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歹毒

索爾問了幾個守衛,“你們一直在這,確定沒人出去?”

“自然沒有。”

“那有人進去嗎?”

更沒有!

幾個守衛回答得斬金截鐵,索爾又查看了房間內房間,發現根本就沒有脫逃的可能。

“所以,除非她能變成蒼蠅或者蟑螂螞蟻,不然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索爾拿了水壺嗅了下,“無色無味,果然是好毒。”

他又從瑪卡手裏拿過針,直接紮在隋炘手背上抽血。

隋炘身體似乎感覺到疼痛,隱隱掙紮著要醒來,但被索爾冷酷無情摁住了腦袋不讓起來。

瑪卡:“額,少爺您紮錯地方了。”

索爾:“哪裏錯了?”

瑪卡:“沒有沒有沒有,是我錯了。”

索爾冷酷入刀,一點都不憐香惜玉,抽血後讓測驗。

結果就是……

“她的確也中毒了,這個量也不輕,以她現在的身體素質,恐怕……”瑪卡不好明說。

其他人再也難以克製對陳默的敵意,直接把他包圍起來。

“混賬東西,陳默,枉我們這麽信任你,你竟然辜負我們!”

“咱們紅眼這麽多年的財富啊,少說三千萬LB吧,該死,都被他一個人吞了!”

“這可都是我們的錢啊,啊啊!”

陳默忽然有一種被人造謠到極致的感覺,心裏譏誚,卻也在沉思該如何破局。

瓦卡更要直接殺了陳默。

被如此包圍,絕對不可能殺出去,陳默眼底暗沉,撲通一聲跪下,“我敢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謀害老大,不然的話天打雷劈!”

瓦卡:“臥槽,你做賊心虛啊,誰不知道咱們遺跡區從來不下雨不打雷!”

陳默:“……”

原來這傻子也有吐槽如此精準的時候。

陳默不得不咬牙道:“你們可以查我的賬號,看看有沒有三千萬LB,如果有,我被千刀萬剮都行!諸位,與其懷疑我,不如想想如果我真有機會對老大下毒,我都得手了,為什麽不逃?”

額,其他人還在想的時候,瓦卡已經迅速有了答案。

這題他會!

“廢話,這不是有現成的背鍋俠嗎?這個女人明擺著是被你拿來背鍋的,我就說怎麽一懷疑你,你立刻就想到是她有什麽異能搞東搞西策劃一切了,連她什麽異能都想好了,你要是真這麽懷疑她,之前父親要對她下手的時候,你還能這麽熱心安排?就沒想過對父親報以忠誠勸他不要糊塗?我看你這人就是滿腦子歪心思,奸詐得很,現在這麽一推理,邏輯自恰,簡直無懈可擊——你就是在利用這個女人為自己創造完美的毒殺!”

臥槽,這麽一說他都覺得自己聰明絕頂舉一反三慧眼如炬!

而陳默的沉默簡直震耳欲聾。

索爾都被瓦卡這般言語給驚到了。

因為真的很有道理。

裝暈的隋炘:“……”

哦豁!我的嘴替,我的瓦卡!哈哈哈!

反正陳默是栽了,就算是他往日扶持的黨羽也完全不敢吭聲,瑪卡掏出手帕擦著汗,看向索爾,“索爾少爺你看這怎麽處理?”

瓦卡:“你為什麽不問我!?”

瑪卡無奈,“瓦卡少爺您看這怎麽處理?”

瓦卡直接用槍抵著陳默的腦袋,就要爆頭,但長劍帶鞘擋住了槍口。

卡索聲音薄冷,“父親一向謹慎,不會輕易中毒,便是常用的酒杯才會,此人也必然熟悉父親好酒的習性……陳默,你告訴我。”

他蹲下來,冰冷對視著陳默:“你到底對這個密室跟密道熟不熟悉?”

陳默知道問題來了。

一旦他承認熟悉,那嫌疑達到最大。

一旦他否認,但凡被查到他以前來過,那基本錘死了。

其實他眼前嫌疑已經很大了。

主要紅眼就不是一個講道理的組織,但凡有嫌疑,幹掉就是了。

“索爾少爺,我是來過,因為老大一貫信任我,我跟三槍都來過這密室,不過我沒走過密道,因為那條密道通往的房間,我也是第一次去,事實上關於這次安排,老大也是想保密為主。”

“可能於此看來,諸位覺得我嫌疑巨大,但這樣不覺得太明顯了嗎?如果我真有心暗殺老大,我怎麽會用這次提取的毒藥?豈不是不打自招?其次我沒動機啊,我圖什麽?!”

