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戲服

受光線的影響,我們能看到她的樣子,但她卻看不到車裏的場景。

她就這樣圍著車子轉了幾圈,甚至好幾次想打開車門,但都失敗了。

我甚至能夠感受到她在發怒,就是那種明明知道有人在,卻怎麽也找不到的憤怒。

就在她要破窗而入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聲烏鴉的叫聲。

她立刻放棄了車子,一步一步地向北邊走去。

“那個方向,是柳宅。”張良看著其遠去的背影,心有餘悸。

“看來我還是大意了,這東西比咱想象的要聰明。”

本來我想等她出來後緊緊地跟上去,但現在不行了。

如果跟得太近的話,必然會被發現的。

“要不……明天再說。”這時張良又打起了退堂鼓。

我搖搖頭,回頭看向王蟒:“老王,上。”

“明白。”

後者聽完,將烏頭刀交給我,掏出老鼠皮,打開車門,就地一滾,化作老鼠一溜煙地跟了上去。

“這……這怎麽回事?”

韓東都看呆了,使勁地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是真的。

“隨後在和你解釋,咱們現在可以走了。”

在兩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下,我下車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杜美荷的目的地十分明確,就是城北柳宅。

但為了以防萬一,需要王蟒進行跟蹤,並且沿途留下記號。

半個小時後,一座宅邸出現在麵前。

柳宅雖然很舊,但底子不錯,並沒有坍塌太多。

尤其那木頭大門,幾百年風吹雨淋一直屹立不倒。

據張良回憶,柳宅建築麵積不小,前後三進三出,房子不下二十幾間,就像個迷宮一樣。

“記號呢?”

韓東裹了裹衣袖,看著麵前的柳宅,沒有找到王蟒留下的記號。

“應該是為了跟緊,沒時間留了吧!”

一路而來,雖然東拐西拐,但道路並不崎嶇,岔路也不多。

所以他有足夠的時間做記號,但進了如同迷宮一樣的柳宅則不一樣,很容易一個分神跟丟了。

“張哥,帶路吧?”我回頭看向張良。

“啊!帶什麽路?”他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你小時候不是到過這裏嗎,別說不認識路。”我笑了。

這話一出,他摸著腦袋有些為難:“小時候瞎淘氣,其實也沒搞清楚。再說,這麽多年了,早忘了。”

“總該有些記憶吧!”韓東死死地看向他。

“我盡力回憶一下。”

說著,他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大門前,探著腦袋向裏麵看了一眼,回頭向我們招了招手便進去了。

“東哥,小心了,這裏麵到處都是陰氣,我的鼻子不靈了。”

我皺著眉頭看了看黑洞洞的門裏,搖了搖頭。

鼻子裏麵全是陰氣,根本分不清杜美荷去了哪個方向。

早知道剛才就該問一下杜老三,杜美荷一直待在柳宅在什麽位置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進了大門後氣溫一下子冷了下來,足足下降了五六度。

這在本就秋意正濃的時節更加讓人受不了,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用力地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今天晚上天空的月亮分外的朦朧,照得整座柳宅時明時暗。

前院三麵都是房屋,隻在正北方有一麵矮牆,隱約可以看到一座拱門,再向裏便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三人這麽一間一間地找,太費時間,所以我決定分開來找。

我去西邊,張良去東邊,韓東則去北邊找找,看杜美荷在不在裏麵。

“可有一點,如果發現了她,絕對不要出聲,退出來匯合後再做定奪。”

“放心了,我才不會碰她呢!”

張良沒好氣地罵了一聲,從地上摸了一根棍子躡手躡腳的向東邊的那排房子走去。

韓東向前走了兩步,好像想起了什麽,又折返回來說:“兄弟,你是不是該給我個法器什麽的。”

法器!

我還想要呢!

心裏這麽想,卻沒有說出來,猶豫了一會兒讓他把手伸了出來。

用擤氣在他的手上畫了一個圈。

他有些不滿意,覺得我有些敷衍,說電影裏都看過,至少也該是個符咒才對。

我說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圈裏封著我一口擤氣,如果遇到什麽危險可以拍出去。

但有一點,這玩意是一次性的,隻能用在生死關頭。

有總好過沒有,他隻好握緊了畫圈的左手,摸著崎嶇不平的路向北走去。

西邊的房子有七間,裏麵放著一些早已破敗的家具,沒什麽可看的,也沒有在裏麵找到杜美荷的影子。

當我以為這邊沒什麽問題,準備在第七間房子裏看一眼就走的時候。

忽然發現,裏麵的一把破椅上好像坐著一個人,光線太暗,黑乎乎地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是男還是女。

我將王蟒的烏頭刀拿在手裏,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這裏和前麵六間房子不太一樣,四麵牆上掛滿了這種各樣的臉譜。

就是那種好像京劇臉譜一樣的東西,上麵原本應該畫滿了油彩,但經過歲月的侵蝕,早已駁雜不堪,似有還無。

大約到房間一半的地方,梁上懸掛著絲線一樣的東西,一件件戲服掛在上麵。

有蟒袍、青衣什麽的,很多都叫不上名字來。

值得一說的是,這些戲服並沒有像那些臉譜一樣破敗,而是像新的一樣懸掛在梁上,一陣涼風襲來,飄飄****,亂人視線。

那正西方坐著的人就在這些戲服中間,若隱若現。

我慢慢地走了進去,一邊觀察著四周的動靜,一邊向裏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勉強可以看到那人的輪廓。

“老王?”

我試著悄聲叫了一句。

但後者沒有回答,甚至連個反應都沒有。

不對!

看著身型倒像是個女人,但絕對不是杜美荷。

我意識到不太對勁,用刀頭撥開掛著的戲服,撩出一條路來,以極慢的速度向裏靠近。

就在我馬上就要到了那裏的時候,猛然覺得刀頭一重,居然剝不開前麵的戲服。

嗯?

這件戲服裏麵不是空的,好像有東西。

當我準備用刀再去撩的時候,猛然發現這件戲服的下麵居然有一對靴子。

戲服是空的,不可能穿鞋子,莫非……

當抬頭再看的時候,下意識叫出聲來:“啊……”

這哪裏是什麽戲服,分明是個穿著戲服的人吊在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