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逐客令

我看不清她,她卻能看得清我。

“李落!”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下來。

“我去,快跑。”

下一刻,我拉起懵逼中的伍三丁奪路狂奔。

我說怎麽有些眼熟,原來在山上跳舞的居然是洛小尾。

這妮子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真是活見鬼了。

來到大路,跳進車裏。

也顧不得自己的車技有多爛,一腳油門踩到底,衝著一處灌木叢就紮了進去。

五秒後,車頭鑽出灌木叢,畫著一字長蛇陣,絕塵而去。

這一路,可把伍三丁嚇壞了,死死地抓著把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半個小時後,確定沒有人跟上來,我長長的鬆了口氣,如釋重負地把車停到路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嘔……”

一股韭菜雞蛋味飄了過來,伍三丁還是吐了。

“騾子!和哥說實話,你是不是對那姑娘幹了缺德事。騙財了,還是騙色了,還是兩樣都幹了?”

他扶著車門,顫抖地問我。

我說你放屁,老子又不是你,幹不出那缺德事來。

他火了,沒騙財騙色,至於玩命。

事到如今,騙他也沒什麽意義。

我簡短地把小南莊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聽完後,伍三丁沒有說話,快步打開車門,一屁股坐到駕駛座上。

回頭一看,發現我還在原地發愣。

頓時火冒三丈:“愣什麽,這小妮子那麽厲害,讓她追到還得了,跑啊!”

一腳油門,車子像脫韁的野馬,直奔沙家盤而去。

一路上,伍三丁不住地自言自語。

說什麽此地不宜久留,要速戰速決,趕快拿錢走人之類的話。

就在這時我的電話響了,一看,是沙飛燕打來的。

“李落,你在哪兒,快回來,凶手找到了。”

回到沙家時已是晚上十一點鍾,遠遠看到沙飛燕穿著一件黃妮子大衣正焦急地在門前等著。

“你們可算回來了。”

看到我們下車,她快步走了上來。

我急忙問:“凶手找到了,是誰?”

“還能是誰,就是那個夏沫沫……”

她一邊帶著我們往裏走,一邊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傍晚,我打完電話以後,沙飛燕思索再三,還是告訴了沙景。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沙景不相信,直罵沙飛燕胡鬧。

後者也急了。

說現在不是護短的時候,如果夏沫沫真的和小麗有關係,就和這件事情脫不了關係。

鍾霞有個三長兩短,她父親絕不會善罷甘休,後果有多嚴重,你應該比我清楚。

不得否認,沙飛燕的話說中了他的痛楚。

最終,沙景決定親自去問問。

“他自己去,能行嗎?”伍三丁表示不靠譜。

沙飛燕笑了:“我當然知道不行,悄悄帶人跟在後麵,也一起去了。”

等沙景進去不久,沙飛燕便帶人衝了進去,不顧沙景的嗬斥開始翻找。

最終在廁所馬桶的水箱裏發現一個油紙包。

打開一看,是一具早已幹枯蜷縮的猴子幹屍,以及鍾霞的生辰八字。

麵對證據,夏沫沫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夏麗麗的妹妹。

對於姐姐的真實死因她從來沒有放棄過,最終千方百計地進了沙景的公司,獲得了他的信任。

然後從老仆人那裏一步一步得到事情的真相。

這才有了進一步接近鍾霞的機會,從而替姐姐報仇。

說話間來到了客廳,開門一看,沙景和鍾霞都在裏麵,表情不太自然。

寒暄了幾句,沙景帶我看了一眼從夏沫沫家裏搜出來的猴子幹屍。

我看了一下點點頭。

和書上畫的一模一樣,看來是山魈沒錯了。

沙景歎了口氣,讓人沙飛燕拿出去燒了,然後,無限落寞地走出客廳,仿佛一下子老了許多。

“這次多謝兩位了。”

鍾霞轉動著念珠,緩緩地走過來,遞過一張支票。

伍三丁一邊接支票,一邊問道:“夏沫沫承認了?”

後者沒有正麵回答,搖搖頭:“都過去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鍾霞的意思很明白,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不用我們再插手。

換句話來說,我們被下了逐客令。

第二日早晨,沒有驚動任何人,我和伍三丁早早地出了門。

“騾子,不和人家打聲招呼就走,這樣好嗎?”伍三丁覺得有點落寞。

我說你就知足吧!

知道人家這麽多醜事,還能全身而退。

也就趕上現在的和平年代,放在古時候早被人滅口了。

他笑了笑表示同意,卻對一件事情耿耿於懷。

說來說去也沒抓到那個給夏沫沫山魈幹屍的人。

那人巧合地出現在,又離奇地消失。

就好像故意設計好似的。

我沒說話,疑點又何止這一處。

照我看來,鍾霞的反應才叫最奇怪。

如果說這件事情以前,她還可以裝作不知道沙景和夏沫沫的關係。

那現在,事實已然擺在麵前,總該有點反應了吧!

結果是,不!

鍾霞依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就不得不讓人奇怪了。

難道,兩人早已同床異夢,並且達成共識,各玩各的,誰也不管誰?

一個小時後,前麵出現一處十字路口,遠遠看到沙飛燕在一棵大樹下等著。

看樣子,已等候多時。

見到我們來了,她笑著迎了上來和我打趣。

說弟弟太沒情誼,要走也不和姐姐打聲招呼。

我說這個時候還是低調點好,否則就不識抬舉了。

她知道我在說沙景。

臉上有些掛不住:“叔叔也有他的難處。”

我沒接話,聊起了閑篇。

一路有說有笑來到山下。

那裏有一輛黑色的車子在等著。

我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問道:“夏沫沫呢,你們準備拿她怎麽辦?”

我不信沙家的人會這麽就算了的。

就算鍾霞同意,她背後的鍾家也不會同意。

驅趕邪祟殺人這個說法,在我這裏說得通。

但在公家那裏,就是胡說八道,不能立案。

所以,夏沫沫無法從正規途徑得到所謂的懲罰。

“你看看,剛說自己識抬舉,這麽快就退步了。”沙飛燕笑得像朵花。

“我這個人總是在前進和退步中間反複橫跳,自己也控製不住。”

她沒說話,抬頭看向遠處山峰。

那裏叫小五峰,是沙家盤風景區的五座山峰之一。

小五峰上有座不大的寺廟,隨著幾聲晨鍾響罷,陸續有了人影。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裏……嗬嗬,有個老和尚。”

說完,自顧自地往山上走去。

“什麽廟,什麽和尚的,這小妮子在打什麽啞謎。”

伍三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這話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