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個時代
“寸寸山河夢，夢裏有國殤，昭昭赤子心，碧血灑疆場，晨曦的魂，不會滅，種子已經發芽。
我們，雖然走了，但，也從未負文明。”
“解鎖成功。”
人影消散，光暈消失，整個軍火庫徹底寧靜下來。
暈倒在牆角的葉天南，緩緩睜開眼睛，入眼便看到站在前方的殷無塵，不知怎麽的，總覺得他又不一樣了。
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卻又如此真實。
“侯爺……”
“不礙事。”
殷無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靜，卻又璀璨如星，他還在回味剛才人影消散的那句話。
“寸寸山河夢，昭昭赤子心。”
他念了一遍。
氣勢更甚。
如果說最開始他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人上人，或者統一分裂的九州，開創千古一帝的大功勞的話。
那麽現在，
從那個人開始，
他的胸腔，燃起了一股火。
統一九州又算得了什麽呢？
和整個世界比起來，大國小家，文明天下，征戰四方，替那一群赤子之心，懷著不滅之魂的人，從神明手裏討回一個公道，這，才是他該做的事。
如此，才不負這一場穿越。
如此，才能不負文明之光，重新在這片大地上崛起。
葉天南就這麽看著殷無塵，一句話也說不上來，這……才是該有的侯爺之氣，畢竟人殷侯爺，還頂著開塵二字呢不是——
“老葉，哥帶你發財。”
“……”
——
殷王府之外，大軍雲集。
荊州二殿下趙宇軒的部隊，拿著殷雨薇的令牌，自南門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雖說沒有打仗的意思。
可這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凡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酒過三巡。
趙宇軒站起身子，道：“此次來，也是為我和未婚妻討一個公道，還希望大姐為我們做個主。”
“哦？此話怎講？”殷商薇看著他，不動聲色。
“來時，你家那個廢物三弟，率領著一支飛魚衛埋伏在雷鳴穀，殺了我先遣部隊數百人，天可憐見，他們一片赤膽忠心，隻是為了保護這一次提親能夠順利，不遭受風波，卻就這麽損了性命，埋骨他鄉，這，叫我回去怎麽交代？”
“你想要什麽交代？”
“……”
趙宇軒一愣，啥？還問我要什麽交代？這話還不夠明顯嗎？
殷家幾個子女的個性都很鮮明。
早年的殷無塵不務正業，遊手好閑，冠之以廢物度日，二姐陰狠，詭計多端，是個不折不扣的陰謀論者。
唯獨這個大姐光明磊落，雖是個女兒身，卻半點不比男的差，當得起英雄二字，但這突然的不按常理出牌，卻讓趙宇軒陷入了被動中，這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大姐。”
正在這時候，殷雨薇站了出來。
“三弟他太不像話了，宇軒是他姐夫，他居然幹出這種事，真的不能再縱容他了，所以我提議，將他趕到烈火軍校，讓他好好長長教訓。”
“不好吧。”
殷商薇道：“他現在是中州親賜的開塵侯爺，是我殷王府的繼承人，而且還統帥著飛魚衛，如此重要的職務，也是他職責所在，怎能去烈火軍校？”
你妹的。
殷雨薇咬牙，心頭暗恨，心想，前段時間你可不是這麽說的，明明你最想把他丟到烈火軍校，現在翻臉不認賬了啊怎麽的這是。
到底是親姐妹。
殷雨薇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一臉失落地道：“大姐，三弟他平時的作風，早就惹得天怒人怨了，在這麽下去，唯恐玷汙了我殷家形象啊。”
她隻字不提中州答應賜予開塵爵位的話，別看她麵上風平浪靜的，實則，內心早就翻起了巨浪。
開塵二字，包含的意義太大了，大到即便是她，都不敢輕易地說出來，或者說敢承接這個爵位。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殷商薇淡然的看著殷雨薇，道：“二妹可知曉，前段時日，雪域野人趁我們主力部隊鎮壓異獸的時候，南下進行了屠城之舉？當晚若非無塵率領飛魚衛，用計活捉野人第一部族公主熊茜的話，恐怕，我雍州王城上，將是生靈塗炭，怨氣衝天。
僅此一功，便可抵消他往年之錯，你，覺得呢？”
後麵三個字，殷商薇加重了語氣。
是的，
她就是這麽明目張膽的說了，怎麽滴？你敢聯合趙宇軒來施壓，如此不要臉之行徑，就不要怪我這當大姐的不給你留麵子。
試問雍州高層，除卻平民百姓，誰不曉得野人是你放進來的？
這消息如果透露出去的話，你還有什麽臉待在雍州？
這下，
算是徹底擊中了殷雨薇的軟肋，她麵色很難看，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一語不發，的確，引野人入城，這本身就是在犯罪，不下於叛國賣族。
“你們可別忘了，那個時代的先輩，是怎麽將這片故土保存下來的。”
殷商薇忽然發怒，盯著場內，這裏匯聚了雍州主城的達官顯貴，權臣富商，甚至，連在外麵偷窺的紫衣大主教，都被“請了”進來。
要掀桌子了……
有人握緊了拳頭，想起了那段不堪的往事。
有人麵色通紅，流露出了悔恨。
也有人目露驚恐之色，震驚地看著殷商薇。
正當眾人以為殷商薇要攤牌的時候，卻見她幽幽一笑，剛才積蓄的氣勢頃刻間消散，轉而說道：“人啊，還是要有良心的。”
啪啪啪……
場外，
傳來一陣拍手聲。
“大姐說得好啊。”
眾人回頭一看，門口處，正站在兩個狼狽的身影，不是回來的殷無塵和葉天南還有誰？
嗬，回來得還挺快。
殷商薇笑了。
但有人這會兒真的要哭了。
比如，坐在角落一直充當透明人的劉錚。
殷無塵自顧自地走了上來，站在趙宇軒麵前，毫不客氣地將他杯裏的酒喝了個幹淨，環視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劉錚身上：“剛才本侯爺，好像聽到某個雜碎在說我的小話？劉兄，說說看，到底是誰？”
話語一落。
立在門外的葉天南踏步走了進來，右手放在刀鞘上，虎視眈眈地看著劉錚。
很明顯，
他在等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