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罵人?
十五分鍾後,兩人到了密林遠處,遠離了那邊的廝殺,索爾把她帶到自己這段時間蟄居的地方,確定安全後才問她什麽情況。
“為什麽讓我放棄獵殺這些人,是擔心引來單本溪?”
索爾看隋炘這副打扮,猜測她晚上要去辦事了,預估這人這兩天估計遇到不少事,畢竟後者觀察力比他厲害得多,應該把單那一夥摸清了,現在是來規避風險的嗎?
難道單本溪在山裏?
隋炘:“不,他現在應該不在,時間來不及,但預估在路上了。”
索爾想到那夥人的變異人數量,“幹完這一票走?估計你也看到了,這蟒山是他的地盤,咱們不是對手,再耗下去,人財兩失。”
隋炘皺眉:“你這人慣不會說話的,都一夥的,為何如此詛咒我?”
索爾:“……”
他聽懂了,她的意思是她就是那人財,他啥也不是。
可能就一基因碎片吧。
畢竟單本溪也不知道他的秘密跟身份。
索爾不願跟這無恥之徒鬥嘴,“所以真相是什麽?”
隋炘蹲下來,手指開始動,一邊說:“我需要辦一件事,需要你,但前提是不能讓他知道你的存在,不然事就辦不成了。”
索爾:“你說歸說,不要翻我的包。”
隋炘:“看你最近夥食怎麽樣而已,關心一下,這麽著急做什麽?我還缺你這點吃的?”
她什麽好東西沒吃過,頂級海鮮都吃幾箱子了。
索爾冷哼,把包收好,問:“具體辦什麽,風險如何,還有我的好處。”
隋炘倒也簡潔明了,“大鍋亂燉,安全無虞,一本萬利。”
很好,那可以幹。
“前提是咱們在鍋外?”
“對,所以你不能暴露,之前辦事有破綻嗎?”
“沒,一下來就發現蟒山被單那邊的人控製了,他們有後台,我沒法對他們下手,隻能對一些潛入的人動手。”
隋炘縝密,沒有就這樣放下心,剛要問,索爾就道:“避開了他們的監控,不然他們的獵物忽然想消失或者死了,我同樣會暴露,所以基本在山外解決掉了,今天是打算收手才進山幹一波,這就準備去找你了,你問了我,我也得問你,你暴露了嗎?”
隋炘:“沒有。”
索爾也不算意外,但還是放心一些。
想來以這人能力,還是能躲好的。
“那你接下來要我辦什麽事?”索爾還挺謹慎的,想著自己的能力能做到的事,但忽然察覺眼前人目光停留在自己身體上。
穿透力挺強。
他抿了唇,正在內心猜疑這人是否動了什麽歪心思。
“那個,你真的什麽都能變嗎?”
“……”
索爾不想理她,但看她一臉正經,似乎是為正經事,他也不是愛跟人爭執的性格,“你看不出來?”
哎呀,他還反問我。
隋炘摸著下巴,正要說出自己的計劃。
索爾忽然繼續問:“你似乎很喜歡喊人大哥,那我想知道你的這些大哥跟哥哥們有幾個還活著。”
他其實很早之前就想說了,但又覺得不太禮貌,而且他們關係也沒好到這個份上,隻是剛剛她用蜘蛛絲弄出的那些文字實在對他有點觸動。
說難聽點,她好像用的還是專門的墓碑體。
額,他都誠心誠意地發問了,那她也隻能盡心盡力地回答:“這個……我算下。”
她很認真的,伸出手掰著手指頭一根一根算下來。
不少,是真不少。
索爾看著,既嫌棄她如此不知矜持到處喊哥哥,又暗想這對他好像也是好事,起碼證明這個稱呼沒那個晦氣。
他剛想說話,就看到隋炘掰出算人的手指又一根一根被她折下來了。
第一秒。
索爾:“?”
第二秒。
索爾:“!”