好像也對啊,眾人都快被說服了,瓦卡急了,“鬼知道,沒準你是為了這個女的呢!”

要麽背鍋俠,要麽有奸情,反正他就要錘死陳默。

陳默:“瓦卡少爺,你這話從何而來?為她?!就為了她的異能?對我有何用處!”

瓦卡:“搞不好你跟她有奸情!”

陳默氣笑了,“我對這種幹癟豆芽菜沒興趣。”

瓦卡:“那就是你想跟她生孩子!”

陳默驚呆了,接著大怒:“一派胡言,我絕無此意!”

瓦卡:“惱羞成怒,嗬嗬!索爾,難道你還想放過這個人?”

索爾其實也在思索陳默的動機。

殺莫斯,對他有什麽好處嗎?

他瞥了一眼**的隋炘。

“若說男女之事,我信他清白。”

瑪卡:“也對,確實沒道理。”

裝死的隋炘:“???”

這群王八蛋,晚點都弄死,弄死!

不過很快,索爾等人從密室臥室那邊找到了打開的保險櫃。

那就……很明顯了。

在場的人如果對莫斯被殺的憤怒值是100,那麽現在的憤怒值就是10000!

財富,他們紅眼的財富都被盜走了!

啊啊啊!

當然了,他們是拿工資的,日常莫斯會分配資源跟工資給他們,也都有獎金,但是呢,莫斯還在時,這些財富當然跟他們沒關係,一旦莫斯死了,又沒宣布遺產歸屬,那這遺產就默認大家都有份了,反正人心如此,誰無貪婪?

於是眾人喧囂著要拷問陳默、

索爾頭疼了。

財富,積攢的財富都沒了。

意味著紅眼發展的根基也沒了大半,接下來如何發展?

但,陳默人在紅眼,也沒出去過,想必東西也藏在紅眼。

“關起來,拷問。”

“連著那個女人一起,但分開拷問。”

“快要霜降了。”

……

冰冷漆黑的牢獄中,厚重的鐵門重重關上,小燈打開,冷水潑在隋炘身上。

她直接醒了。

睜開眼,看著眼前冷酷的索爾跟幾個守衛,邊上還有瑪卡。

牢房不大,刑具很全。

都擺在桌子上了。

而她的人也被扣在椅子上。

枷鎖,鐐銬,脖子上還吊著一根繩子。

全方位無死角束縛。

隋炘:“……”

這哪裏是綁人,分明是綁大閘蟹呢。

“你們這是……幹什麽?”她還很虛弱,呼吸都不穩了,也覺得很痛苦的樣子,“把我關在那個房間,給我下藥,就是為了拷問我?”

“你們紅眼有毒吧!”

索爾整理著袖子,蒼白英俊的臉上輪廓分明,聲音很淡:“說到有毒,我父親死了,被人下毒害死的,看來你心裏有鬼,都主動交代了。”

他盯著隋炘,觀察她的所有反應。

隋炘愣了下,沒有一驚一乍,而是沉默了。

她的學識跟聰明,必然讓她無法裝一個蠢人。

“你懷疑是我下的毒?”

“無所謂是你下的還是陳默下的,反正他中的毒跟你所用水壺裏麵的毒是一樣的,你跟陳默都有巨大的嫌疑,現在差別隻在於殺死我父親後的利益在誰手裏。”

索爾手指摩挲著袖子的時候,眼角瞥過邊上一些守衛的眼神,發現他們的目光多落在這人的身上。

衣服濕透了。

索爾皺眉,起身上前,站在隋炘麵前,麵對著麵看著她,“告訴我,你跟他什麽關係,他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配合他殺我父親。”

“還有你的異能,是否真的是所謂的心靈感應?抑或者是傳說中的……變形異能。”

細長蒼白的手指摁在了她的肩膀槍口上。

他隻要微微用力,血水就能從指間被戳擠出來。

父多疑,子亦多疑。

聰明如索爾,他不需要找到多少破綻或者證據,他隻按照某些假設直接給人安罪名就可以了。

隋炘身體倏然僵崩,疼得滿頭大汗,嘴唇都咬得出了血。

“好疼,你別!”

