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驃騎
單本溪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可以說相當之糟糕。
原本她以為隋炘進入他的地盤,一旦被他發現了,基本就不會有翻盤的機會,他可不會像萊恩那些人一樣給她布局的機會。
但事實證明他高估自己也低估了對方。
能把萊恩少爺炸進臭水溝的女人是有兩把刷子在身上的。
他找到阿生,說了情況,後者震驚,探查下池子裏的兩塊化石果然不見了。
“是我的錯,單哥,我……”
“不關你的事,此人太狡猾了,不好對付,現在還得看怎麽解決這個麻煩。”
單本溪雖暫時退讓隋炘的要挾,但內心深處不可能允許這麽大個把柄落在對方手裏,暫時也隻是緩兵之計。
“我試試吧。”電子人深吸一口氣,開始探查,很快他鎖定了某個電子信號。
“她正在使用電腦!”
單本溪眼睛微閃,她現在在操作那兩個時間鎖?
她不可能提前解鎖,是更改時間,還是準備現在就暴露兩個秘密?
就在單本溪驚疑不定的時候,電子人已經入侵了,然後就監控了那台電腦的畫麵。
兩人都看到了屏幕上的瀏覽記錄。
準確地說,是一條搜索記錄。
——如何讓出爾反爾背地裏暗戳戳偷窺淑女隱私的狗渣男暴斃而亡?
倆男人:“……”
有些罵人的話,可以不用暗號的,怕他們看不明白。
電子人臉都黑了,但不敢繼續窺探,萬一那女的也能察覺到他的窺探,進而怒發秘密給天璽這些財團,他罪孽深重。
他隻能看向單本溪。
後者嘴角下壓三秒,斟酌之後,“你鑽研如何破鎖吧,不用管她接下來怎麽用你的信號點去玩電腦了。”
電子人:“好的,可是單哥,這個也不用管嗎?”
人家的第二條搜索來了。
——有點卡,能加強點信號嗎?
電子人心髒壓著一團火,忽然明白為什麽自家城府內斂的老大會帶著這麽難看的臉色來了。
這姓隋的上輩子恐怕是年糕精——欠捶欠打。
“不管,日後總會還回來的。”單本溪如今已經沉定思緒了,畢竟如果他這麽禁不起打擊,也不足以跟財團前線廝殺這麽久。
隋炘的麻煩就在於她的異能跟她腦子裏的奸計是可以配套的,提前搞定了兩個秘密,這才拿捏他。
但是……
“你這邊努力吧,有了結果聯係我,記住,一定不要被她反偵察了,她極擅這一塊,現在開始,你看到任何昆蟲哪怕是一隻蚊子也得給我拍死了。”
“好的。”
等那兩個時間鎖破解了,就是他回來殺隋炘的時候!
單本溪轉身出去了,要去前線,他沒法再拖延了,那邊老河已經催他了。
不過……他在高空拿了通訊器撥通,聯係了一個人。
……
隋炘這邊警告了那兩人一波,接下來開始雜七雜八搜查信息,其實她想要的內容一些建築區塊的石頭材料,經過搜索跟比對,她確定了那兩次修補的石塊是白斐岩,質感穩定,不容易侵蝕變形,最重要的是它能釋放讓蚊蟲鼠蟻都厭憎的氣味,讓它們不會多年啃食進而損壞牆體。
“遺跡區壓根就沒這種石頭吧。”
出於謹慎,隋炘仔細查資料驗證,確定遺跡區的確沒有出產這種材質,且能鎖定白斐岩是專用的高等石材,在沿海地區的出產地以及建築經營方雖然不少,但也不多。
她羅列出名單,發現雖然不多,但也有上百家。
大小公司背景都有。
但是……在當今這個資源渠道被高度管控甚至壟斷的市場跟承包方,隻要有更多的條件篩選,就可以大幅度鎖定目標。
於是隋炘又把那種修補的漿粉末查驗一二,也比對網上的資料,最終確定它的類別,石頭跟建築漿體一起鎖定篩選,得出的出品方果然刷下一大片,最後隻剩下幾家。
隋炘認出其中一家是天璽的,別的不確定,看著像是獨立運營的建築方品牌。
但基本能確定都是大資本經營的,因為兩種材料都很昂貴。
所以,這些大資本為什麽會花費這麽大心力運輸石材跟派遣專業的建築人員去那個地方修補甬道?
