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碎石灘
小麗居然也姓夏,和夏沫沫一個姓。
伍三丁知道我在想什麽,歪著腦袋說:“你再仔細看看,她和夏沫沫是不是長得有點像?”
被這麽一提醒,我猛地一拍大腿。
難怪當初第一眼看照片時,覺得小麗在哪裏見過。
這不就是大了一號的夏沫沫嗎!
伍三丁一腳踩住刹車,說:“回頭嗎?”
我思索再三,緩緩地搖了搖頭。
天下姓夏的人多了,長得像的人也多了。
僅憑一個姓氏和長相不能說明問題。
再說,這種事情我和伍三丁去調查,不太方便。
搞不好讓沙景產生誤會,反而弄巧成拙了。
“那怎麽辦,這可是唯一一條靠譜點的線索。”伍三丁不想放棄。
我笑了,他沙家不能因為出了點錢,就做甩手掌櫃吧!
也該自己動一動了。
想到這裏,我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笑道:“喂!沙姐,弟弟我這邊發現點新東西,你看一下……”
一個小時候後,碎石灘到了。
夏中和說,當初姥爺發現石球的地方就在這一代。
這裏的風景並不好,卻有很多石頭。
沙家盤風景區,那些所謂的南北朝廟宇,很多都是假的。
全是從這裏取了石頭,建造的噱頭。
然後編個離奇淒美的故事渲染一下,便是一道風景線。
這在旅遊業已經不算什麽秘密。
所以,經過二十年間的開采,碎石灘早已一片狼藉,連個像樣的路都沒有。
遠遠望去,隻有幾個石匠在‘叮叮當當’地趕活。
趁著太陽還在,我拖著心不甘情不願的伍三丁一步一跌地向裏麵走去。
一路上,幾乎見石頭就看,卻始終沒有找到什麽潔白如玉的石頭。
不由得暗自苦笑。
真是瘋了。
姥爺那麽大的本事,都沒找到,我能找得到嗎!
可是,想歸想,卻本能的不甘心。
希望,下一塊石頭裏有奇跡發生。
“是李落嗎?”
就在這時,一旁幹活的石匠中忽然站起一個人來,用一種不太確定的眼神看著我。
他大概一米六幾的個子,渾身黝黑。
唯有那口白牙,讓人覺得眼亮。
此刻,太陽西斜,正是刺眼的時候。
我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叫了起來:“苗忠,你是苗忠?”
上初中那會兒,有過一個同桌,就是苗忠。
他學習很刻苦,成績也常常名列前茅。
還記得,班主任經常拿我和他比,說再不好好學習,以後人家苗忠住別墅,你李落就隻能去挖石頭。
初中畢業後,彼此失去了聯係,誰能想在這裏居然碰到了。
記得以前這家夥挺白的,怎麽幾年不見黑成這個球樣子。
“唉!這年頭,老實人沒什麽用。”
苗忠歎了口氣,說出了這幾年的遭遇。
他家境並不好,初中畢業後沒有上高中,去了一個中專學技術。
但他不是這塊料,中途輟學了。
這些年雖然換了不少工作,卻架不住人老實,處處被人欺負。
最後把心一橫,跟著村裏的石匠在這裏挖起石頭來。
“對了李落,過幾天我要結婚了,你可一定要來。”
說著他遞出一根皺巴巴的煙來。
得!
這趟白來不說,還攤上個花錢事兒。
看著一旁幸災樂禍的伍三丁,氣兒就不打一處來,一伸手:“拿來。”
“什麽?”
“錢啊!”
“什麽錢,我不知道。”
“你他嗎給我拿來吧!放手,咬你了啊……汪汪!”
搶過二千塊錢,順手塞給苗忠說:“最近比較忙,可能去不了,分子錢就先給你吧!”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們這邊的分子錢沒這麽大,所以他不敢收。
我呢!
也算救濟一下老同學,畢竟同窗三年,有些不忍。
又是一通閑聊,漸漸說到石球的事情上。
很可惜,他在這裏挖了三年的石頭,從來沒見過。
看我很著急的樣子,苗忠叫所有工友停下手中的活,一個一個地問。
可惜,還是沒有個人見過。
“行了,差不多得了。”
伍三丁沒了耐性:“走吧!走吧!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沒什麽好看的。”
不想,他的話,傷了石匠們的心。
“哼!你別看我們這個地方破,來看石頭的老板可多了。”
“就是,連沙總的老婆都經常來呢!”
“何止啊!前段時間我還見過那個沙景也來過。”
“等等!”
我急忙攔住他們,問道:“你說誰,沙景的老婆,鍾霞?”
“對對,她經常來。”
“她來做什麽?”伍三丁也蒙了。
如果說沙景來是為了看石匠們的進度,那鍾霞來就很不合理了。
一個石匠指著遠處的山林說:“她每次來都去那片林子,說是看風景。嗨!有錢人的喜好,就是和咱窮人不一樣。”
看我對這件事情很上心。
苗忠想了想,拉著我來到一處僻靜地,問:“李落,你是不是想知道鍾霞每次來去了哪裏?”
“你知道?”
他點點頭,說有一次幹活砸了手,去那片林子裏尋找止血的草藥。
剛好看到鍾霞從一間破廟裏出來,那神色,低眉垂眼的,有點恐怖。
“廟!什麽廟?”我詫異地問道。
後者搖搖頭:“不知道,反正很舊很破,裏麵有尊石像,長得才叫一個嚇人。”
我陷入了沉思。
一個貴太太,沒事就到深山的破廟裏來。
怎麽想,怎麽覺得詭異。
“騾子,快來看啊!好漂亮的妞兒……”
正在想著,伍三丁這家夥忽然來了這麽一嗓子。
隻見他和眾石匠們,如同魚鷹一樣伸長了脖子,往對麵的山梁上看。
“哎!有人在跳舞。”
順著苗忠的手指看去。
隻見,對麵山梁上站著一個婀娜多姿的女人。
她身披五彩長紗,麵向落日夕陽。
纖手作勢,蓮步輕移,隨著一陣鼓聲,翩翩地舞了起來。
日落的夕陽灑在她的身上,好像鍍了一層金子一樣漂亮。
她的舞姿很妙曼,如鷹、似雁,時而如雲墜日,時而銀光咋現。
這一刻,不知怎麽回事,我居然有種隨著她的舞姿引吭高歌的衝動。
“好!”
忽然,伍三丁這孫子狠狠地來了一嗓子,硬生生地將我從虛幻拉回現實。
他的聲音很大,不但嚇了我一跳,還把山梁上的舞,硬生生地給喊停了。
女人眉頭緊皺地轉過身來,想看看是誰攪了這份清淨。
“這人怎麽好像在哪兒見過呢……”
受光線影響,一時半會兒看不清她的麵目,但卻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