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封賞千牛衛
第二天，天蒙蒙亮，李令月伸個懶腰，迎著晨光從床榻上一躍而起，滿滿的元氣少女。
李令月看看“陌生”的環境，這裏不是她從小長大的宮殿，換個地方睡覺還是不太舒服。
於是李令月梳妝打扮，乘轎進宮，回家找耶耶。
駙馬府乘轎去大明宮也就10分鍾路程，李令月回娘家就和走鄰居一樣。
李令月又來到蓬萊殿，李治很高興女兒又來了，父女倆散步閑談。
過沒多久，侍禦醫又來了，拜道：“陛下，到時辰了，臣為陛下施針。”
李令月想起昨天薛紹說的，她挽著李治的手，說道：“耶耶，女兒聽說用此施針放血之療法治療高血壓之症非但沒有療效，還會加重病情。”
李治愣住：“高血壓？”
李令月：“就是常說的頭風，風眩病，風痹。這類病症主要是由於體內血液在血管中流動時對血管壁造成的壓力持續高於正常水準，造成頭昏目眩等症狀。但體內血液的多少並不是造成高血壓的主要因素，此症主要原因是腎髒激素、血管緊張素分泌過多，交感神經過度興奮，所以放血無法使血壓降低，反而會造成身體虛弱。”
李治愣怔著，他聽著女兒的說辭條理清楚，似是有理有據，問道：“你說的交感神經，是什麽意思？”
李令月：“可以理解為‘經絡’之意……”
李令月照著昨兒薛紹教她的，用李治能聽懂的說辭解釋一遍。
李治沉吟著。
李令月又說道：“耶耶不妨聽女兒的建議，第一，暫停放血療法。第二，即日起不吃鹽，三餐以蔬菜、水果、豆製品為主。第三，服用一種藥品，腦立清，配方是：磁石、赭石、珍珠母、清半夏、酒曲、牛膝、薄荷腦、冰片、豬膽汁。堅持半月，病症或有改善。”
古代人壽命不長，高血壓是高齡病，所以這個病症不被重視，就像古代沒有“癌症”一說。
到現代社會人均壽命長，老年病才被重視起來，製定出一套常識化的預防治療手段。
少吃鹽，減少氯化鈉攝入，多吃蔬果豆製品，增加鉀攝入，這都是控製高血壓的常識，但是古人沒有這些常識。
“腦立清膠囊”是現代華夏人民共和國藥典收錄的治療高血壓的中成藥，經過曆史考驗，療效良好。
昨兒薛紹說得高興，順帶將他所知的現代治療高血壓的慣用療法和李令月說了。
薛紹說的是現代中醫院開出的治療高血壓的基本藥方和醫囑，保險，能確保療效。
侍禦醫品味這藥方，說道：“陛下，這藥方相配調和，別出心裁，確是良方。”
李令月：“六年前耶耶封禪泰山，齋戒一月，不吃鹹味，吃了不少菜果，那些日子耶耶覺著頭風好了不少，耶耶說是封禪得上蒼護佑之功，但女兒覺著，或許是因為那些日子耶耶不吃鹽，不吃肉，飲食清淡，這緩解了耶耶的風疾。總之，女兒方才說的療法未見得有害處，耶耶不妨一試。”
李治一臉嚴肅，捋著長須，緩緩地點了點頭。
他被頭風之症困擾了大半輩子，旁人跟他說這種顛覆性的療法他必是不信的，但是貼心小棉襖說的，他不免認真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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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過去，薛紹的日子過得風平浪靜。
當鹹魚可真舒坦啊。
每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不用上課上班，沒事搞點小玩意兒當消遣。
有空就和可愛的小娘子說笑，教娘子科普知識，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教娘子生理知識。
不過娘子年歲還小，才15歲，不著急，不耐心怎麽叫養成呢？
這天日上三竿，薛紹正睡回籠覺，宮裏來人傳旨，大喊：“宣駙馬薛紹進宮聽封賞！”
薛紹大驚失色。
聽封賞？這是要封官？
薛紹忙走下西堂。
白麵公公滿臉堆笑，迎上來說道：“奴家見過駙馬爺，駙馬爺此番立下大功，天皇龍顏大悅，特宣駙馬爺前去，快快請吧。”
