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凶手再現

打電話的是個陌生號碼,羅鶯盯著手機看了十幾秒,才緩緩接起:“喂……”

“羅鶯,我是孟雲。”

羅鶯聲音輕快了些:“是你呀,你怎麽有我的電話的?我記得我們還沒來得及交換號碼。”

孟雲低聲說:“我找房東要來的,對了,我想我大概知道搶劫你的人是誰了。”

“是誰,是不是我們酒吧的客人?”羅鶯抿了抿嘴唇。

孟雲搖頭:“我不知道,但是他住在槐楊街。羅鶯,要不報警吧。”

羅鶯猶豫了起來:“報警……孟雲,非要搞得那麽嚴重嗎?有沒有不報警就解決的辦法?”

“我覺得沒有。報警是最能保護自己的方式。”

羅鶯沉默了好久:“可是我害怕麻煩,我再想想吧,謝謝你孟雲,我再想想。”

羅鶯掛了電話,對著鏡中的自己陷入了沉思,末了,她聽見了催促上台的聲音,於是草草抓起一隻口紅,潦草地塗抹了一通,快步離開了。

羅鶯不願意報警,孟雲也沒什麽辦法,自己最多隻是目擊證人,又不是受害者,還能強迫著她去?

此後的幾天裏,孟雲除了上班以外,深居簡出,極少出門。與她同樣宅在家的,還有鄭靈靈。

她真的是一位文藝範十足的女子,每天不是在收拾屋子就是坐在吊籃上看書,從《夢的解析》到《瘋癲與文明》,儼然是一位精神學科的資深愛好者。

有一次孟雲好奇地問她:“這些書全是專業的知識,看起來特別晦澀,會不會很乏味呀?”

鄭靈靈頭也不抬:“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通……你們不會懂的。”

孟雲笑了笑,沒說話。憑心而論,鄭靈靈一直視她和羅鶯為同一類人。從眼神裏都透著一股疏離與客套,如同一隻蓮花看見一灘淤泥似的。

於是,她在房間上網課,鄭靈靈在客廳裏看書,兩人互不打擾,安靜如廝,一套房子如同墳墓一般清冷。

但是這種安靜往往會在羅鶯回來之後打破,她總是淩晨兩三點踩著尖銳的高跟鞋回來,還經常喝得醉熏熏的,拿了鑰匙半天也打不開房門。金屬與門碰撞著哐當作響。

每當這時,睡在南屋的孟雲和北屋的鄭靈靈都會被吵醒,她們翻了個身歎口氣,等到羅鶯安靜下來,才能再度睡去。

所幸兩人脾氣還算好,並未對此多說什麽,畢竟在市中心的這個地段,想租到這個價位的房子,已經是困難的事了,哪有什麽餘地去挑剔租客?

而這一天晚上,又是同樣的情況,羅鶯尖銳的高跟鞋響起時,將孟雲從夢裏吵醒,她盯著黑暗中的吊燈看了好一陣,默默地等著她開門進屋脫鞋洗漱。

可是高跟鞋在門口停頓了之後,就再也沒了其他聲音,足足半分鍾之後,門外傳出了一聲壓抑的叫聲,隨即安靜了下來。

迷迷糊糊中,孟雲越想越不對勁,她翻身坐起穿上鞋,準備去查看一番。剛要開門的時候,心生一念,湊近貓眼觀察了一下……

這一看,大驚失色,門口有一個一身黑衣、戴著鴨舌帽的男人,他手裏的刀鋒利極了,刀鋒正對準了懷裏的羅鶯!

又是那個男人!怎麽辦?孟雲馬上緊張並糾結起來,兩個聲音在腦中回**起來:

小白人:“快開門,不能見死不救!”

小黑人:“不行,人家手裏有刀,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出門也是送死!報警吧!”

小白人:“報警哪裏來得及,等警察趕到,羅鶯早沒命了!”

正在天人交戰的時候,身後一個嫌棄的女聲響了起來:“怎麽了?她還沒進來?”

這聲音是鄭靈靈發出的,雖然並不洪亮,可是在這萬籟俱寂的夜晚,仍能清晰地傳出去!

孟雲正要衝上前去捂住她的嘴,門外的羅鶯就尖叫了起來:“救命啊救命啊!他要殺我!”

這一聲尖叫後,屋外傳來了劇烈的響動,打鬥中夾雜著女人的哭喊,動靜極大!來不及選擇了,孟雲隨手抓起鞋櫃上的一瓶紅酒,砰地一聲拉開了門,準備與那男人拚了!

結果她一跑出去,正好是那男人倉皇逃跑的時候,餘光隻看見他的身影閃進了樓道裏……

樓道的燈閃閃爍爍,映得走廊上癱坐的羅鶯麵如白紙,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像得了哮喘一樣,聲音十分詭異。莫名被切了喉?

孟雲心裏升起這個不好的念頭,她低頭去查看羅鶯,發現她的脖頸處隻有一道紅紅的勒痕才算放下心來。

鄭靈靈經曆了片刻的茫然後,穿著棉拖鞋往樓道追去,片刻後慢吞吞地走了回來:“早跑得沒影了。”

這邊的孟雲用力將羅鶯攙扶了起來:“走,咱們進屋再說。”

羅鶯喘了好久的氣,直到進了屋後,終於緩過了勁來:“那人跑了嗎?”

鄭靈靈聳聳肩:“你在外麵招惹了誰?”

羅鶯茫然地搖頭:“我沒有……我想不起來了。”

孟雲倒了一杯水給她:“樓下有監控沒有?報警吧,別再猶豫了。這三番五次地來,你有幾條小命也不夠玩的!”

鄭靈靈聽得雲裏霧裏:“之前來過?”

孟雲點點頭,拿出手機扔給羅鶯:“報警吧!”

羅鶯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終於伸出了顫抖的手,接了過來,按下了110三個數字。

當天晚上,出租屋裏就來了兩位警察,他們仔細查看了屋裏屋外的情況,又找到了宿舍管理員羅姨,讓她把監控調出來,看看晚上的情況。

羅姨尷尬了起來:“警察同誌,我們一樓本來有個監控的,前兩個月壞了,一直沒來得及修。要不你們看看巷子裏嘛,不是有天網嗎?”

調天網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警察把她們三人帶進了派出所,連夜問訊做筆錄。孟雲自然是把事情一五一十全說了出來,包括四合院那位疑似凶手的男子,也全盤托出。

從派出所裏出來,天已經快亮了,三個人沿著街道走了許久,才打了一輛車疲憊地回到家裏。

羅鶯一直在發抖,臉上的殘妝也因為淚水變得斑駁不清,平常美豔的她,這會兒變得十分淒慘,她緊張地抓住孟雲的手,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