“啊,好疼!”

索爾有點受不了她這樣的叫聲,看著距離傷口還有一厘米的手指,木然道:“我還沒碰到你。”

隋炘一愣,身體放鬆下來,尷尬道:“我緊張的……真的很痛,索爾少爺,我真沒有,這裏是你們的地盤,什麽利益能到我手裏?除非他能放我走,可他陳默有這麽大本事嗎?他卸磨殺驢,殺人滅口才是正常的吧,而且我能幫他什麽?”

索爾沒法說莫斯是先到她房間的,因為守衛說過莫斯壓根沒到那房間,所以她也談不上什麽配合陳默。

他就是在逼問她到底是不是有變形異能。

這是另一條思路,排除在陳默跟三槍之外的思路——之所以說他不信三槍跟陳默聯手,就是因為他私底下跟三槍是有勾結的,如果三槍有私心,殺了莫斯潛逃了,沒道理陳默還留在這。

可是如果背後一切都是這個女人設計,她有變形異能驅使,那就能做到一切了。

隋炘知道索爾難纏,但沒想到他這麽敏銳。

不過,他該不會跟三槍或者陳默有什麽勾連吧,不然明明她已經設立好了最合理的謀殺組合,他非要懷疑她。

其實隋炘盤算過如果這索爾非要害她,那這個小小的牢獄房間內,也夠她一個人殺死他們。

但那樣影響計劃,而且外麵太多紅眼的人馬守著了,幾百上千的,難以對付。

最好的辦法就是混過去,按計劃讓他們把自己關起來。

“所以,如果我有變形異能,我為什麽還在這裏?”

“搞不明白你們,為什麽非要懷疑我,就不能是陳默跟別人幹的嗎?”

隋炘簡單反問他,卻故意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去看索爾,這人心高氣傲,不會承受這樣不符邏輯的指控。

果然,在場的人都皺眉了。

的確,有這樣的變形異能跟設計能力,還留在這裏幹嘛?

早都跑了。

瑪卡苦笑,“似乎也有道理啊索爾少爺,現在看來,陳默的嫌疑反而坐實了。”

隻有他跟三槍聯手才是最合理的。

索爾也知道這點,如果他非要推翻,搞不好暴露他跟三槍的勾結,反而對他不利。

深深看了隋炘一眼,他直起身子,冷然道:“既然你沒有變形異能,那就是心靈感應異能,那你是否能看出陳默跟三槍若有勾結,他們的光線都連接哪裏,能否尋光線找到三槍的潛藏之地?”

隋炘:“大哥,我這是心靈感應,不是人形警犬啊,隻能人在場的時候看出你們的關係勾結,就比如你們兩個……”

索爾突然近前,漂亮的手指捏住她的臉頰,捏出了倆人工酒窩。

他的輪廓骨感,皮膚也完全不像瓦卡父子那樣粗獷多毛,有一種狼係公子哥的野性金貴感,聲音像是從狼牙縫隙中流淌出來的血液一樣。

綿長黏稠且富有殺機。

“我發現聰明的人都很愛用語言為自己爭取優勢,但有時候話多真的容易惹禍。”

“我覺得你應該說點我愛聽的。”

他力道本來是有的,但感覺到指腹下因為潑水而濕潤的細膩白皙皮膚,外加眼前人眼睛實在畏懼跟委屈,像是林中小鹿一樣,他有一點點不適應,手指下意識鬆開一些。

但酒窩還在。

隋炘沒察覺這個,心裏是真氣啊。

她的計劃多好,陳默背鍋板上釘釘,萬萬沒想到這人這麽針對自己。

如果不是他跟三槍有染,實在不能解釋他不利用這次大好機會給陳默這個威脅人物直接定罪名的機會。

但她又不能說,怕惹怒他。

她嘟著嘴,發出無奈且悶悶的聲音:“我的哥哥!我是瘋了去勾結陳默嗎?如果真的想改變處境,或者逃出去,我最佳選擇難道不是你嗎?”

索爾一愣。

其他人:“……”、

索爾惱怒,覺得她還敢戲弄調侃自己,語氣森冷,手下也用上了些許力氣,“你還胡說!”

“嗚嗚嗚,我沒胡說!”

隋炘的小嘴還叭叭叭的,“第一,你顯然有發展紅眼的資質跟腦力,跟我思想上比較搭配,就陳默那種往耳朵上掛人眼珠子的死變態,我能看得上?”