薛紹如遭雷轟。
我鹹魚當得好好的，這是哪門子飛來橫禍？
薛紹匆忙進宮，來到蓬萊殿，見到李治。
半個月不見，李治的氣色明顯好轉，虛白的臉上有了血色，說話中氣也厚實多了。
李治笑道：“薛紹，這些日子照你說的療法，不吃鹽，吃蔬果，服用腦立清，覺得頭風好多了。你這是解了朕半輩子的愁苦啊！”
薛紹：“……薛紹不敢冒功。”
李治：“不必遮掩了，太平已告訴朕，這療法是你提出來的。朕理解你有諸多顧慮，你擔心以你的身份，你提出療法朕不一定聽，所以你諄諄教導朕的女兒，讓太平來向朕提，這樣朕才聽得進去，你可謂用心良苦啊。你立下大功，朕得賞你！”
薛紹：“……臣隻願聖上龍體安康，不求恩賞！”
李治：“來人，傳旨中書，薛紹任‘千牛衛’。”
千牛衛，從八品下，皇帝貼身宿衛侍從，可以譯為“禦前帶刀侍衛”。
這個職事比秘書郎、侍禦史含金量更高，可以說是起點最高的“起跑線”，長安大小家族無數子弟排著隊盯著這個職事。
滿朝文武雖多，但千牛衛隻有一個，當上千牛衛者可謂萬眾矚目。
薛紹：“……臣拜謝天皇恩賞！”
薛紹當即被帶到衛尉寺報到。
管事的衛尉少卿聽說是新任千牛衛來了，畢恭畢敬地給薛紹講解職事，給薛紹裝配全套任職的武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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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薛紹窩了一肚子火回到府上。
說好的鹹魚呢？說好的不出風頭呢？
他估摸著過幾天他薛紹當上千牛衛的消息就會傳遍長安，這還怎麽低調？
薛紹來到府門前，隻見朱門張燈結彩，閽室候滿賓客，馬廄停滿車馬，瞧著他回來，人群洶湧迎出。
“駙馬爺回來了！恭喜駙馬爺喜任千牛衛！”
“駙馬爺少年俊傑，前途無量！”
“天皇天後慧眼識英才，公主所托得人，天佑大唐！”
薛紹當上千牛衛的消息半日內已傳遍長安，各大世家豪族紛紛登門賀喜，駙馬府不得不大擺筵席。
薛紹不得不陪著折騰一個晚上，到深夜才回到西堂西臥房。
李令月在房中，看著薛紹沉著臉走進來，她忙上床榻，跪坐，雙手按膝，垂首，扁嘴，一氣嗬成。
薛紹：“……你做什麽。”
李令月：“夫君是不是責怪太平將治療高血壓的療法說出去了？”
薛紹教導李令月科普知識的時候一再叮囑她不能說出去。
薛紹：“不怪你。下不為例。”
薛紹雖然窩著一肚子火，但李令月醫治自己父親，這是理應做的，不該責怪。
李令月露出嬌笑，伸出可愛的小尾指，說道：“拉勾勾。”
薛紹無奈，和娘子拉勾勾。
李令月：“夫君不怪我，一百年不許變！”
薛紹：“夫君這次不怪你而已。拉勾勾，下不為例。”
李令月扁嘴，和薛紹抵了抵大拇指。
李令月：“夫君說給太平製‘六味地黃丸’調養身子，可做好了？”
薛紹：“快了，明兒就能做出來。”
李令月高興道：“太好了！太平給夫君侍寢，夫君早些歇息。”
李令月照例給薛紹鋪好床，走了。
薛紹：“………………”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薛紹發現李令月完全不通男女之事，成親對她來說隻是換個地方睡覺，至於應該和夫君辦什麽正事，她沒概念。
這主要是生理上的原因，因為李令月的初潮還沒來。
生理上沒開竅，導致這位小娘子的心理也沒開竅。
少女的初潮一般會在12-16歲期間來，李令月15歲還沒來，也算正常，但調養一下會更好。
薛紹前世粗通醫理，他想到萬能神藥六味地黃丸，這個經典成藥主要功效是滋陰補腎，對於女性月經不調有很好的療效。
李令月初潮遲到，與腎陰虧損有關，吃六味地黃丸是對症的。
薛紹即是以“照顧娘子”為名宅在家裏，那就應該辦點正事。
而且把娘子身子調養好了，說不定娘子對“侍寢”就不會有那麽深的誤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