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監控二十四小時
同事點頭：“是啊，你沒見劉麗麗特別愛錢，特別喜歡占小便宜，其實也是因為窮。她那點工資，付了房租都沒剩下啥了……”
羅鶯聽後皺起眉來，許久之後幽幽地歎上了一口氣：“聽起來也挺慘的。”
“是呀，你說咱們雖然也在酒吧幹活，可是也沒那種父母呀。”
羅鶯聽了之後，沉默了半天沒吱聲。但是當天晚上就去買了香燭紙錢，約了同事在她出事的地方燒了一回。
回家以後，她對孟雲講了這件事：“以前我挺討厭她的，不過今天聽同事一說，又覺得她可憐。”
孟雲點頭：“是呀，活著的時候索取別人，死了又被別人索取。這一輩子就沒有被人需要過。”
羅鶯低下頭，好一會兒才說：“那也總比活著就被家人要這要那強。”
她的聲音很小，孟雲沒聽清，再問一次，她搖了搖頭，笑著離開了。
在此後的若幹天裏，一切變得風平浪靜，羅鶯變得沉默起來，四合院的那個流浪漢，也有好些天沒出門了。孟雲每次通過監控查看，他都坐在窗前發呆，有時候奮筆疾書一陣，有時候又匆匆劃掉。
這一切的原因，似乎都是因為劉麗麗的死，似乎又不止是劉麗麗的死。
臨近二月的時候，流浪漢又開始行動了起來，他已經接連兩天晚上離開了槐楊街。但是詢問過羅鶯，卻說這兩天沒啥動靜。
孟雲感覺這樣不行，監控是偷偷裝上了，可是他出去的話，自己相隔太遠，跟蹤都不方便。
畢竟定位儀器卻是個麻煩事，衣服隨時會換洗，又接觸不到他的手機。
思前想後，孟雲在槐楊街那些廢棄的房子裏尋了一天，終於找到了一處妥當的二樓。那裏堪堪可住人，雖然沒電，但後院有口水井，且二樓窗口正對著流浪漢住的四合院，有什麽動靜一目了然。
孟雲悄悄搬了過去，她提著行李箱出門的時候，留了張紙條，說自己單位忙，要去辦公室住一陣子……
她住的那間房子是一處四合院的二樓，看外表衰敗不已，可是內部結構還是好的。
四處堆著前住戶留下的廢棄家俱，孟雲尋了一陣，拖了一張半舊不新的寫字台放好，再尋了磚塊與木板拚了一張臨時的床，勉強住下了。
當天下午，她又出了趟門，買了一架高倍數的望遠鏡，專門用來觀察那個流浪漢，隻要他在這槐楊街晃**，差不多都能看見。
另外準備了吃的喝的和換洗衣服棉被若幹，她做足了長久蹲守的準備。
充電是個問題，筆記本與監控設備都需要電，這個隻有上班的時候拿回單位充了。其他的……孟雲一時半會兒沒想到，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呼了一口氣，拿起抹布四處擦拭了一通，感覺自己這次是下了狠心了。如同李文彬所說，要想找出事實的真相，隻能去調查。
當天晚上，孟雲在二樓的窗前，拿著望遠鏡觀察起了流浪漢。此時的他正捧了一本書，在院子裏來回踱步，看起來十分焦躁的樣子。
走了幾圈後，低下頭嘩嘩地翻上幾頁，借著月光看了一會兒，之後又是焦躁的另一番踱步。
這男人看起來還真是心事重重，是因為劉麗麗的事嗎？孟雲托著腮，坐在窗台前盯著那道孤獨的背影，腦袋裏莫名竄出一個詞來：麥田的守望者。
自己就像蹲守在麥田中的霍爾頓，默默地守在懸崖邊，看著那些孩子狂奔，當他們靠近懸崖時，就把他一把捉住。
沉浸在人群中的孤獨，可是卻一直執著地做著簡單的一件事情……不想墮落下去，不想陷入人生的糾結裏。像極了如今的現狀。
她正胡思亂想著，鏡頭裏的流浪漢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忽地抬起頭，朝孟雲所在的地方看來！
孟雲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低下了身子，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悄悄抬起頭來，再看，那個男人已經進了屋子。
他應該不可能發現自己，畢竟自己躲在暗處，而這還是大晚上呢……孟雲看了一眼黑暗的四壁，緩緩打開筆記本，工作了起來。
第二天，孟雲因機緣巧合，又去了一趟醉生夢，這次並不是出任務做采訪，而是替辦公室裏的同事送份材料。
從醉生夢出來的時候，總感覺身後有道視線注視著自己，孟雲轉過頭去看看，又沒發現什麽。
她以為是自己過於敏感，可是上了公交車後，那道視線仍在。而此時是下班的高鋒期，車廂裏擠滿了人。
孟雲在人群中搜索起來，片刻後，她鎖定了目標，懷疑那個跟蹤偷窺自己的人就是站在前門的那位身材微胖，背著黑色皮包的中年婦女。
在孟雲看向她時，她馬上將頭撇了過去，佯裝毫不在意，可是眼神的閃躲與顫抖的手指卻是瞞不了人的，這人確實是在跟蹤自己。
這人是誰？孟雲沒有印象，又感覺她的背影有一丟丟的眼熟。
到了槐楊街車站的時候，孟雲從後座上站起來，往前走的時候，那個女人扭頭看了一眼，竟也跟著下了車。
孟雲走得極快，轉眼消失在了人群中。她藏到了巷子拐角，悄悄往外看，發現那個女人還在四處找她，顯得有些著急。
孟雲索性走了出來，繞到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姐，你找我？”
那女人嚇了一跳，回轉身來看見她，先是下意識地搖頭，後來又匆匆點了一下頭：“你是記者同誌吧？上次你來醉生夢，我看見你的牌子了。”
孟雲點頭，上次上頂樓時，自己確實帶了牌子，可能是那門口遇到的保潔員，是說看背影，莫名有些眼熟呢。
“你找我有事嗎？”孟雲疑惑起來：“你好像跟了我一路。”
女人點頭：“我姓羅，我有點事情……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說好不好？”
孟雲點頭，幾分鍾後，把她引到了槐楊街旁側的一間小賣部去，買了兩瓶汽水，遞給她一瓶：“來，羅姐，我們坐這兒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