“對了,之前我隱隱約約在房間那邊聽到你們懷疑我跟陳默有男女關係是嗎?有什麽依據?本身殺莫斯老大就一定需要牽扯我嗎?”

就離譜!

完全沒有必要邏輯!

索爾:“那你給我一個他為什麽不殺你的理由,如果你們不是一夥的,你作為一個變異人,他們既不帶走你,也不殺你,這很奇怪。”

“最好的犯罪是讓目標自己自殺,最好的逃罪就是讓別人背鍋,我以為把你救出去,再把你殺掉,造成你背鍋的效果,這才是最好的方法,尤其是他們已經得手,也不是沒時間處理,就把你這麽一個變異人留在那,實在不正常,貌似,現在你的皮肉都是值錢的,可以賣了做研究。”

隋炘思索了下,故意說:“會不會是他暗戀我?不然他為什麽不殺我啊?那肯定是想帶著我私奔唄。”

“大哥你這是什麽表情?我也不是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吧。”

索爾若有所思,嘴上卻說:“是沒有。”

目光掃過她的臉,語氣冷漠。

隋炘:“……”

大哥你真實誠。

“反正,我覺得我是有價值的,殺我對你也沒好處,留著我,我以後可以幫你搞建設,而且我還有異能。”

索爾:“說實話,你這個異能對我一點用也沒有,但凡你是變形異能,我可能還有留你性命的必要。”

釣我呢?

隋炘:“也不能這麽說,你不怕以後你的下屬背著你勾結其他人嗎?跟你身邊最強的心腹勾結,暗算你。”

她也暗戳戳內涵他跟三槍的嫌疑,佐證自己是有感應異能的,不然察覺不到他跟三槍的勾結,不是等於她此前撒謊嗎?

索爾抽回手,轉而拔刀,淡淡道:“當老大的,如果心眼都鑽營此處,多心如斯,隻會讓下屬們戰戰兢兢,如鯁在喉,何況人心欲望無止境,根本控製不了,這麽斤斤計較,談何大局?”

這人……倒是比她預想的還要有老大風範。

“那……”隋炘感受著冰冷的刀鋒貼著傷口,微抬眼,看著索爾英俊的下顎曲線,一邊準備著隨時反手殺掉眼前人,屠掉其餘人,一邊虛弱說:“也不是,我的異能還可以幫你們確定你們的婚姻是否健康。”

她好委婉,沒明說可以幫忙測定出軌。

其他人都有點懵。

啊這,之前還真沒想到這一茬。

安靜中,隋炘跟索爾對視,他的刀在她槍傷位置,她四肢都被束縛,脖子上還被繩子吊著,隻用那般真誠的眼神看著他。

氣氛似乎一觸即發。

隋炘想著:他最好覺得我沒開玩笑,不然……我就讓他直接變得很不健康,比如去死。

好在兩秒後,索爾氣笑了,隨手將破布塞進她嘴裏。

其實他心裏很清楚,除了變形異能這種存在,她在這件事上根本搭不上邊,連跟陳默勾結的理由以及能力都沒有。

那個房間就是最好的囚牢,除非守衛全部撒謊。

可他也沒法證明她有兩個異能,反正在她這,很多邏輯都套不上。

當前最合理的是三槍真的背叛了他,跟陳默搞了私活。

接著,索爾指了一個守衛,讓他待在屋內看著隋炘。

遲疑了下,他也讓人拿了毯子,直接甩在她身上。

“如果想起什麽,記得喊我,假如你保持沉默,希望你這虛弱的身體能讓你堅持過霜降。”

隋炘坐在那,一如既往被束縛著,但大大的毯子蓋在她腦袋上,把她整個人都罩了起來。

也蓋住了她眼裏看了那個守衛時一閃而過的隱晦。

……

索爾等人出去後,鐵門厚重,直接鎖了起來。

門內守衛一人,門外守衛兩人。

外麵兩人其實臉色不太好看,因為現在溫度已經降低了,距離霜降還有二十分鍾。

“不會一直讓咱們守在這裏吧。”

“霜降要來了啊!”

