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畏罪潛逃
蕭西延今天在山莊吃過晚飯沒有立即離開，坐在桌邊抽了一支煙，緩步朝後院走去。
淩可芸和芮雪倚在觀景台的護欄邊竊竊私語，聽到身後依稀傳來腳步聲，回頭看見蕭西延走了過來。
“蕭老板，吃好飯了？”
蕭西延在淩可芸麵前停住，“嗯，姑娘，你問老板娘了嗎？”
“問了，老板娘說你昨晚就告訴她徐芳出去的事了。”
“哦，問了就行，還是沒找到徐芳嗎？”蕭西延隨口問了一句。
“嗯，還沒找到她。蕭老板，昨天徐芳沒說她要去哪嗎？”
“沒有，她就說要出去一下。唉，她能去哪呢？”
芮雪抬頭看向後樓，陳月華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淩可芸略顯歉意地笑道：“蕭老板，我們先上樓了，下次再陪你聊天。”
“噢。”蕭西延點了下頭，側身兩手扶著護欄眺望遠山。
杜晨守在院門口等候了很長時間，直至最後一桌客人走出大門，才回到大廳，在廚房門外的餐桌坐下。王貴瑞還在廚房裏忙著收拾灶案，發現杜晨堵在門口，臉色陰晴不定，煩躁地催促劉豔趕緊把活幹完，好早點休息。
蕭西延從後門進了廚房，讓劉姐給他拿兩瓶啤酒。王貴瑞冷冷瞟了蕭西延一眼，站在工作台旁摘下圍裙，猶豫著該不該去大廳，跟杜晨打個招呼再回房間。
劉豔和蕭西延一前一後走出廚房，見杜晨就坐在門口，蕭西延朝他點了下頭，跟在劉豔身後，到櫃台拿了啤酒，徑直離開山莊。
山莊已經沒有外人，杜晨笑著對劉豔說道：“劉姐，麻煩你把院門關了。”
“哦！”劉豔答應一聲，去前院給院門上了門栓。
王貴瑞從廚房出來，糾結地皺著眉頭。“警官，你在等我？”
“嗬，王師，坐下聊聊吧。”杜晨指了下桌邊的木凳。
“你要跟我聊什麽？”王貴瑞心煩意亂，在隔著杜晨三個座位的木凳坐下。
劉豔很自覺地去了後院，回到房間關上房門。
“昨天中午，你跟在徐芳身後出了院門。”杜晨開門見山講述事實。
“沒有。”王貴瑞立即否認。
杜晨不由得冷笑：“當時老胡在銀杏樹下檢修千秋，聽到蕭西延跟徐芳打招呼，隨後徐芳出了院門，蕭西延恰好看見你在左樓廊道上。七八分鍾後，你才站在樓下的花圃前。如果你沒跟徐芳出去，難道是在廊道上站了七八分鍾？”
“我……”王貴瑞搜腸刮肚想著托詞。
“想好了嗎？徐芳走出院門到你站在花圃前這七八分鍾，你都幹了什麽？”
“我什麽也沒幹！”王貴瑞眼神慌亂，不自覺地避開杜晨的目光。
“不，你下樓了！”
王貴瑞沉默不語，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手機在桌麵上“嗡嗡”震動，杜晨一看來電顯示，連忙接聽電話。
“什麽？嗯…，我知道了。”
王貴瑞隻覺對麵的警察臉色陰沉，心裏不禁發虛。
杜晨異常嚴肅地凝視王貴瑞：“徐芳死了！”
“什麽？”王貴瑞緊張地驚呼。
“我說徐芳死了，半小時前，黎世莊在山下找到她的屍體。”
“這，這是怎麽回事？”王貴瑞表情十分複雜，慌亂之中夾雜著疑惑和震驚。
“我希望你能說實話，昨天你是不是跟著徐芳出過院門？”杜晨需要確切答案。
王貴瑞內心掙紮片刻，終於鬆口：“我是出過院門，不過我什麽都沒幹，就是想看看徐芳去哪！”
“說清楚點。”杜晨冷眼瞟向後院，庫房窗戶亮著燈光。
“我在樓上看到徐芳出了院門，就下樓跟出去看了一眼，見她在前麵院牆拐角那準備轉身，怕她回頭看到我，就趕緊回了前院，然後接到劉豔電話趕去廚房。”
“當時吳亦宸的小貨車停在哪？”
“停在院牆下，我就是躲在貨車後麵看她的。”
“你為什麽要盯她的梢？”
“我，我覺得她有點鬼鬼祟祟的，就想出去看看，她到底要跟誰見麵。”
“徐芳到外麵跟人見麵？”
“我也不敢確定，就是感覺她好像是在那等人。”
“除了你和徐芳，當時山莊裏所有人都沒有出去。”杜晨自然不相信王貴瑞的鬼話。
“唉，我也不知道她突然跑出去幹什麽。”
杜晨失去耐心，站起來讓王貴瑞跟他去庫房。兩人走到後院，杜晨在庫房外敲了下門，裏麵竟沒有一絲響動。
“吳亦宸，開門！”
杜晨用力拍門，劉豔聽到外麵的叫門聲，走出房間好奇地看著王貴瑞和杜晨。淩可芸和芮雪聽到動靜，也從二樓木欄探出身子看向樓下。
庫房內無人應聲，杜晨萬分焦急，抬腳“嘭”的一聲踹開房門。隻見貨架旁的窗戶大開，窗欄中有兩根鐵條高高翹起，牆邊散落著許多木屑，吳亦宸已不見蹤影。