“曆史上沒聽說過匪幫被財閥拿下過,這個地方也一直是匪幫的地盤,所以隻能說明在當年,資本跟匪幫有過一次合作,過程不知如何,但收尾階段是資本負責的,估計怕匪幫搞不好,露了破綻。”
“而且很奇怪,按照時間,是內部水道消融出來的空間先存在的,然後被打通出一個口子,水汽潮濕外露,按理說外麵的青苔就算生長,也該是一些地下苔蘚類,但山洞位置生長的是一種黃素苔,這種苔蘚並不依賴水分,屬於一種變異的氧生苔,特點是生長速度快……短時間就能覆蓋且滲透大部分物質體。”
“而遺跡區並不是它們的生長區域,顯然是被人特地移植過去的,那目的就是為了讓它滲入牆體石頭,用於做舊。”
修補是為了遮掩,做舊是為了避免被看出來。
這些人當年是聯手幹了什麽事,後期為了避免被某一方調查看出貓膩,於是資本一方出手做了修飾……
年份大概是十幾年前,匪幫,財閥,後期又會有讓這些資本忌憚的一方來調查。
她咋覺得有什麽東西從腦子裏鑽出來了呢。
“十三執行官遇害事件,那個死在深紅區的執行官貌似不是死在這個區域啊,不是說在C區南部嗎?怎麽在這邊,這裏是西部啊……”
隋炘暗想:就是因為在這裏查不出貓膩,所以確定在西部,然而真正的死亡地應該在南部,也就是這裏。
那些遺跡組織是有罪方,這不假,但財閥牽扯其中……好像也不是那麽意外。
“十三執行官致力於清除遺跡區內的難民奴隸情況,如此,聯邦力量一定會高強度管控遺跡區,這對於財閥來說是很大的負擔,別提那些奴隸買賣涉及的人力資源本來就有財閥的利益區塊,他們摻和其中再合理不過了,但這膽子也太大了。”
“當年那些組織是背水一戰,畢竟光腳不怕穿鞋的,這些財閥為了這些利益就敢刺殺十三位高官,其中還有一位副都主,瘋球了吧!”
隋炘嘴上在罵,心裏卻很亢奮——秘密知道太多了容易死,但她本來就處境不好,拿捏更多秘密反而可以用來換利益跟生機。
這些狗東西最好祈禱自己當年掃尾夠幹淨,否則……
這要換做以前的時代,除了一些高等專精設備跟炸開這裏,恐怕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進入探查,但現在是變異人時代。
十幾年過去了,因為地殼運動加上多年變幻莫測的氣候變化,這些地穴本來就會發生一定的位移,有位移就有不穩定受壓造成的孔隙,蜘蛛進不去的地方,蚊子可以進去。
隋炘重新來到那個甬道,且半路抓了一隻螞蟻模擬,費心查找,很快找到了天花板拐角上端不起眼的孔隙——這裏以前應該還滲水了,就一點點,石頭上有水痕光滑打磨的痕跡,但最近是彈雨季,幹了一些。
大自然才是最牛的,無孔不入。
隋炘變成螞蟻進去了,嘖,外麵看不出來,畢竟是為了應付調查的表麵工夫,裏麵可就漏洞不少了,一些石頭之間的縫隙也不可能完全貼合,那些工人也沒必要在厚厚的牆體內做到絕對的嚴絲合縫,何況剛剛說了會有大自然搬運位移。
隋炘自鑽進去後就各種鑽孔隙,終於在幾分鍾後……
她從黑漆漆的石縫中鑽了出來,一眼看到的卻是讓她一驚!