然後他沉默了,他看著隋炘陷入了難以排解的憂鬱沉默,連臉色都比往日蒼白了幾分,但他覺得很奇怪的是自己為什麽沒有阻止她,反而看著她一本正經掰著手指算著人頭,每一根手指折彎下去的時候,其實都可以理解為:腰斬,夭折,嗝屁,上西天,嘎了,吃席……
他隻覺得這人怎麽能在算這個的時候,眼睛那麽明亮。
而隋炘折下了倒數第二根手指頭,隻剩下了一根食指,“啊,這個是你,你覺得……”
索爾直接用手掌捂住她的嘴。
“說正事吧。”
隋炘:“……”
這是你非要問的!哼!
……
從索爾那離開後,隋炘在黑暗的林子裏穿梭,等靠近鳥類的核心棲息地,她就謹慎了,乖乖躲進地麵各種枯葉移動,寧可放慢速度也不願意讓自己暴露在附近大量鳥類的眼皮底下。
這些鳥可是天生吃昆蟲的。
隋炘都變成了螞蟻了,連蜘蛛都不敢變。
螞蟻更小,更不起眼。
就是爬行的速度太慢了,如果她戴著運動手表,對標人類運動軌跡比例,這相當於燃燒了一萬卡路裏?
反正她差點累死了,最終還是趕到了目的地。
她查看了下,循著這些高木的品類跟高度去找目標鳥族,很快,她在巴狼感應的視感下捕捉到一株二十多米高的高木繁茂樹杈間找到了一個巨大鳥巢。
直徑都有兩米半了,在鳥族裏麵屬實是不小的建築量。
紅尾鵟。
這是鳥巢擁有方的鳥族品類,不過現在它是變種了,屬於第一紅災後變種的鳥族之一,大概因為本身就是世上凶性最猛的鳥類之一,自身比較強大,在大批量種族成員毀滅後,殘存的一些抗住了紅災光射且變異了,現在的變種紅尾鵟比百年前的祖輩體型大了兩倍不止,身體素質也不可同日而語,起碼速度跟攻擊性都讓戰機都驚恐。
起碼在戰機不敢深入蟒山的原因,這玩意是主力。
族群龐大,進攻性強,主要還很狡猾殘忍,聽說在蟒山這邊還隻是它們的旁支,主力在紅音裂穀。
它今天也是隋炘的目標。
其實這裏不止一個紅尾鵟鳥巢,但隋炘特地挑了沒有紅尾鵟在家的一個鳥巢。
她很快爬上樹木,在高高的夜色中,這個高度已經有點冷了,但這個鳥巢內凹,被各種樹枝跟東西疊放遮擋了夜裏冷風,但建築材料主體還是人骨。
但是人骨裏麵,尤其是頭骨下麵有好多蛋殼碎片啊。
可見紅尾鵟已經聰明到把鳥蛋一顆顆下在不同的人頭裏,除了一些人頭已經完全白骨化,還有一些比較新鮮,就挺惡心的吧。
反正隋炘從小就知道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人跟人組合的人類社會尚且在創造了那麽璀璨文明的階段都因為生存而展露獠牙,何況人跟其他生物之間的生態進食,所以沒什麽可感慨的,她就是單純思索:她以前學環境學,裏麵的生物學科裏麵明確提到了鳥族變種,因為生物變種後,人類已經進入秩序破滅的階段,為了生存,他們關注的不再是什麽動物保護,而是難免關注這些變種的威脅性,其中變種紅尾鵟被羅列為鳥族中的危險群體,主要還是因為它的智慧跟主動襲人性,研究表明它們甚至有了主動食人的跡象——在人類跟其他野生動物兩種獵物之中,基本所有成年紅尾鵟都會選擇人類。
“這些大鳥搞不好就是通過進食人腦發現可以變聰明,於是主動攻擊人類,而這些小鳥從孵化出來開始就從人腦裏麵汲取營養,長大後自然而然會傾向掠食人類從而實現進化。”
隋炘忽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人類世界如果完全崩潰,比如諸財閥以及聯邦還有大批勢力因為變異人的格局而實現最終世界戰爭,武力體係崩潰,完全摧毀人類基礎秩序,造成當前數量依舊為世界霸主的人類失去家園,那無疑,這些在默默以進食人類為主要進化途徑的猛禽凶獸們一定會離開棲溪的故地前往人類都市掠殺人類。
那時候才叫生態返古——人類不再是脫離生態製定規則的人,而是被完全拖入生態的一環。
“也不知道變異人會不會獨立在外,畢竟我們現在是真正地實現了更高的進化……”
隋炘心思沉重,但也發現這個鳥巢裏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頓時失望,不得不去其他鳥巢尋找。
還好這邊族群密集,鳥巢很多,她終於找到了一個沒有成年鳥在家而且棲息的樹枝也靠近密林中河流邊側的鳥巢,且裏麵還有人頭屍骨以及……鳥蛋!