另一人說:“不會的,等最後十分鍾按照慣例也會讓咱們跑去其他有保溫功能的房間等待霜降過去,不然咱們守在這裏沒意義,會冷死,就算我們在這,一旦有人襲擊,咱們也派不上用場,索爾少爺從來不做無意義的安排。”

“也對。”

“特麽的,還是屋內小李舒服,裏麵溫度高一點……還可以燒爐子,還有個女人……”

“噓!你不要命了?別亂說話!”

“啥?這女人有嫌疑,還不讓我說幾句?”

一群歹徒,能有幾個有素質的,自然在女色方麵無所顧忌,此前隋炘一身濕透的樣子,雖比起那些豐盈性感的女難民寡淡了許多,但勝在她在人前眼裏是財團中層,又是變異人,沒被欺負過,一副嬌養的樣子,自讓這些人渣心癢癢的。

他被同伴警告後還有些不爽,滿嘴口花花。

他的同班則是皺著眉,“別說我沒警告過你,索爾少爺明顯沒想要她的命,這女人的腦子跟異能還是有用的,沒人可以替代,搞不好以後索爾少爺掌管紅眼,會立她為肱骨,畢竟現在咱們這缺人才。”

“她以後還會是咱們的上司,你滿嘴胡咧咧,真當不會被修理?”

那人頓時緊張起來了,也閉嘴了。

他們安靜了,身後厚重鐵門內的守衛也不敢妄動,但眼神時不時瞟過被毛毯罩著的隋炘。

看到她領口上濕潤的雪白膚質,被水浸潤後,有種不可侵犯的清冷跟嬌弱。

他眨巴下嘴巴,手指有點發癢,摸了下下巴,最後還是沒過去,隻看向周邊的刑具打發時間。

忽然,他感覺到了什麽聲音。

一轉頭,一張黏糊糊的蜘蛛網啪唧一下罩在他的臉上,堵住了口鼻,且四肢也被幾根手指射出的蜘蛛網纏住。

無聲無息拖拽到地上,那個被毛毯罩著腦袋的人微微抬頭,毯子從她腦袋滑落,掛在脖子上,她的手指釋放毒液,沿著蜘蛛絲流淌灌入他的口鼻。

他連嗚嗚嗚都來不及發出去就喝下了毒液——好硬核的喂毒方式,直接蜘蛛絲鑽入咽喉滴毒液入胃。

太痛苦了,他很快在安靜中七竅流血而亡。

蜘蛛絲撤回,蛛絲彈回指尖,隋炘轉了下脖子,身體忽然縮小。

……

索爾等人走道繞過,走了老遠才到另一端,索爾冷眼看著被拷問的陳默,“還不交代?”

陳默:“真不是我……”

他吐著血,心裏盤算著到底是誰算計自己,其實不單懷疑隋炘,但其實他跟索爾也一樣,知道除非隋炘有變形異能,否則不可能做到這些,然而,她的心靈感應肯定是存在的,難道一個人可以有兩種異能,而且她為什麽要這麽設計?

殺人奪寶後逃了就行,何必現在又被困在這裏。

如果不是她。

那就是索爾或者瑪卡,他們勾結了三槍……

奪權!

殺莫斯,奪權,殺自己,是為了鏟除異己。

陳默喘息著,看著索爾,“索爾少爺,我知道現在真相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筆財富,它是紅眼發展的基石,您如果算莫斯老大的死亡時間,我當時被瓦卡少爺纏住,我根本沒有時間去拿那些財富,得手的隻有三槍或者是不知底細的隋炘,這反而可以證明東西不在我手裏。”

其他人其實有些煩躁,看著都有說法,咋地,這是鬼幹的?

這陳默就是在狡辯。

索爾對沉默顯然沒有對隋炘耐心,因為後者是變異者,有價值,但陳默沒有。

“霜降將至。”

索爾忽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陳默一怔。

索爾俯視著他。

“以你們兩個現在的處境,霜降之前沒法給我實際有用的信息,那就……”

他的手指敲在鐵門上,冷漠如刀。

“去死吧。”

他不會一直拽著這件事不放,因為霜降要來了。

現在溫度已經開始降低了,人員不得不撤守,回歸安全地帶。

瑪卡跟著索爾離開監牢區,一臉憂心忡忡,“就這麽算了?索爾少爺,現在這局麵真的太差了。”

“這件事發生後,知道的人不少,現在不少人人心浮動,我怕會有什麽變故。”

他不好明說一些人心思起伏,已經有背棄紅眼的想法,畢竟那筆財富是紅眼發展的基石,現在得知被人奪走,可想而知這些人心頭有多恐慌不安。

本來就是因為利益而聚的亡命之徒,哪有情誼可言。

索爾細長的手指抵著勁腰上的長劍,冰冷的戎甲跟兵器鞘邊隨著步伐些許拍打出聲音。

“算了?未必。”

“剛剛那個隋炘有一句話提醒我了。”

瑪卡:“啥?”