……
她鑽進了一大片頭發裏。
不是,這什麽啊?
隋炘差點被嚇得夠嗆,嗡嗡嗡艱難從一大團亂糟糟的頭發中飛出去,才發現自己剛剛一下鑽進了死人堆裏。
這裏堆積的是一大片死人骸骨。
皮肉肯定都沒了,剩下骸骨跟頭發亂糟糟堆砌在那,少說也有幾百具,隋炘飛起來後,發現這裏像是一個很大的空間,有點像監牢,這邊破壞的是牆體跟一扇門,後來修補了,但本來是密閉的空間,對麵一側卻也被轟開了,好多鎖鏈跟鐐銬破碎在地。
空氣裏一股腥味。
“骨頭上這麽多磨損變形,外加個別生長畸形,這些人顯然是難民,他們當年曾被集體關押在這裏,但後來……這裏爆發了一場廝殺,攻擊力轟開了這個空間,這邊挨著甬道的門跟牆體都稀巴爛了。按這邊爆炸強度,隻要人沒死,就能外逃,但這些難民都死在這邊,可見當時這邊武力高強度……難道那位執行官死於這裏?”
隋炘觀察了一會,發現在爆炸之後的痕跡上,刀劍這些冷兵器是覆蓋其上的。
爆炸後有廝殺,而且明顯有一條很特殊的痕跡更霸道,且其殺傷力高於其他攻擊武器,到處都是揮灑的切痕。
隋炘無端想起了那位清道夫高手。
那廝用刀,可真真是刀若蓮綻。
霸氣又如蓮。
但在這裏,更強的殺傷痕跡應該來自另外一種武器——鞭子。
她在想:要麽那位執行官是留白級高手,要麽他跟暗殺他的清道夫高手都是留白級。
但那些難民損毀的屍體上有很多冷兵器痕跡,唯獨沒有這種霸道鞭痕,可見——以這種鞭子為武器的人是那位執行官。
他不願意傷害那些難民,動手時會規避這些難民。
到這裏,隋炘也算掌握了這個秘密的輪廓了,至少可以確定這裏的確是那位執行官真正的遇害地點,她正想離開,但鑽入這些骸骨堆裏進縫隙的時候,忽然覺得不對。
這些骸骨堆裏的氣味可跟外麵的腥氣不一樣。
按理說這麽多年了,腐爛得差不多了,氣味多為腐朽,但她剛剛繞飛這個空間查找線索的時候,聞到的是很奇怪的腥氣。
它是新鮮的,類似野生生物自帶的那種腥氣。
生腥。
這個腥氣隻能來自別的地方。
隋炘生疑,仔細按照這個腥氣查找氣味泄入點,很快,她找到了一個縫隙——不是沒修補好,而是被什麽東西滲透腐蝕進來了。
腥味就來自這個縫隙露出的點點**。
隋炘頂著這股惡心的腥味鑽出去……一出去。
咻咻!
一個黑影猛然襲來。
隋炘變身的螞蟻在被席卷來的熱氣蛇信卷進蛇口之前迅速變成蜘蛛,且釋放毒液。
這條毒蛇轉眼扭曲痛苦斃命。
隋信從舌頭爬出,用蜘蛛絲吊著,看著這條甬道中密密麻麻的小蛇,內心十分震驚。
媽誒,這邊是蛇窟?
隋炘小心移動,生怕半路被襲擊的小蛇吃掉了。
“不是水蚺,竟都是焱蟒,但都還在幼年期……這邊還有兵器攻擊的痕跡。當年那位執行官從這裏逃出去了?”
隋炘真心覺得厲害了,也追蹤出去。
焱蟒生活的地方,溫度會逐漸變高,出於巴狼的天性,她也會對高溫十分不適,但為了掌握這個秘密,她加快了速度。
好在一般焱蟒她是可以對付的,大不了鑽進縫隙躲一下。
但是!
為什麽這麽能跑!