就正常蘋果大小的鳥蛋,一共十幾枚。
不小,也不少。
隋炘完全沒有心理負擔,觀察了下附近,悄悄放出蜘蛛絲,密密麻麻編織起來,把這些鳥蛋都捆好了,她是真的很用心。
“要命哦,我踩縫紉機編織納米衣的時候都沒這玩意用心,得包裝嚴密點,不然會被其他生物窺探到,進而襲擊我,看我這手藝,什麽V品牌還能有我的好?哼!”隋炘是帶著計劃來的,步步縝密,在編織好一個伸縮性十足的蜘蛛絲袋子後就完整套著這些鳥蛋迅速從枝頭垂放入河流。
一入水,她就變魚了。
本身生物體入河,河下的猛獸還能不嗅味而來?
但這一次這些鱷魚跟水下猛獸都放棄了,甚至大部分避讓。
因為蜘蛛絲上還有很強烈的毒液。
一旦靠近都會被毒死,這些猛獸可比什麽都敏感,壓根不敢靠近,於是任由隋炘在水下拖著一團鳥蛋迅速順水漂流。
她可不是就幹這一茬。
在這麽一個寂靜又充滿血腥的一夜,不少生物都被那邊兩撥人的廝殺吸引,等著搶奪屍體的血肉,其中不乏一些紅尾鵟,它們此時都停落在枝頭,看著下麵的殘酷廝殺,用鳥喙梳理了下漂亮的羽毛,安逸等著進食。
卻不知有一隻鬼鬼祟祟的蜘蛛精已經偷家了。
還不止一次。
隋炘今夜可是累大發了,蜘蛛絲編織袋可以反複用,但毒液是需要反複添加的,最重要她把鳥蛋轉移到秘密地方後還得用毒液將它們封存起來,毒液的氣息會覆蓋它們的氣味,保證不被其他生物找到,當然,也保證它們不被紅尾鵟找到。
“時間不多了,很快它們就會回來。”
隋炘在來回的路上,掐著時間點,覺得差不多了,就卡了地點,故意在其中一段位置上岸,在那邊留下一點點關於鳥蛋的信息,但毒液的量計算好了,它會經過自然揮發以及風幹失去效用,到那時候紅尾鵟就能找到這一顆鳥蛋。
最後一波弄完後,隋炘把該整理的痕跡都整理了,最後離開掩埋鳥蛋的地方,迅速趕到自己所在的山洞那邊,拿起了那破筆記本搗鼓起來。
她在搜查遺跡區的黑市信息。
不出意外電子人那邊膽子夠大也會窺探她,但不出意外,另一夥人百分百會窺探到它。
不過隋炘是有意為之,卻沒想到得到了一些意外的消息。
任何地方,能搞起黑市還常年運行,這背後一群在社會夾縫裏陰暗生長的人絕對是厲害的,他們搞起情報來有時候比大財閥裏麵的頂尖人才們都厲害,就比如現在。
隋炘看到有點模糊的驃騎抓拍,當時驚住了。
“要死哦,斬馬都快量產了,後麵還有驃騎?而且這驃騎好強,感覺陸地近戰無敵的樣子,連單本溪都不敢在陸地跟他應戰,不多但凡單本溪手頭有自發遠攻類的輕盈高攻熱武,那驃騎也會被他從高空轟死在地麵,尤其是在戈壁露天地帶……”
隋炘覺得自己焦慮感爆表,看誰都覺得自己打不過,差點兩眼一抹黑,但耐著性子仔細查看這些黑市人員偷拍的畫麵,忽然鎖定單本溪手裏的藍光能源武器。
“這是……動-07?”
