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山重水複疑無路
“我說莊鹽，你一個少先隊員，怎麽跑來陪蔡燈瞎折騰，還拿鞭炮炸廁...嘔！”
一想到剛才的金色畫麵，李校長就忍不住捂唇幹嘔，再也說不下去，更沒法繼續待在男廁門口。
“你和蔡燈就留在這裏好生協助消防隊的叔叔和哥哥們打掃茅廁，以作懲戒。”
責備完莊鹽後，李校長又幽怨憤恨地瞪了蔡燈一眼，便快步離去。
轉身間，他飛快地瞄了瞄周圍，趕緊將皮帶重新係好。
“誒！明明是你好心把他扶起來的，還給他提上了褲子，怎麽反被他給倒打一耙了，你為什麽不跟他說清楚？”
等到李校長走遠後，蔡燈才氣呼呼地看向莊鹽，不解質問。
莊鹽則莞爾一笑，故作老成地拍著他的肩膀，很有義氣地說：“咱倆是好兄弟嘛，有難當然要同當。”
“嘿嘿！”
蔡燈撓著頭憨憨而笑，隨即指著停靠在男廁旁的消防車，咄咄怪事，“我以為撥打119隻能救火，沒想到還能救屎。”
“救屎？”
莊鹽皺眉，“你把化糞池給炸了？”
“甩炮的威力哪有那麽大，也就炸翻了相連的兩個廁坑而已。”
蔡燈指了指身後，莊鹽這才看清，一灘“黃金”正緩緩流出，並伴隨著一股惡臭，立馬被惡心得不行，愣在原地邁不開腳。
我後悔跟這家夥有難同當了！
“喂喂！你們兩個，炸廁所的小學生，還站那兒幹嘛，快過來幫忙啊！”
一名消防官兵的喊聲打消了莊鹽想開溜的念頭，他隻好硬著頭皮與蔡燈一道，拿著拖把走進了男廁......
“鹽，燈兒，據說你們炸了廁所？”
二十分鍾後，古咚咚甩著小短腿兒跑來，還未靠近，就被一股新鮮的糞臭味給熏得直捂口鼻，“我滴媽呀！你倆還活著嗎？是不是被屎埋了？”
她旋即變貌失色，跟著腦補出二人在茅廁裏“糞”力呼救的可怕畫麵。
“哇...你們不要死啊！”
緊接著，她便嚎啕大哭起來。
“咳咳咳...咚咚，你跑來幹嘛？現在女廁也被封著，你要上廁所，就去學校外麵的公廁解決。”
莊鹽聞聲而出，胸前的紅領巾已經變成了他的口罩。
“嗝兒！”
古咚咚立即收聲，喜出望外，“你們沒被屎淹死？”
“但快被臭死了。”
蔡燈也走了出來，鼻子裏塞著兩團衛生紙，臉上滿是汙跡，看起來狼狽不堪，與莊鹽相比，他還真像是剛從糞坑裏麵爬出來的。
“咦...你別過來，髒死了！”
古咚咚見狀，一臉嫌惡地連連後退。
站到安全距離後，她才捂著口鼻甕聲甕氣地說：“市跳水隊的人來咱們學校選拔預備隊員了，教導主任把我們全都叫到了操場上，讓他們挨個挑選。不過，我沒被選上，他們嫌我太胖。但我覺得你和燈兒應該能選上，你倆趕緊去操場吧，再晚他們就走了。聽老師們說，他們一年隻來學校挑選一次，如果這次錯過了，隻得等到明年了。”
“真的嗎？”
聽完古咚咚的話，莊鹽先是興奮，而後又攢眉蹙額，“可我們正被李校長罰掃廁所啊！”
蔡燈倒是瞬間精神煥發，拉著莊鹽激動地說：“我們連廁所都掃了，還怕啥？”
“還怕被你媽打。”古咚咚壞壞一笑。
“去！”
蔡燈白了古咚咚一眼，扔掉手裏的拖把，就拽著莊鹽往操場跑去，“我們離成為跳水隊員隻差兩千米的距離，鹽，衝啊！”
“衝！”
莊鹽在他的慫恿下，很快放開膽子，揮舞著手上沾滿穢物的拖把，衝向了操場。
“你們等等我！”
古咚咚緊隨其後，甩著小短腿兒跑得歡快。
陽光照在三人身上，旖旎柔和，襯得三張笑臉愈顯燦爛......
“你倆這是掉茅坑了？”
看著“糞”不顧身跑來的二人，教導主任失驚打怪，其餘人也紛紛後退，生怕被臭氣沾染。
莊鹽趕緊摘下紅領巾重新係好，再將拖把一扔，邁著正步向那幾名欲將離去的跳水隊領導和教練走去。
“跳水隊的各位領導，你們好，我是一年級一班的莊鹽。”
站定後，他神色肅穆地朝那幾人行了個少先隊隊禮。
“我...我是一年級一班的蔡燈。”
蔡燈見狀，跟隨效仿，不過，卻學得隻有三成像。
“噗！”
跳水隊的總教練陳洪亮噗嗤一笑，問二人：“你們也想進跳水隊？”
“是！”二人同時點頭。
“誒...你倆不是在打掃茅廁嗎？”
換了條褲子的李校長走來，剛要嗬止，卻又被二人身上的惡臭熏得不敢靠近。
“唔。”
陳洪亮很快收起笑意，隨即圍著二人轉了一圈，最後在蔡燈身後停住，並來回打量，“這小子的四肢比例不錯，又屬於典型的肩稍寬、骨盆細窄、臀部小的體型。”
“收下？”一名領導模樣的人問。
陳洪亮向他頷了頷首，而後笑著問蔡燈：“會遊泳嗎？”
“會，我還會跳水呢！”蔡燈猛點頭。
“哈哈！”
陳洪亮大笑，拍著他的肩膀說：“那改天跳一個給我看。”
“呃......”
不過，當他的掌心碰觸到蔡燈衣服上的汙跡後，渾身一怔，急忙縮手，“咳！等我們通知。”
對蔡燈說完，他又向李校長和教導主任道別後，便與同事一道，大步離去。
髒死了！
路上，他偷偷掏出手帕來不停擦手。
“那我呢？”
被晾了許久的莊鹽慌忙追上，忐忑詢問。
陳洪亮回頭，衝他遺憾地說：“你身高不夠。”
“身高不夠？”
莊鹽腳下一滯，蹙眉癟嘴地望著陳洪亮遠去的背影，眸中泛起了淚光......
“哎喲...哎喲喲......”
是夜，得知蔡燈被跳水隊的領導和教練選上後，蔡誌明和阮裴先是一頓誇，而後則因他炸男廁的事，又是一頓打。
“哎！”
聽著隔壁傳來的動靜，莊鹽歎了口氣，輾轉反側，惘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