那執行官是真牛啊,跑這麽遠還沒被追到?
那清道夫一夥的暗殺者也是真能追!
一個小時後,幾乎覺得自己快受不了想要打道回府且對兩邊人都罵罵咧咧的隋炘看到了前麵的光照豁口,也聽到了很大的水聲,而且還有迷霧。
這個迷霧有點似曾相識——貌似是紅音裂穀裏麵的迷霧氣體。
外麵是紅音裂穀?
算算距離,好像是挨近紅音裂穀的一截峽穀河段。
隋炘感覺到了胃部的灼熱跟躁動,太強烈了,迄今為止最強烈的一次,她幾乎以為這飯桶胃要成精了從她身體裏跳出來好去找它的食物。
啊?有好東西?
媽誒,又有稀有化石了嗎?還是有什麽頂級海鮮啊?
隋炘激動了,直接出去,就出去一秒,這小蜘蛛伸頭回去了。
愣是從小蜘蛛的臉上看到了迷茫呆滯的表情。
起猛了,剛剛沒看錯吧。
那玩意是蛇嗎?
那麽大條?
她鬼鬼祟祟又探出去窺視。
媽誒,真的啊!
來回探頭兩次,她才確定那濃烈迷霧中宛若超大一坨……額……水桶粗,火紅火紅,蛇鱗似火晶,很厚,厚到炸鱗起來的話,她覺得自己用手丈量都蓋不住一片蛇鱗,而蛇鱗的厚度至少也有半寸,且有強烈的金屬質感,可想而知它的防禦力有多恐怖。
它盤在裂穀分流水體蓄積偌大內凹湖泊邊上。
附近到處都是大小不一的焱蟒。
它就像是王者一樣。
就這體形,活了百年也不在話下,隋炘看到了下麵的累累白骨,估摸著當年逃亡的執行官跟清道夫等人不知是不是都被這蛇王於此擊殺。
周邊基本沒什麽植物能生存,都被滾燙的岩石給燙熱了,連水都燙出了水蒸氣。
它跟那些迷霧氣體混雜起,望天空攀升,形成了很強烈的氣層,基本籠罩了這個蟒山跟紅音獵物接壤的神秘腹地上層,導致衛星也捕捉不到情況,而戰機也進不來——隋炘看到時而有鳥類撲襲那些小焱蟒吃。
可見這裏有個穩定的生態循環。
不過這種高溫,隋炘見識過。
焱蟒的化石結晶,而且紅眼那邊得到的三小塊帶來的高溫遠不如這裏的恐怖,它是從那巨大焱蟒身後的洞口釋放出來的。
高溫到讓空氣都有些扭曲。
那個洞口裏麵有她想象不到的焱蟒化石大結晶體。
可這怎麽過去啊?
那邊的焱蟒數量多到讓密集恐懼症患者當場去世,如果以昆蟲體過去,昆蟲不耐高溫,如果本體穿專門的防護服過去,引起焱蟒注意,那蛇王都不用動,其他蛇也能淹沒她了。
等於送口糧。
倒是有一個法子。
她如果能模擬蛇類……就是模擬焱蟒,這樣不僅能抗住高溫,也能規避其他焱蟒的傷害。
……
隋炘正在思索,忽然……一個從天而降的黑影猛然襲來,嚇死了,刷一下往回縮,且用蜘蛛絲飛快吊引狂奔。
快跑!!
啊啊啊!