“這玩意雖然技術含量更高,更輕盈,但相比而言,動-06不是更適合他嗎?更便宜,轟炸力量也足夠,也不會厚重到哪裏去,主要動-07比動-06也就強了一個瞄準精準度以及智能追射係統,但凡它在別人手裏,買它比買動-06合算,唯獨在單鳥人手裏,動-06比動-07合算,因為他自己就是可飛行移動的發射導台,完全不用稀罕動-07的這種性能,而且因為技術革新,動-07的資源本天璽跟無涯這些狗大戶管控,黑市上買不到,基本隻能靠其內部走私,所以,他用這個反而會暴露往日的人脈……隱患太大了。”
“故意的啊,開始引人來蟒山了?”
隋炘此前觀察密林那一茬人照舊伏殺那些外來人,電子人的監控輔助也在線,似乎沒有做逐步撤離蟒山的打算,她還以為這鳥人還沒開始引人的行動,但此刻驟然看到前線的小道消息,心中頓時微寒:看來這單本溪並沒有轉移主力的打算,要麽是忌憚她在山中,怕她看出破綻進而逃走,要麽是本身為了計劃的嚴謹,他不做改變,也是為了穩住那些即將被引來的人……
“這麽一來,無涯的人也快來了吧,而且大概率會比天璽的來得很快。那死胖子一夥人可還在追蹤我,而且能力很強……”
隋炘目光往外麵看去,那她可得蹲一下了。
這夥人應該是主刺探,不會跟那些變異人正麵剛上,隻會悄悄進山,那麽他們選擇的入口就不多了。
不過蟒山這麽大,她也很難蹲一個地方守著。
那就隻能找她的老朋友專屬座駕幫幫忙了。
……
深夜,淩晨一點,蟒山外,車子停下了。
老豬等人看著前方茂密的林子,檢查了下手裏的東西。
“按韋總給的推測情報,蟒山大概率已經是單本溪的老巢,那就沒法直接進去了,按路上確定前往蟒山那些人的車輛軌跡,規避他們的密集方向,單一夥的伏擊位置應該在東麵,這邊比較崎嶇陡峭,一般投機者也沒有能力上去,預估沒有他們的伏擊圈,從這邊進吧。”
“不過我得先看看附近有沒有監控,可別辛苦走了小路卻還是被對方發現了。”
美豔女郎是經過了一路的觀察跟分析才給的提議,過了一會,她果然搜索出了一些監控點。
“這幾個點有監控,你們別動,繞開它,奇怪,這單本溪那邊有高手啊,在這種破地方,頂著財閥的衛星封鎖,還能保證這麽密集的監控網?他們的信號塔要麽很強,要麽有其他輔助,小心些。”
老豬等人無異議,在山體背麵明顯幽深可怖難以人為行進的山外,他們帶上了一些專業的攀岩設備,也全身武裝。
“阿紅你照舊留在外麵,找個那單本溪在天空捕捉不到的地方藏人跟車,在外麵輔助我們,其餘人跟我走。”
老豬一旦辦起事來,就沒有此前嘻嘻哈哈的模樣了,一聲令下,七個人迅速進入林子,接著在黑暗中攀登崖壁、
隻要不在這段時間被單本溪發現,就算遇上一些飛鳥襲擊,他們也能在懸崖上自保。
女郎用電腦操控車子的自動駕駛功能,一邊在後座繼續保持監控,屏幕上有七個人的頭盔視角,但凡他們遇到任何事,她都能看見。