杜晨急忙衝出庫房，朝樓上喊道：“芮雪，你們全都下來。”
淩可芸趕緊走向後樓梯，芮雪不放心把陳月華留在樓上，叫她也一起下樓。
“杜哥，怎麽了？”淩可芸下了樓梯，發現樓下三人神色怪異。
杜晨朝庫房一指，憤聲說道：“吳亦宸跑了！”
淩可芸從樓梯口繞到庫房前，看到被扳開的窗欄臉色一變，趕忙跑向院門拔下門栓，見吳亦宸的小貨還停在院牆下，快步奔到院牆轉角，鑽進後窗下的灌木叢，發現幾枚腳印向崖邊走去。
杜晨從扳開的窗欄探出腦袋，淩可芸站在崖邊回過頭來，臉上盡是悔意。“杜哥，吳亦宸下崖了。”
“你先回來吧！”杜晨轉身出了庫房，徑直走到觀景台的護欄邊，掏出手機給簡逸打電話，兩隻眼睛緊緊盯著王貴瑞。
芮雪暗怪自己大意，一臉鬱悶看著陳月華，後者局促不安地扶著樓柱。劉豔茫然掃視眾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困惑不已。
王貴瑞被杜晨的目光刺得頭皮發麻，扯著嗓子叫道：“警官，吳亦宸跑了，他這是畏罪潛逃，徐芳肯定是他殺的！”
“閉嘴！”杜晨掛斷電話，狠狠瞪了王貴瑞一眼，然後向眾人說道：“大家全部去大廳。”
芮雪預感不妙，走到杜晨身旁輕聲問道：“杜哥，徐芳有消息了？”
“她死了。”杜晨垂頭喪氣地走進大廳。
芮雪心頭大震，忐忑不安地追上杜晨，正想追問詳細情況，淩可芸進了院門，隨手插上門栓，疾步走向大廳。吳亦宸逃出山莊事發突然，淩可芸有種強烈的預感，徐芳可能遇害了。
“杜哥，徐芳她……”
杜晨煩躁地打斷淩可芸：“徐芳死了。”
“什麽？”陳月華驚愕地低呼。
“徐芳死了？”劉豔感到難以置信。
淩可芸心裏一沉，重重地坐到身旁的木凳上。
王貴瑞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對著杜晨的後背說道：“我就說吳亦宸有嫌疑吧，你們還不信。現在好了，被他逃走，不知道還能不能抓回來！”
杜晨心煩意亂地轉過頭怒目相視：“看來你早就知情啊！”
“我，我知什麽情。”王貴瑞被杜晨一嚇，悻悻然閉上了嘴。
陳月華眼睛發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警官，徐芳是怎麽死的？”
“墜崖。”杜晨坐到桌邊，心緒煩亂看著手機屏幕顯示的時間。
“杜哥，簡隊他們還不上來？”簡逸不在，芮雪覺得沒了主心骨。
“他們在來山莊的路上。”杜晨也希望簡逸趕緊上山。
大家靜了下來，誰也不想說話，沉悶的氣氛讓人感到緊張壓抑。
淩可芸一言不發，默默看著陳月華。昨晚陳月華在徐芳房間休息，今晚她卻回了自己的房間。難道她知道徐芳已經死了，不想再去死人的房間。
侯峰急躁地猛踩油門，車身不斷顛簸，簡逸掛斷電話，不滿地叫侯峰開慢點。
“頭，你說吳亦宸為什麽要跑？”
“我怎麽知道！”簡逸心裏憋著氣，他們剛發現徐芳的屍體，吳亦宸就跑了。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出了問題。目前還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吳亦宸有殺人嫌疑。所以在簡逸看來，吳亦宸根本就不該跑。
“會不會是村民給吳亦宸通風報信？”侯峰懷疑那些幫忙尋找徐芳的村民走漏了消息。
“村民為什麽要給吳亦宸報信？”
“呃……”侯峰突然頓住，臉上多了幾分愧色。如果吳亦宸是凶手，他肯定不會讓別人知道，更不會特意讓尋找徐芳的村民給自己報信。
“老杜說吳亦宸是扳開窗戶上的鐵欄跑的，我覺得隻有一種可能，會讓他如此倉皇出逃！”
“難道他是擔心罪行已經敗露才跑的？”侯峰吃驚地瞥了一眼簡逸。
“可他為什麽會有這種擔心呢？”簡逸又開始質疑自己的判斷。
“會不會是誰跟他說了什麽？”侯峰還是懷疑有人通風報信。
“當時芮雪和可芸在樓上陳月華的房間，杜晨在樓下大廳盯著王貴瑞，劉豔在廚房，蕭西延在觀景台上，吳亦宸一個人關著門待在庫房裏。你說誰會給他報信，蕭西延嗎？”簡逸鬱悶地詰問。
“蕭西延怎麽會知道吳亦宸罪行敗露？”侯峰雖然還沒見過蕭西延，卻不太相信，這位外鄉來的聾人會摻合到凶殺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