一群迅猛的蝙蝠從洞口竄入,追趕著隋炘。
隋炘到處躲閃移動,最終在最後一下。
刷!她鑽進了一個縫隙裏,凶殘的蝙蝠撞在了狹窄的縫隙外麵,正要尖叫著鑽進醜陋的嘴巴,忽然一聲慘叫,它被一條焱蟒咬住了。
而後這條焱蟒吃掉蝙蝠後,外麵傳來其他焱蟒襲擊蝙蝠群進食的聲音,見沒了其他獵物,雖然吃掉了一隻蝙蝠,焱蟒還有些饑餓,就在缺口外麵吐著蛇信,試圖鑽入腦袋。
隋炘差點嚇死,直接變成蚊子往更裏麵躲。
額,肥蜘蛛還可以打打牙祭,螞蟻都可以在它的蛇牙裏麵跑馬拉鬆了。
算了吧。
大概這條蛇也不太理解蜘蛛去哪了,怎麽一下子變成了小螞蟻……
它煩躁離開了。
隋炘感覺到一件事——她此前覺得這裏生態平衡,其實沒有,這裏應該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食物短缺問題,生態被破壞了,導致這些焱蟒沒了穩定的食物來源,所以這些蛇類十分狂躁,進攻性十足,原本棲息在下麵湖邊溫泉池邊上的它們甚至爬上了這邊的高度,估計是因為被那邊封閉的空間內大量屍骸散發的氣味吸引。
雖然腐朽多年,那股腐爛的氣味還是吸引了這些饑餓焱蟒。
“應該是因為第二紅災降臨,導致這個山穀內原本穩定的生態直接潰敗,大部分脆弱一些的生物都死去了,而焱蟒本身因為在第一紅災之中生存下來,有了抗壓能力,反而大部分存活,這樣一來,它們在第一季度吃下大部分生物屍體後達成了短暫的生育爆發,才有了這麽多的小蛇,但帶來的是更大的進食需求……這裏的生態快崩潰了。”
隋炘有了這樣的判斷,卻想不到自己如何破局。
她嚐試模擬焱蟒,失敗,直接失敗!
剛接觸小型魚類……更高難度的蟒蛇類卻不是她能模擬的。
啊!
這說明她的計劃不可能成功。
就這麽放棄?
隋炘沉思片刻,直接打道回府了。
放棄?不可能!
……
隋炘回到山洞後,都顧不上洗去身上的髒汙,她拿出紙筆來寫寫畫畫,先把地圖畫好了,再三憑著一路的路徑確定那個神秘山穀精準的位置,然後在紙上寫下一個個名字。
什麽萊恩,什麽韋如狐,什麽單本溪,什麽教派……她都寫了下來,或者用代號代替,然後一個個圈起來。
但是,最後她在中間也寫下了她自己的名字。
塗塗改改,加加減減,最後變成密密麻麻的鬼畫符。
這時,她的表情反而沉定了,默默將紙張燒毀。
“我現在知道單本溪這個混蛋打的什麽主意了。”
“如果沒有意外,他打算殺我取走我身上的蟲子跟基因碎片,但也打算二次利用我的屍體,比如用我引來這些勢力,再將這些勢力引到那個神秘山穀,用他們引走那些焱蟒,然後他再進去奪走化石結晶。”
“以他的飛行異能,不信他沒發現過那個神秘山穀!畢竟那些氣層能格擋的也隻有現代航空科技,卻攔不住他這個鳥人。”
“但也可能他真正的目標不隻是這個化石結晶,還是所有人的屍體——尤其是教派那邊的變異人強者,單本溪身上那個超級蟲王可以吸收頂級深海海鮮,自然也可以進食這些變異人,包括我!”
甚至隋炘都不確定那蟲王是不是連一些門徒強者都可以吃,畢竟那些海鮮也沒有基因碎片跟異能啊,可它們的身體……
那你怎麽確定人類門徒的身體沒有呢?
門徒的誕生不恰恰是因為第一紅災嗎?他們跟那些變種海鮮有什麽區別?