不過她手裏也沒停,因為很好奇這座蟒山如此強大的網絡信號是怎麽構建的,她跟韋如狐那邊提了一下,後者讓開了無涯的衛星鎖定查看。
五分鍾後,她得到了衛星那邊的信號捕捉反饋,高空縱深閱覽的蟒山巨大地圖,因為它的特別,就算無涯的地圖也無法窺探到裏麵的深淺,但可以分析出它的信號頻道密集程度。
這需要耗費很大的經曆跟衛星運轉能源,若非必要,若非沒有一開始就揣測單本溪一夥躲在這,單是匪幫那些人的化石買賣,無涯都不稀罕浪費如此星航衛星資源捕捉這些。
而現在女郎看到這些數據後,頓時皺眉了,在耳麥裏對老豬等人道:“找到了一個信號點,看信號頻的類型應該是信號塔,但它設立的地方不太對……可能隻是煙霧彈,姓單的這一夥裏麵有另外掌握網絡電子能力的手段,你們但凡上去,千萬注意減頻,進入潛藏模式,反正有我在外麵輔助,確保連線就行,還有你們之間非必要不要用對講機,我懷疑裏麵除了那些監控還有其他設備,韋總還有半小時後到,撐半小時不死,就算是單本溪在這裏,咱們無涯也能幹他!”
哎呀,我就愛我家美豔姐姐這自信又霸氣的樣子。
老豬滿口應下,跟其他人修改了下頻號,且吩咐:“別一個一個上去,一起上,免得被挨個分化伏擊。”
“OK!”
“上去後咱們是搜查單一夥的老巢,還是找隋炘?”
老豬:“基本找到隋炘就等於得知了老巢的秘密——她來這裏應該有段時間了,就算變成蟑螂也該把人家的巢穴探查清楚了。”
看來對某小可愛有點怨念啊。
“成,找到她,拿下她!”
“吊起來!”
“吊起來拷問!”
“吊起來逼她成為我們無涯人!”
“她不是無間使徒嗎?小二五仔,這麽囂張,還想拍拍屁股離開咱們無涯,虧得老總這麽看重她。”
“就是!”
“那邊有隻鳥,小心點,別讓它啄到咱們。”
“死烏鴉啊,好像有點晦氣。”
這群人往上射了特製的攀岩釘刺繩索,一頭狠狠紮進了懸崖峭壁高處,繩子垂落下來,他們抓著繩子攀爬的速度賊快,體能也是牛皮,呼吸都沒亂,就跟無重力影響的壁虎似的,刷刷往上移動,還能聊天吐槽隋炘,很快就接近了二十幾米高的懸崖頂部。
然而……
“啊?什麽東西!”
咻一下,很突兀的,黑暗中的絲線彈射,尖端黑色倒刺刺穿武裝皮甲,進入皮膚……中招的是老豬,他最強,但壓根還沒表現出強到哪裏去,他就中招了!
臥槽!
這鳥?
這死烏鴉?!
死烏鴉成精了,還會吐蜘蛛絲跟黑刺??
咻一下,老豬捂住脖子,感覺到毒素已經飛快蔓延,在黑暗中連星空的視感都完全模糊了,他撐著最後的理智提醒:“那烏鴉!”
烏鴉?
其他人也算敏感,幾乎同時察覺到自己老大被襲擊,頓時齊齊改變攀爬的姿態,用繩子吊著身體,一人選擇迅速用袖子裏麵的機械袖箭射擊隋炘——不能用槍。
在這樣的高空用槍,槍聲會在密林上方形成很大的動靜,基本會激動另一麵密林中的人員。
那鋒利的小箭射擊精準十分,烏鴉本躲不開,奈何它被蜘蛛絲纏住操控了,隋炘已然預判了,刷!
