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三個人的聚會

謝軍自然不便拒絕,連忙請三人坐下,還給大家倒了水。

“簡隊長,今早你打電話問我何瑩的事,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嗯,我們已經找過陳梓萱,她告訴我們,過年期間聯係不上何瑩,所以我打電話問你是怎麽回事。我現在過來,為的還是這件事。你回憶一下,何瑩過年前,是從哪天開始不來公司上班的?”

“呃……,應該是放假前兩天,臘月二十八號。當時我去粵東聯係建材,出差有三四天,回來那天正是臘月二十八。到公司何瑩不在,許博說她沒來上班。我給她打電話,轉到了語音信箱。下班後我去濱河新城找她,她也不在家。第二天我繞著彎問袁輝,說想找何瑩報銷出差費,袁輝說何瑩提前回家了。”

“何瑩回家後,你一直打不通她的電話,就一點都不擔心嗎?”簡逸覺得奇怪。

“是有點擔心,我本來想去平壩看看,可三十晚隻上半天班,工程部所有的事都集中在二十九號那天,我實在抽不開身。三十晚下午的客車非常緊張,我媽打電話催我回家,我怕趕不上車回雲都,就想著初一或初二再去平壩。誰知道我媽初一早上起來被開水燙傷了腳,我弟不會照顧人,就又被耽擱了幾天。”

謝軍雖然心計頗深,卻是個孝子。他說的這些理由,倒是也在情在理。

“初八上班後,何瑩有什麽反常嗎?”

“呃……,過完年剛開始上班那幾天,何瑩的話特別少,白天基本上都待在財務室。下班我找她,她說要加班趕報表,一連個把星期我跟她都沒機會在一起。”

“那幾天何瑩真的在加班趕報表嗎?”

“我不太清楚,何瑩要做兩套賬本,有時候確實挺忙的。簡隊長,何瑩到底有什麽問題?”

“她有什麽問題,我暫時還不能回答你。臘月二十七號何瑩上班了嗎?”

“上了,我看過公司的考勤記錄。”

淩可芸突然問了一句:“何瑩知道你出差什麽時候回來嗎?”

“知道,二十七號晚上我給她發過信息,但她沒回。”

“她經常不回你信息嗎?”

“這種情況很少。”

“何瑩跟許博的關係怎麽樣?”

“呃……,就是一般同事關係。”

“他們在一個辦公室,關係應該比其他同事更好一些才對啊。”

“你們也去過瑞騰公司,財務室裏外兩間,許博在外麵,何瑩在裏間,實際上各在各的辦公室。不過,何瑩知道我和許博的關係,但她對許博確實不太感冒。”

“為什麽這麽說?”

“有幾次我約何瑩跟許博、範文琳一起出去玩,她都拒絕了。開始我以為何瑩太內向,很抗拒跟不熟悉的人相處。但後來發現,何瑩對許博稍微有點冷淡,估計她可能不太喜歡許博。我問她是不是對許博有偏見,她又說沒這回事。”

“你跟何瑩談戀愛多久了?”

“嗬,我追她時間就長了,真正確認戀愛關係隻有一年多。”

“也就是在許博進公司前後那段時間吧?”

“嗯,差不多是許博進公司前兩三個月,何瑩才接受我。”

侯峰側頭低聲對簡逸說道:“臘月二十八號之前那幾天,肯定發生了什麽事。”

簡逸和淩可芸同時點頭,一齊向謝軍投去詢問的目光。

謝軍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幾天我在外麵出差,回來以後也問過同事,我不在那幾天,公司裏發生了什麽事,可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淩可芸、簡逸、侯峰交換目光,看來謝軍無法為他們解惑。

“好吧,先聊到這,我們走了。”簡逸想到一個人,也許能解答他們的疑問。

“簡隊長,你們是不是認為,何瑩跟許博的死有關係?”謝軍掩飾不住內心的緊張。

“謝軍,我剛才說了,何瑩的問題,我暫時不方便透露。同時也希望你,在何瑩麵前不要亂說話,有空還是多想想自己的問題。”簡逸的語氣透著一絲嚴厲。

謝軍隱隱有些泄氣,鬱悶地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三人到了大廈停車場,侯峰問簡逸是不是去瑞騰公司找人打聽一下,簡逸讓他開車去看守所。

淩可芸轉了轉眼睛,猜到簡逸的心思:“你想去見範文琳?”

“嗯,謝軍問過公司同事,我們再去問一遍,結果也不會有區別。我估計,那些同事確實不知道臘月二十八之前幾天發生過什麽事,但許博也許知道。”

“可範文琳沒跟我們提過啊?”侯峰覺得去見範文琳也沒戲。

“誒,盡管試試吧。”淩可芸也沒抱太大希望。

驅車來到看守所,正值晚飯時間。由於不是正式提審,簡逸向秦所長借了一間辦公室,請幹警把範文琳帶了過去。

“簡隊長!”範文琳看到淩可芸也在,眼裏冒出幾分敵意。

“坐吧!”簡逸示意範文琳坐下,隨即給淩可芸遞個眼色,讓她不要亂插話。“範文琳,我有件事想問你。你還記得還記得,過年放假前幾天,許博有沒有跟你提過,瑞騰公司發生了什麽事?”

