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無法無天
第二天一早，張富貴上林月娥家蹭了頓早飯，然後便往二叔張學旺家走去。
張富貴的父母，生前有一塊三畝地的葡萄園。
每年葡萄成熟的季節，能賣幾萬塊錢，除去成本，還有將近兩萬的利潤。
這塊葡萄園，是他們一家重要的經濟來源。
父母去世以後，張學旺欺負張富貴是個傻子，勾結村長李大有，霸占了葡萄園。
當時剛好是葡萄豐收的季節，他轉手就賺了一大筆錢。
親侄兒張富貴窮得快餓死，他也能狠下心腸，不聞不問。
如今張富貴清醒過來，當然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張學旺家是一棟三層小洋樓，貼著雪白透亮的瓷磚，院子裏停著一輛大摩托，屋頂還架著一個太陽能，顯然小日子過得相當殷實。
張富貴想起自己的家，牆壁漏風，瓦片漏雨，屋裏連個像樣的家具都沒有，便恨得牙癢。
這個時候，張學旺和老婆鄧桂珍、兒子張偉，正坐在餐桌邊吃早飯。
張富貴站在院子喊一聲：“二叔！”
張學旺探出腦袋，皺眉道：“富貴，你來幹什麽？”
張富貴瞟了一眼桌上的豆漿油條，故意道：“二叔，我餓了，你家有飯吃嗎？”
“沒有，這點還不夠我們自己吃。”張學旺一臉嫌棄地說。
恰在此時，張偉嫌手裏的油條太膩，隨手扔給了趴在地上的土狗。
鄧桂珍翻著白眼：“一大早就有叫花子上門，真是晦氣。”
張富貴見這家人如此無情無義，心中冷笑。
他也懶得委婉了，開門見山道：“張學旺，你用見不得人的手段，霸占我們家葡萄園兩年，該還給我了。”
張學旺臉色一變：“小兔崽子，胡說八道什麽？那葡萄園本來就是我的，當初我看你爹可憐，才借給他種。”
“他兩腿一蹬歸了西，我收回來是天經地義。”
張富貴怒不可遏，指著張學旺的鼻子，厲聲道：“老王八蛋，你少在這裏混淆黑白，今天我不光要葡萄園，還要這兩年你賣葡萄的利潤。”
“你放你娘的狗臭屁，別仗著你是個傻子，就敢在老子麵前指手畫腳，逼急了老子給你動家法！”張學旺破口大罵。
叔侄兩人的罵聲，很快驚動了左鄰右舍。
大家都端著飯碗，跑過來湊熱鬧。
“這富貴真是傻了，連親二叔都敢罵。”
“張學旺當個錘子的二叔，侄兒都快餓死了，都沒得他一碗水喝。”
“我記得那葡萄園，一直就是富貴家的，是張學旺巧取豪奪來的。”
“我也聽說了，他給村長李大有包了個紅包，在土地登記冊上動了手腳。”
……
張學旺聽見鄰居的議論，罵罵咧咧道：“誰他媽在老子背後信口開河？”
“當年我們兩兄弟分家，這小雜種還沒出生呢！”
“那塊地就是我的，我哥說土質適合種葡萄，我才借給他。”
他言之鑿鑿，有恃無恐，就是因為提前給李大有送了禮。
在手續資料上，已經天衣無縫。
鄧桂珍也衝出來，尖聲道：“誰說我們沒管他？當年他爹他媽死的時候，我們還送了五十塊禮錢呢！”
張富貴眼神一凜：“張學旺，你敢對天發誓嗎？要是你霸占了我家的葡萄園，你就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張學旺聞言，心裏有些發虛，隨即又色厲內荏道：“兔崽子，誰跟你在這賭咒發誓？”
“老子是你二叔，名字也是你叫的？”
張富貴冷冷道：“給你麵子，叫一聲二叔，不給麵子，我讓你入土。”
張學旺有些吃驚。
這傻子今天說話，怎麽這麽硬氣？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要不給張富貴點教訓，隻怕顏麵無存，於是揚起巴掌，狠狠朝張富貴臉上甩去。
“兔崽子，你爹媽死了，沒人管教，老子來管。”
攜著滿腔怒火，他這一巴掌，用上了十成力道。
張富貴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出手如電，一把拽住張學旺的手腕，反手一擰。
“哎喲，哎喲……”
張學旺手腕劇痛，大聲呻吟，雙膝一軟，跪了下來。
圍觀的村民都傻眼了，誰也沒想到，張富貴真的敢打自己的二叔。
在很多思想傳統的老人眼中，這是極大的忤逆。
張富貴卻不覺得有錯，就張學旺這兩年的所作所為，根本不配當長輩。
他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張學旺那滿是褶子的臉上。
“老狗，我家的葡萄園，你還不還？”
張學旺慘叫一聲，瞪著鄧桂珍：“死老太婆，還不來幫忙？”
鄧桂珍順手從牆邊抄起掃帚，就向張富貴打來：“小畜生，你無法無天了。”
張富貴眼中冷芒一閃，抬起一腳就將鄧桂珍踹飛。
鄧桂珍倒飛出五六米，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疼得齜牙咧嘴，立即開始撒潑打滾。
“畜生啊，你敢打老娘，你要遭天打雷劈。”
“老天爺呀，你趕緊開開眼，收了這個殺千刀的。”
“他今天敢打二嬸，明天就敢殺人放火。”
……
屋裏的張偉聽見動靜，衝進廚房拿起一把菜刀，便來跟張富貴拚命。
“傻子，你發什麽羊癲瘋？敢打我爸媽。”
那明晃晃的菜刀，發出森森寒光，讓人膽顫。
張富貴絲毫不懼，一把提起張學旺，往前麵一湊。
張偉刀砍到一半，立即投鼠忌器，生生收了回來。
“張富貴，你放開我爸。”
張富貴將張學旺像小雞仔一樣拎起來，隨手向張偉扔去。
張偉慌忙伸手去接，豈料張學旺的身體，被張富貴這一扔，有千鈞力道。
父子二人撞到一起，雙雙摔倒在地，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張富貴走上前去，一腳踩在張偉的頭上，逼問道：“我家的葡萄園，你們到底還不還？”
張學旺心疼兒子，連忙道：“還，我還，你放開阿偉。”
張富貴這才抬起腳，輕蔑道：“早這麽聽話就好了，免得受這一頓皮肉之苦。”
圍觀的村民，看得瞠目結舌。
“這傻子吃大力丸了？這麽能打。”
“唉，侄子打叔叔，像什麽話嘛！”
“都怪張學旺不是人，這都是他咎由自取。”
“我同意，富貴拿回自家的葡萄園，有什麽錯？”
……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
這時，遠處有人喊道：“村長來了。”
張學旺一聽李大有來了，感覺有了人撐腰，立即硬氣起來。
“傻子，我還你個球，葡萄園本來就是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