烏鴉往邊上扭飛,避開了小箭,但小蜘蛛已經唰唰射出兩根蜘蛛絲拽住了上麵的釘刺,啪!
釘刺拔出,繩子往下,那人即將掉下,邊上人本來要攻擊隋炘的,見狀隻能急於拽住繩子,兩人一起抓住了繩子,愣是把差點摔死的同伴拉住了,這裏就牽製住了三個人,加上昏迷後吊著的老豬,這裏四個戰力被拖住,另外一邊的三人正要動手,結果黑烏鴉上麵的蜘蛛精已經射出黑脊倒刺的蜘蛛絲……
嘩啦!他們的牽引繩被割斷了。
完蛋!
他們哪裏還能攻擊,隻能用雙手緊抓著崖壁上的石頭穩定身體,這時候,他們就是待宰的羔羊。
首先,他們受製於高空攀登的困境,其次,她能飛,但她沒鳥類好對付,因為她有黑刺這樣鋒利的利器,可以輕鬆切割他們身上的裝備。
更重要的是,她狡猾毒辣!
這邊女郎忙著分析山內那個構建網絡的高手是何底細,耳邊驟傳來奇怪的聲響以及老豬的那一聲死烏鴉,轉頭一看。
好家夥。
三秒,她做輔助也來不及了。
就三秒,在懸崖上的七個人就被KO了,集體吊在懸崖半空,且都中毒,昏迷著被蜘蛛絲拖著往上吊。
女郎:“……”
她默默聯係了韋如狐。
……
大漠孤煙直,夜如點墨畫。
在蒼穹灰白墜星的遼闊曠野中坐在副駕駛座將長腿撐在台子上的韋如狐看了一眼信息,眉梢微壓,放大了頭盔拍下的其中一張照片。
那是剛好掠飛過的小鳥黑影,被女郎用技術捕捉還原出來,是烏鴉。
是她?她都能變烏鴉了?那豈不是能飛了?
不過,韋如狐很快發現烏鴉背部還有一個小黑點。
可不就是蜘蛛嗎?
有些頭疼地摁住了太陽穴。
要命。
我的老板,你嘴裏的小可愛可一點都不可愛,她生猛得很呢!
騎著烏鴉的蜘蛛精,這套路她都能想出來!
也不怪老豬他們著道。
韋如狐問了一句,“看數據,他們都是昏迷了,沒死?”
女郎:“沒有,現在被拖上去了,我有一個發現。”
韋如狐:“說。”
女郎:“姐,這個妹妹她的力氣好大啊。”
語氣特別嬌媚感慨,還帶著幾分崇拜,讓人想入非非。
韋如狐對自己的這個堂妹一時無言,但還是說:“談話有記錄,老板有空會查看,你要不要再考慮說些別的?”
女郎大抵想到了當年驚鴻一瞥那位大BOSS,也是嵇林氏財閥最正統出身的大小姐,想起對方溫柔涵養之下永遠不含波動的眼神,突兀有了幾分心悸。
在前線混秘密任務,尤其是搞抓捕跟暗殺的,其實最害怕的就是這種波瀾不驚不見鋒芒的人物,她訕訕改了語氣,正經道:“我發現她是有備而來,應該是一路尾隨我們再伺機動手,但她似乎無意直接殺死老豬他們,這就很奇怪了,但是這樣的人物呢,我覺得她是跟姐跟老總你們一個圈子階層的,你們思考的唯獨跟我不一樣,未免我妄加揣測,還是您跟老總做分析吧,我等你們的結果。”
搞技術的麽,其實不擅人心,即便擅,也最好規避,不然兩種一起來,腦子不夠,容易亂了思維,所以女郎素來把這個活交給老豬,但現在老豬出師不利,那就得讓上級來了。
韋如狐:“那以你的思維,在他們身上設下了手段吧。”
一副視表妹奸詐的樣子。
女郎暗哂,“也沒什麽,就是定位器吧。”
韋如狐若有所思,“他們自己不知道?如果他們自己知道,估計會在隋炘麵前暴露,她這人慣能從表麵看出破綻,不管是設備內添加儀器,還是衣裝內添加。”
女郎沉默了下,敲擊了下鍵盤,搞出了屏幕上的掃描定位,結果定位成功了。
“成功了。”
嗯哼,她高估了小可愛嗎?有點尷尬啊。
韋如狐正沉默著,女郎補了一句,“就是太成功了,還定位出了一個字母。”
韋如狐:“什麽?”
