首歌開始

2013年12月25日,一個平平常常的聖誕節。

還在陝西為下半學期備課的許薇、深圳一間出租屋裏,忙著照顧植物人兒子的肖越、還有一家物流公司當大堂經理的魏元同時收到警方的一個電話。

隨即匆匆忙忙的丟下手中的事,趕往了通往深圳與陝西的高速路口上,認領了共同陪伴他們二十年並已經死去了的樊一然。

彼時,深圳市一位億萬富翁就此隕落,轟動了全國。

在他的葬禮上,許薇紅著眼睛,歇斯底裏的當著一眾來哀悼的人,念起了樊一然臨走之時準備好了的遺言:

我這一生,做過壞事,也做過好事。曾經空空如也,孑然一身;也曾經萬眾矚目,家財萬貫。可是,終究還是敗給了命運。

許薇,我這一生,唯一愧對的人。我走後,會把名下的2000億的資產和一處房產全都交給你。希望你在沒有我的餘生裏,找一個比我更好的人,代替我的陪伴。

肖越,魏元,分別繼承忘情酒吧10%的股份。

其餘財產,跑車,全都兌換成現金,捐獻給許薇這一生最愛的教育事業上,希望更多像我這樣孤兒,念不起書的人,靠著這筆資金,改變命運。

傲骨雄心一世,瞬間灰飛煙滅。許薇,肖越,魏元,如果當初不來深圳,我們的命運,是不是有可能會改變?

……

“那個,今天開一個重要的會議,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香港終於回歸祖國的懷抱了!”

河南省一所師範大學內,校長代表著各大講學教授正襟危坐在演講台上,正值畢業之際,紅光滿麵的宣講著這件好事。

台下,樊一然、肖越、許薇卻小聲的議論著有關魏元因為準考證丟失沒能參加考試,畢不了業的事。

他們都是師範大學即將畢業的應屆生,一個個性格迥異,富有朝氣。

其中,樊一然學的是計算機編程,來自偏遠山區,是個孤兒。盡管命很苦,可卻是這幾人當中最聰明的一個。

肖越學的是建築設計,是土生土長的河南人,性格方麵有一說一,十分豪爽。

至於許薇,學的則是美術專業,夢想是開一間畫廊。

“一然,你說這麽久都沒看到魏元,這小子該不會是想不開了吧?”許薇坐在最後排的地上,穿著一身背帶褲,留著粉紅色的短發,幸福的依偎在樊一然的肩膀上。

“不會,我了解他,這家夥一定在躲在哪個網吧裏打CS去了。”樊一然淡然的說,“以前我們幾個經常組隊,這小子打幾把CS心情就好了。”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可萬一魏元畢不了業怎麽辦?大學四年不白讀了?”肖越擔憂道,“我們還是給他發個短信吧。”

“哎呀不礙事,也不看看我們家樊大才子是幹什麽的,N年前,他就把學校係統的後台的程序給破解了,裏麵各科的分數,還不是分分鍾想填多少就填多少?”許薇倒像是看得很開,接著肖越的話說道。

樊一然麵不改色:“那倒是,這套編程上大一的時候,就給它破了,沒啥難的,後來我還專門給它加了一道防火牆,搞得學校接連半個月都入不了檔案。”

肖越知道他的本事,可是,還是心存顧慮:“可是你不是魏元。這小子性格一向比較怪,從來都不求人,也不願意接受任何人的幫助。就那天因為準考證丟失進不了考場,還躲在宿舍裏哭了一陣。”

肖越和魏元是一個地方的老鄉,他們從高中時候就好的跟哥們似的。大一那年,魏元的父親得病去世,家裏的頂梁柱沒了不說,還欠了一溝子的債。為了還債,魏元勤工儉學,扛了太多的壓力,也就變得十分孤僻。

“我看我們還是趕緊找找他吧,免得出什麽事。”肖越接著說道。

“說的也是。”樊一然和許薇也很同意他的意見。

當即趁那些教授們不注意,挪動著小碎步,離開了這裏。

師範大學外的盛況,就好像這火熱的天氣一樣,充滿躁動。各種商業小販群起密集,就準備著趁著這一波畢業的熱度,好好的撈取一筆。網吧、酒水廳、台球室等各種娛樂場所,全都掛上了活動招牌。

配合著一首悠揚上口的《公元1997年》。

熱鬧程度非比尋常。

“一百年前我眼睜睜地看你離去,一百年後我期待著你回到我這裏。滄海變桑田抹不去我對你的思念,一次次呼喚你我的一九九七年。一九九七年我悄悄的走近你,讓這永恒的時間和我們共度。讓空氣和陽光充滿著真愛……”

樊一然、肖越、許薇哼唱著這首歌,在就近的一家、他們以前經常玩過的網吧轉了一圈,這才發現了魏元。

魏元長得挺白淨的,偏瘦,和肖越的黝黑形象,剛好形成對比。

肖越他們發現他的時候,他正在暴力的移動著鼠標,玩著CS。

“可以啊小子。”肖越靠在他跟前的桌子上,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笑道,“我們大老遠的過來尋你,你卻在這裏風流快活。”

樊一然和許薇在旁微笑不語。

“今天不是畢業演講嗎,你們怎麽不在那好好聽著?”魏元見他們來後,丟下鼠標,點上一根煙說。

樊一然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這不是擔心你做傻事嗎?”

“就是,魏元,不就是不能畢業?有什麽大不了的,現在這個社會是看能力的,學曆隻能一張紙,證明不了什麽。”許薇也安慰起來。

“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一根煙抽完後,魏元接著玩起了他的遊戲。

可是,一想起讀了四年的大學,卻什麽也沒落著以後。

他的心裏始終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