隋炘細思極恐啊,下意識摸了下脖子,隱隱察覺到——按這麽算,她反過來要挾單本溪的事,沒準也契合他的某個計劃,隻是時間提前了,他可能還沒做好準備,畢竟那些勢力還沒引來,現在答應她,隻是緩和關係……
三天,其實不是他給她的逗留時間,而是他準備提前計劃的時間。
“正常情況,把那些人吸引來自然會讓他的基業功虧一簣,但是,如果反過來用焱蟒社群滅掉他們,他得到這麽多好處,自然實力突飛猛進,接下來就不用再忌憚財閥了,財閥就算知道這個位置,派兵前來,他也能打!因為他的飛行異能已經強到可以抗壓財閥那邊的武力頂端了吧——那些尖端毀滅性熱武器不是能隨便用的,遠程打擊也有各種限製,隻要他不離開遺跡區,或者外出了也不被財閥發現蹤跡,那他就是絕對安全的。”
隋炘這麽一盤算單本溪的計劃,頓時心慌慌。
虧她此前還得意呢,沒想到人家另有算計。
那麽,現在該怎麽辦呢?
將計就計?那也得讓她有反殺的本事啊。
打不過,根本打不過。
除非……引入另一方勢力。
比如鳥群。
具體如何操作,她得好好思量思量,而具體的操作時間,姓單的有三天,她也隻有三天!
對了,索爾那英俊帥氣迷人的小哥哥最近咋樣來著?
不會死了吧。
……
前線,單本溪還沒回來,阿箬偽裝的單本溪表麵上也看不出什麽破綻,至少他們的其他下屬都沒看出虛實。
老河表麵上一如既往老成持重,其實心裏心急如焚,因為他已經明確感覺到天璽那邊的攻擊力度越來越強的。
他們這邊的人員死傷越發厲害,卻缺乏替補,而天璽那邊本來就人員充足,更重要的是他們多消耗的是熱武器,人力上場倒是極少,就是主打一個鈔能力極限武裝,高頻率遠攻炮射!
外麵轟炸連連,暗殺不斷。
下屬們都倍感壓力,但不知為何自家老大基本沒出手,好像在等一個絕佳時機。
他們是這麽想的,但事實上那個阿箬半點戰力都沒有,真出去了別說飛了,當場就被炸成一堆爛泥。
啊!
太難了。
老河得虧得到了單本溪的回信,知道他馬上歸來,內心才能穩住一些,不然他早就露出破綻了。
不過單本溪一直沒出手,倒是讓天璽這邊也覺得有壓力,總怕這個城府極深且專業殺回馬槍的心機狗領袖在憋什麽大招。
前線指揮作戰的R市天璽分公司統戰部部長也是頭疼,在部署攻防後,再次連線無涯跟其他財閥,冷笑道:“你們坐山觀虎鬥也有這麽多天了,一直等著不動手,過分了吧,尤其是你無涯,論機械武裝,誰能比你們無涯厲害,這都不出手,讓我天璽一個買藥的一直主力扛著,你們過意的去?”
無涯那邊的部長姓趙,趙家人,他老神在在回複:“這話說得過分了,本身變異人出現這種事,也仰仗天璽之功,我們還以為你們掌握了變異人的信息跟製造方法,既能製造,也能毀滅呢,是我們想錯了啊。”
R市天璽部長:“嗬,那是第二紅災造成的意外,少把這種大罪冠蓋於我天璽,我就問你們無涯的超武部隊什麽時候到?”
無涯:“這不是聽說你們那邊的驃騎到了嗎,怎麽沒見到。”
其他財閥團隊裏麵,藍光的人膽子是比較大的,畢竟這些年發展比較猛,自詡有幾分話語權,於是來了一句:“是在保護你們那邊的萊恩少爺讓他不會再次被打入臭水溝麽?”
這次,無涯的沒搭腔,但天璽那邊的也沉默了。
咦,這麽不禁刺?
這個頻道忽然就安靜下去了,其他小財團的人有點懵懂,還不知是什麽情況,難道是前線出問題了?
前線果然出問題了。
單本溪來了。
轟!!
負責遠程攻擊的指揮官忽然覺得天靈蓋拔涼,還沒反應過來。
他的腦袋已經跟西瓜一樣稀巴爛了,血肉噴濺在邊上的炮台上。
其他人嚇禿嚕了,經過警報,一些熱武器往上瞄準,但無法瞄準,因為對方所在的高度剛好在射程之外,但對方從上而下射下來的子彈卻沒有限製,瞄準就行了。
此時,高高在上的單本溪在連殺了兩名指揮官後,在被戰機狙擊之前改變了方位,跟戰機比拚起閃避跟攻擊。
轟!