“過年前幾天?”範文琳疑惑皺眉。

“準確的說,是臘月二十八號的前三天。”簡逸給了一個確切日期。

“呃……,那幾天沒聽他說公司有什麽事啊。哦,對了,三十晚的前三天,就是臘月二十七,許博說公司聚餐,那天晚上很晚才回來。”

“公司聚餐?”簡逸與淩可芸四目相望,謝軍壓根沒提公司聚餐的事。

“是啊,那天中午許博就打電話來說,下午公司聚餐,可能要晚點回來。”

“那許博回來以後,跟你說什麽了嗎?”

“許博回來我都睡著了,他起碼一兩點才回來,第二天我問他,他說老板帶著大家去唱歌了。”

“唱歌?在什麽地方唱歌?”

“他當時好像說過,但我想不起來了。”

侯峰耐不住性子,急切地說道:“你再好好想想!”

“呃,不是金爵夜總會就是輝煌歌城,反正是在名都匯那一帶。”

“許博說沒說,都有哪些同事去唱歌?”

“沒說,既然是公司年終聚餐,不是大家都去嗎?”範文琳費解地看著侯峰。

“之後幾天,許博都沒提過聚餐或唱歌時發生了什麽事嗎?”

“沒有啊,警官,那天到底出什麽事了?”

“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侯峰不悅地瞪視範文琳。

簡逸瞥了侯峰一下,用眼神告誡侯峰控製自己的情緒。淩可芸沒什麽可問的,也知道範文琳對她有怨氣,獨自走到窗邊,背對眾人。

“範文琳,你先回去吧。”簡逸示意幹警可以把人帶走了。

淩可芸聽到開門聲,緩緩轉過身來,範文琳已經走出辦公室。簡逸沒有急著離開看守所,掏出手機給謝軍打了個電話。

“喂,你在哪?”

“我在自己住的地方。”

“沒去濱河新城?”

“何瑩說她有事,要晚點回去。”

簡逸衝侯峰揚了下手機,後者趕緊給鍾念打電話。

“瑞騰公司臘月二十七號聚餐,你知道嗎?”

“聚餐?沒人告訴我啊!”

“你現在馬上給瑞騰公司的同事打電話,問問有沒有這回事。”

“好的。”

簡逸掛了電話,侯峰剛聯係到鍾念,已經確定何瑩剛回到家。淩可芸還是沒說話,繼續對著窗戶,眺望布滿鐵絲網的圍牆。

辦公室裏靜了幾分鍾,簡逸的電話響了。

“喂,簡隊長,我問了四五個同事,他們都說公司過年前沒聚過餐。我在瑞騰這幾年,袁輝也從未搞過年終聚餐。”

“可許博告訴範文琳,臘月二十七那天,公司年終聚餐,吃完飯,袁輝還帶大家去KTV唱歌。”

“可那些同事都不知道這回事啊!”

“袁輝會不會就是跟財務上的人聚餐?”

“財務上就兩個人,加上袁輝,三個人聚餐?這不太可能吧!”謝軍心裏不由有些膩歪,“再說何瑩和許博也沒跟我提過啊!”

“謝軍,這事你千萬別去問何瑩。”簡逸下了封口令。

“哦。”

“好了,有事再聯係。”

簡逸輕輕一拍桌子,淩可芸和侯峰同時看向他。

“走吧,去吃點東西,今晚在名都匯還有得忙呢!”

調查許博等人臘月二十七在哪唱歌,確實有點麻煩。事情已經過了四五個月,金爵夜總會和輝煌歌城的監控均已被覆蓋。隻能從消費的結賬方式去查,夜場的票據登記大多不太規範,晚上又隻有收銀員上班,財務人員都是白天才來。

簡逸心裏著急,隻能向兩家夜店的經理施壓,讓財務晚上過來加班,協助查詢結賬票據。夜店方麵還算配合,立即聯係了各自的財務,趕回來協助警方。

侯峰在金爵幫著財務翻查票據,淩可芸和簡逸守在輝煌,陪著財務一張張檢查當晚的結賬憑證。兩邊忙和了個把小時,金爵的財務終於找到一張疑是袁輝簽名的刷卡憑證。

這張憑證的簽名十分潦草,勉強能看出後麵的“輝”字,前一個字是從字的下半截推測可能是“袁”。通過憑證查詢賬單,顯示臘月二十七號,袁輝在金爵666包房消費八百多塊,要了兩件精釀啤酒和一些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