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他不可能被那樣殺死

“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看著隔著玻璃在那邊哭訴的任如煙,吳樂天心中浮現出這兩個詞。雖然才第一次見麵,但他能夠感受到眼前這個女人的善良和溫柔,以及她對這個世界自己的那真心實意的愛。

可是,他真心不知道要怎麽去安慰她,雖然,他們在這個世界是夫妻,但,這件事情嚴格上來說並沒有發生在他自己身上,他是從過去的世界跨越而來的。

他隻能認真的聽著,默默的看著,如果他不是身陷囹吾,隔著玻璃,一定會上前去跟她一個擁抱,他覺得,自己的一個擁抱或許可以讓她稍微好受一點。

“任小姐,人死不能複生,還請節哀順變,我對於你丈夫的死,也很遺憾......”見她的情緒稍微平複一些,吳樂天隻能這樣安慰。

可沒想到這又點著了任如煙的情緒:“誰說人死不能複生?你不還在這裏好好的嗎?”

“我......我理解你的意思,可是,我不是他。”吳樂天隻能這樣說。

“你怎麽不是他?你是他!他也是你!”任如煙喊道,“你死了,你自己卻在這裏當行屍走肉,想就這樣下去嗎?你不去想想應該去為你自己報仇嗎?”

”她這頭半句是有點胡攪蠻纏啊......我和她的老公分明就是兩個人,如果他沒死,她今天壓根就不會過來探視我。不過,這後半句嘛......倒是提醒我了,如果真能出去,不能隻想著洗刷我自己的罪名,要把那個殺我的凶手也找到。“

想到這裏,吳樂天並沒有與任如煙對喊,而是試圖控製她的情緒:“任小姐,我能理解,你如果願意把我當成他,我也沒意見,如果這樣你能夠好受一點的話。不過,我向你保證,如果有一天我被無罪釋放,我一定會去查清楚是誰殺了你的丈夫。“

“不要叫我任小姐,叫我如煙,我叫如煙。”任如煙在電話那頭搖著頭。

“好吧,如煙。”吳樂天無奈的回答。

“你放心,我不是來對你提什麽要求的,我就是想來看看我的老公,我聽他們說你就是他......”任如煙不再大喊大叫,可是那種憂傷的情緒依然彌漫在她的麵容上,眼神裏。

不知怎的,吳樂天有一種莫名的感動。他還從未進入過婚姻殿堂,甚至連結婚的念頭都沒有過,可是,之前談過的每一個女朋友,包括西爾維婭——如果她算是的話,從沒有誰給過他這樣的感覺。刺激、新鮮、樂趣、兩情相悅,什麽美好的感覺都有,但唯獨缺乏了現在這個感覺,它叫做“溫暖”。

這一瞬間,他幾乎愛上眼前這個女人。

不過,吳樂天現在不想陷入感情的旋渦,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慮,而任如煙的出現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必須要把握住。

“如煙,聽我說,謝謝你今天過來,還是那句話,如果你願意把我當成他,就隨你吧。從現在開始,我覺得我們都需要往前看,而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就是把殺害你丈夫的凶手找出來,對不對?”

任如煙一聽,連忙點頭,她也意識到,光在這裏哭哭啼啼並沒有什麽用,該流的淚,受的傷,前段時間已經全部經曆過了,剛才看到吳樂天,相當於地震之後的餘震而已,她心裏也清楚,必須往前看。

“嗯,可是,我能做什麽呢?”

“如果你信任我的話,可不可以把情況稍微介紹一下呢?”

“好吧......”任如煙想了想,答應了。

吳樂天瞥了一眼周圍站著監督的獄警,原本打算稍微提醒一下任如煙說話要注意,可是擔心兩人初次見麵,沒有足夠的默契,反而容易弄巧成拙,另外,這樁案子如果已經算是結案了,那大致的細節應該都是內部公開的了,不為人知的細節任如煙也不可能知道。

更何況,他不敢保證任如煙願意完全敞開心扉與他分享。

所以他決定:就那麽聽著吧,見機行事。

“情況其實很簡單。局裏已經把這個案子結掉了,也為他舉辦了隆重的葬禮,可是,我心裏不甘。我覺得機場一個小小的機務沒有這能耐去殺他,他可是調查部部長,如果不死的話,現在已經是局長了!”

“哦?是嗎?怎麽被機務殺的?能透露更多一些細節嗎?“吳樂天很興奮,”果然,她這裏有料!“

“具體的過程我也不了解,反正我聽下來,就是那個機務,又或者是一個行李搬運車的駕駛員,用毒針紮死了他,然後慌慌張張的開車逃走,結果被飛機給軋死了。”

“哈哈哈,還有這麽奇葩的事情?”吳樂天辦案這麽多年,也是第一次聽說被飛機軋死的。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調查結果顯示,那飛機的駕駛員一個頭天晚上飲酒過量,另一個上飛機之前還磕了藥,所以才在滑行的時候沒注意到闖入滑行路徑的行李搬運車給軋扁了。”

“如果那人真是凶手,可真是現世報啊。”

“嗯,不過,我一直沒想通的就是,我們家吳樂天怎麽可能被一個機務或者司機用毒針從後背紮死?”

聽到“我們家吳樂天”這幾個字,吳樂天有一種異樣而溫暖的感覺。聽上去,這個女人的喪夫之痛不會那麽快的消逝。

但回到案情本身,她的描述還是挺清楚的,除去這個被飛機軋死環節有點匪夷所思,他的死因其實也是十分可疑的。

“我堂堂空天調查局的調查部部長,怎麽可能在機場的行李轉盤處被一個機務從背後偷襲?”

而且,她說是用毒針從身後偷襲,也就是說,凶手得近身攻擊才行,但對於吳樂天來說,是不可能讓如此大的威脅近身的,不管從哪個方向。

如果這樣,凶手還能得手,說明要不他就是個假冒機務,其實是個很厲害的特工之類的角色,要不就說明是自己的熟人,所以就放鬆警惕了。

“熟人?”吳樂天的思緒停留在這兩個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