當一架戰機被他人為明顯更自在的飛翔操作所攻擊,子彈穿透了防護鏡,駕駛員被擊斃,戰機自然跌落轟炸。
其他戰機見狀也不是特別震驚,就是依舊隻能閃避開來。
這鳥人太難對付了。
天空之上,他是王者。
而當前還沒研究出能精準鎖定他且預判他行動軌跡的係統,除非戰機足夠多。
可這不也不可能,戰機真的多到那個層次,人家也不會跟你玩了,直接鑽進戈壁森林或者紅音裂穀中就行了。
頭疼!
前線這邊有十幾個變異人跟一群附庸他們的匪徒以及各種遺跡區門徒,見單本溪如此強大自然歡喜,在歡呼中。
轟!!
一輪光束驟然穿射。
單本溪在驚險躲避中感覺到了右臂的疼痛,迅速飛旋閃到一片戈壁之上,隨時等著入戈壁森林,本以為會看到什麽嚇人的新型戰機。
結果不是。
那是很孤獨的影子。
地麵奔騰塵土,一匹重騎踏蹄如鐵,鐵風剛烈,蹄聲沉重又清脆,越戈壁之悍勇風貌,步步奔騰,梟梟起風聲,長槍似龍牙,劃空如鶴唳。
它來,迎風破塵,是單槍匹馬,為驃騎之勇將,那氣勢,無與倫比,那速度,龍雲狼突。
單本溪做好了閃避的動作,卻突然變臉,槍支橫掃。
“彈雨,攻!”
那些子彈啊,先出自他手,在它奔騰的快影中,一人一馬都在射程跟目標中。
擊中了,的確擊中了。
但隻冒出了金屬抨擊的火星跟清脆反彈聲,那一人一馬連動都沒動,而從側麵全部承下這些子彈。
這就算了,被單本溪提醒後,老河這些人也算是反應過來了,集體掃射,且不斷後退。
子彈的確形成了彈雨,嘩啦啦朝這不斷疾奔而來的恐怖鐵騎掃射,疾奔一秒上百顆子彈?
沒法算,反正子彈全部彈落在地,而這高大英武狀若古典小說裏麵的彪悍凶騎的存在原本單手握著的長槍揚起,雙手握,上抬,掄圓弧,似卷動了一圈戈壁之上的灼烈風雲,氣勁翻湧,力量爆發,槍尖呼嘯而過。
一掃!
槍風過兩米多的距離,劈裏啪啦半弧掃過。
那群門徒跟匪幫人員……攔腰斬,如破爛。
在這些稀爛腰斬的鮮活噴血身體中,鐵騎依舊保持疾奔的衝勢,隻是馬蹄躍起,高高從上而下越過這些正在跟腰身跟雙腿分離的慘死之人,讓他們可以在臨死之前抬頭看到這一批恐怖馬匹下腹那鋥亮的合金腹甲。
刀槍不入,人馬合一。
天璽重兵強武中的驃騎。
鐵蹄越過,落地,繼續疾奔,前方,一輛卡車反衝而來。
“去死吧!”
遺跡區最不缺瘋狂的死士!
但一輛重甲坦克飆了油門跟驃騎對衝的時候……
單本溪眼看著那驃騎一如既往衝過去,從始至終沒改過直線的距離——他衝向了那輛坦克越野。
對轟?
就算那匹馬是機械體,刀槍不入,但坦克的衝擊力也足以將它撞飛吧。
馬又不是變異馬,機械體的衝擊強度取決於它的能源度爆發的速度跟身體的重量……
反正單本溪就算不是專業的機械師,也覺得問題不大,但他知道一定會有反轉。
果然!
老河等人看到了——那重甲騎士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