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詭異的方婷

“婷姐!”

看清那人的臉後,我失口叫了一聲。

這人小時候見過,她叫‘方婷’。

溫柔可人,還長得漂亮。

尤其那頭烏黑亮麗的及腰長發,不知勾得多少青瓜蛋子情竇初開。

當然,這幫青瓜蛋子裏也包括我。

曾經幻想過無數種邂逅的情景,卻獨獨沒有想到會以這種方式重逢。

此刻的方婷,煞白的臉上布滿了黑色血絲。

就像變異的蜈蚣,歪歪扭扭,蜿蜿蜒蜒。

紫黑的嘴唇上,掛著粘稠汁液,滴答滴答地掉在地上,說不上來是血還是油。

那原本清澈的雙眸,變成了死魚眼似的慘白,咕嚕咕嚕地轉著。

聽到我的叫聲,方婷詭異地一笑。

身子向下一趴,張開大口,一個大跳撲了出來。

‘嘩啦啦!’

窗戶被撞得粉碎,我被這股巨大的衝擊震倒在地,本能地向後一滾,躲過撕咬,反手就是一板磚。

板塊磚頭打在方婷的臉上,應聲斷成兩截,卻沒對她造成傷害。

隻是晃了一晃,再次撲了上來一把將我摁住,張口就咬。

她的力氣出奇的大,我根本掙不脫。

萬般無奈,隻好抬起右腿用膝蓋緊緊地頂住她的下巴,讓她無法下口。

此刻,我無法動彈,她也奈何我不得,一時僵持起來。

“婷姐,是我,小落,我是小落啊……”

我不住地呼喊著,希望喚醒這個昔日的女神。

但此刻的她好似完全聽不到我的叫喊,喉嚨裏發出如同貓一樣的呼嚕聲,不斷地探著腦袋想要咬斷我的喉嚨。

我想掙脫雙手,卻感到肩甲處傳來一陣生疼。

回頭一看,隻見方婷那原本纖細的雙手,早已變得枯瘦如柴。

十根如同尖刺一樣的黑指甲,刺進了我的肉裏。

此刻,腦子裏猛然閃過姥爺書房裏某本書的一段話。

變屍者,怨不散,地起也。

形貓,蚯麵,甲出數寸。

力不竭,如同九牛……

這段話是記載變屍的,怎麽方婷現在這樣子,這麽他媽的像書上說的‘屍變’呢!

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如果是的話,屍變需要借助地氣才能發揮最大力量。

也就是說,隻要讓她脫離地麵就能破局。

心之所動,我將另一腳也抬了起來,雙腿開始發力。

方婷的力氣雖然大,卻不重。

果然,脫離地麵後她的力道大減。

走你!

一招得逞,我有了信心,再次發力,狠狠地將她踹了出去。

此刻,她正四腳並用地趴在地上,歪著腦袋,像蜘蛛一樣左右移動,不斷試探。

試探是短暫的,下一刻,她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再次撲了上來。

別無他法,我隻能舉起右拳衝她麵門打過去。

怪異的是,當她的麵門接觸到我的拳頭時,有陣黑光閃過。

下一刻,她便怪叫著飛了出去。

再看,方婷的額頭上出現一個瓶蓋大小的黑洞,一團黑紅色的**流了下來,浸染了半邊臉,使得本就詭異的臉頰更加可怖。

她!居然受傷了。

我著看著自己的拳頭,發現不知何時那魚頭紋理出現了。

原來如此,看來姥爺留給我的這東西能破屍變。

與此同時,方婷也看到了魚頭紋身,後退兩步,白眼一轉,翻身上了院牆。

她居然逃了。

“站住……”

我不知道方婷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她絕對和老孫爺的死脫不了幹係。

所以,必須抓到。

翻身出牆後,遠遠閃過一襲白衣,她已經在百米開外。

這速度,我望塵莫及。

除了大喊,隻能在如同迷宮一般的小南莊裏亂竄。

直到,前麵出現一個黑影。

咣的一聲過後,我倒在了地上,滿眼全是金星。

“哎呀!誰他媽撞我,倆窟窿眼兒是喘氣的嗎……”

黑暗中,那人睡在地上,嘴裏不幹不淨地謾罵著。

他氣,我還氣呢。

要不是這小子當道,說不準已經追上了。

“你他媽說誰窟窿眼喘氣兒?”

“落哥!”

就在我揪著這人的領口,準備出一出心裏這口惡氣時,對方居然叫出了我的名字。

“二炮,怎麽是你?”

原來這小子是我在小南莊的發小,昨晚拿拖拉機接我的就有這位。

眼看是他,我沒了脾氣。

也顧不上解釋,站起來就跑。

這功夫耽誤的,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方婷的行蹤。

“落哥,大半夜的,你找什麽?”

二炮見我魂不守舍,屁顛屁顛地追了上來。

我沒時間理他,甩了一句:“你剛才有沒有看到婷姐是從哪個方向跑的?”

“誰~~~”

身後二炮的聲音忽然變了,好像被人捏住嗓子的公鴨子。

“什麽誰,婷姐,方婷,到底見了沒有?”

回頭再看二炮時,他的表情十分古怪,就好像五官是臨時捏上去似的,不自然。

“你說……你看見方婷了?”

看著他這死了親爹的樣子,我愣住了,木訥地點點頭:“是她,沒錯。”

“不可能,你不應該見到她。”

“為什麽?”

“因為……半個月前,她已經死了。”

二炮說大概在半個月前,方婷的男朋友出車禍死了。

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非常大。

剛開始隻是不說話,隔三差五地跑去鎮上的出事的地方看。

後來變得神神叨叨,常常把自己關在家裏自言自語,一說就是一整天。

直到有一天,忽然像個瘋子似的衝出來,滿嘴胡言亂語。

原本,人們單純地以為她受了刺激,得了神經病。

後來才發現事情不對勁。

瘋了以後的方婷不但力大如牛,且說話的聲音發生了改變,一會兒是女人,一會兒是男人。

村裏人說她中了邪,被死去男朋友的魂給跟上了。

方婷的母親方嬸,那段時間幾乎把能找的人都找了,卻一點起色也沒有。

直到一天半夜,方家傳來奇怪的歌聲。

說是歌聲其實並不準確,準確點說好像唱戲的聲音。

但是,沒人能聽出方嬸唱的是什麽,也沒人知道那屬於什麽地方的曲種。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方婷的病就好得差不多了。

“好了?”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插嘴。

二炮一邊走著,一邊點頭:“確實好了,那天我見她,她還和我說了話。”

“看來,與那歌聲有關係。”

“肯定有關係,而且……還和你姥爺有關係。”

我眉頭一皺,不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

“因為,前一天的晚上,有人看到方嬸去過你家……”

這件怪事過後,村裏有人說頭天晚上看到方嬸從姥爺家裏出來過。

可任憑別人怎麽詢問,方嬸隻是傻笑,隻字不提。

第二天就帶著方婷去了鎮上的醫院做進一步治療,一去就是三天。

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麽結束了。

可誰也沒有想到,方嬸回來的後的第二天就死了,還是笑著死的。

並且,頭天晚上,方家再次傳來那種怪異的歌聲。

而第一個發現方嬸死的,居然是姥爺。

最為奇怪的是,方婷也失蹤了。

村民整整找了兩天,一無所獲。

在第三天早上,姥爺居然也不見了。

又是兩天的尋找,仍然一點線索也沒有。

直到第三天,有人在十幾裏外的山坡上發現了方婷的屍體。

她!

吊死在一顆歪脖子柳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