索爾:“霜降在即,他就是能飛行的異能強者也得給我龜縮在能保溫的地方,假如三槍跟陳默聯合,陳默沒有實地參與,他應該也不會盡信三槍,讓他一個人拿走所有財富,我猜想陳默手頭一定拿捏了讓三千必然需要他的手段——別忘了父親設下過規定,這裏所有車輛等交通工具都必須接受監管,每次入庫以及調配都需要登記以及申請,車鑰匙統一受管製,不管是我還是瓦卡抑或者三槍,任何人開車出去都如此,而近期,陳默恐怕是因為這個隋炘拿到了一部分權限,有了車鑰匙,也許父親的打算在她懷孕後就讓陳默偷偷送她去其他地盤。”

“而隋炘之前說陳默也許暗戀她,這是他跟三槍不殺她的原因,現在看來,有可能是他跟三槍壓根沒打算放棄他,而陳默有車鑰匙,三槍有財富,他們也有一個絕佳的時機可以避開大部分守衛救下隋炘且開車離開這裏——別忘了,這兩人大概率清楚這裏的所有密道,而密道恰恰是我們不知道的。”

“甚至,如果他們沒有底氣逃過我們紅眼的追殺,可以拿著這筆財富跟隋炘投靠天璽這些財團或者更強大的勢力,完全可以獲得遠比現在更好的前途。”

瑪卡表情豁然明朗,“對啊!”

索爾:“所以我們得等,等那該死的三槍趁著霜降時間認為我們無法出來看守,他會掐著點冒出來營救這兩個人。”

“去把庫裏的那些裝備拿出來換上。”

瑪卡豁然一驚。

那些裝備是索爾跟他秘密搞的,連莫斯都不知道,更別提三槍了。

索爾手指摩挲著劍柄,淡淡道:“分布在兩間牢房附近監看,但不能距離太近,三槍是門徒,會察覺出來。”

“這次,一定要讓他們的一切無所遁形!”

瑪卡:“對!”

他們有了絕佳的計策謀劃,也開始行動,卻不知道就在他們腦袋上麵——一隻蜘蛛正躲在縫隙裏靜靜聽著他們的部署,甚至也看到索爾等人秘密換上了可以高溫防禦的特質防護服。

她在想:啊對對對,你們說的都對,我也是這麽想的。

當然了,隋炘一看這玩意就知道它隻比天璽那些防護服功能單一且高效保溫一些,能在霜降時於外麵低溫環境裏保命跟自由行動,但別的就沒有了,遠沒有車子的熱循環厲害。

所以……

隋炘冷眼看著他們花裏胡哨準備一堆,數百名武力人員分派出去,躲藏在兩邊牢房外圍。

距離是有的,沒有挨著大門,但看管外麵出入的通道。

索爾親自穿著防護服在越發寒冷的夜裏蹲著。

隋炘現在也是躲在石縫裏,隔開了外麵的寒氣,悄然背著兩個門前守衛,鑽進了門鎖裏麵,用蜘蛛絲纏住裏麵的鎖扣,拉扯後,啪嗒一下。

門,解鎖了。

這股細微的動靜傳入牢獄內一身血似乎昏迷的陳默耳中,他悄然用眼睛看向那扇門。

他是高層,很清楚剛剛拿到聲音意味著什麽。

難道……

此時,外麵傳來兩個守衛撲通倒下後嗚嗚痛苦喊叫的聲音。

且門也的確因為解鎖打開些許縫隙……

外麵走道的燈光跟寒氣傾瀉而入。

屋內的守衛大驚,而此時的陳默已然察覺到了自己絕對被人設計了。

逃不逃?

不逃索爾那些人也不會放過自己,他要掌權肯定會鏟除自己跟瓦卡。

逃!

隻能逃!

一旦逃了,就基本坐實了他的罪名,可他沒得選。

但不得不說,這幕後之人真他娘的歹毒!

卑鄙無恥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