難道是什麽暗號傳輸?
女郎:“P。有什麽內涵嗎?我記得單個字母在間諜密語裏麵倒也有幾個意思,但也很難搭邊。”
韋如狐想了下,“沒,她應該就是在罵人。”
P。
其實罵人起來也是很直觀的一個意思。
女郎無語:“那她還是一如既往沒禮貌啊,不過,她不知道我還有另外的設定——老豬的皮膚下麵被我植入了一個芯片,這個他也不知道。”
韋如狐:“?”
女郎:“有一次他生日,被我灌醉了植入的,用的最先進的設備,老總批了的,還有錄音能力,有了!”
韋如狐無語,暗想:別看老豬今天著道在隋炘手裏,卻永遠不會被你灌醉,怕是巴不得你先醉,他好照顧你,套你的話,拚死也會撐著清醒,所以老豬必然是故意順從你安裝了定位器。
不過女郎不知道表姐的心思,正在搜索那個植入的定位器,除非老豬的身體被損毀,否則這個感應一定在。
韋如狐其實也挺好奇這第二輪定位隋炘能不能規避。
等了一會,女郎那邊轉移了一個信號點給韋如狐。
韋如狐看到了裏麵的一個紅點。
而且這個紅點還在移動——隋炘正在帶著這些人轉移。
這人……到底想幹嘛?
不過,女郎的情緒還在於另一件事。
“姐,她這個行為有點怪怪的,是不是因為我們之前說她壞話被她聽見了,搞的她原本沒想動手也改變了注意,她對你有過這樣的行為嗎?”
這個角度去推敲隋炘這人的行為邏輯嗎?
韋如狐想了下,說:“一般不會,我沒說過她壞話,而且我還給過她吃的,以她的吃貨本質,應該不太怨恨我吧。”
“其實她是一個很有格局跟謀略的人,不要隨便把她的行為往低端揣測。”
她跟自家老總一樣,其實很喜歡隋炘的性格,怎麽說呢,可能因為她們都是姐姐類的禦姐人設,對這種天性帶點柔弱又很聰明霸氣但又顯得可愛的矛盾小女生有點天然的興趣跟欣賞。
所以她們不太會從小心眼這種角度去揣測她。
女郎:“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想來她也沒必要傷害……”
這話剛說完。
她的監聽中傳來了淒厲的慘叫聲,伴隨著的還有那熟悉的聲音。
“讓你們罵我,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我隋炘是你們這類凡人可以罵的嗎?還吊我,一個兩個都想吊我,我是鹹魚嗎?”
“下次真要來拉攏我,一定要記得喊我:仙女請跟我回家。”
“而且不是你們那個所謂的大小姐老總親自來請我,我都不聽的,知道沒得噻?”
她在那折磨人,還滿嘴逼逼叨,既怨氣森森,又囂張得很。
倆姐妹:“?”
遠方始終以最高權限可以聽到所有監聽的嵇林別樰本來還在用鋼筆簽署重要文件,聞言纖長的手指頓了下,金色且剛冷的筆尖在單薄的白紙上點住了墨水,柳眉輕挑,在寂靜無聲的偌大辦公室裏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