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勾連?密謀?
夜色漸深。
蘇菲·露琪亞仍在第二植物園的某間大棚裏查看植物的生長狀態。
被暫停代理園長職務後,蘇菲·露琪亞沒有向初級學院智能化管理中心總塔塔靈申訴。
且不說塔靈給出的理由十分站得住腳。
就說申訴以後,她那已經有了瑕疵的檔案裏會再添一條不好看的記錄,便讓蘇菲·露琪亞望而卻步。
沒有求助家族,蘇菲通過自己的人脈關係和一點點魔石的幫助,當即在第二植物園租賃了一間大棚,繼續進行研究與實驗。
她手頭正在做的實驗,正是為了驗證林克在“論文”中提了一句的新型催芽方法對銀星花良種率可能存在的積極影響。
蘇菲·露琪亞的上篇“論文”雖然不予發表,但“論文”審核辦公室有留存,內部網絡也有備檔。
所以,從規則層麵來講,蘇菲·露琪亞完全有權利基於新型催芽方法,進行深入研究。
而她這麽做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報複林克·格蘭德。
那個土包子居然敢害得她丟掉代理園長的職務,簡直不可饒恕!
搶掉那個土包子的下一項研究成果,就是蘇菲·露琪亞準備給出的第一波報複。
據她得到的消息,那個土包子辭掉第三植物園的兼職工作以後,就陷入了一係列風波之中。
現在,想要對付那個土包子的,有好幾撥人呢。
她剛好趁這個空窗期,將實驗做了,做出成果,發表“論文”,好好出一口惡氣。
至於勾連南區那幾撥想要對付那個土包子的人,蘇菲·露琪亞感覺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裏,都是對自己高貴血統的玷汙。
一群土包子,泥腿子,有什麽資格與她合作?
蘇菲·露琪亞想要的,是用自己的方法,狠狠扇那個土包子一耳光。
這個耳光很快就會扇下去了。
幾組實驗陸續出了結果,目前已收集到的數據經過分析,成果很紮實。
紮實到蘇菲·露琪亞覺得非常可惜的程度。
因為兩篇“論文”連在一起發表,歸在同一人名下,其質量和評級,與分開、單獨發表相比,高出很多,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想到這裏,蘇菲的心情既覺得遺憾,又更覺欣喜。
她得不到的,那個土包子也別想得到。
待到那個土包子發現這件事,肯定會大受打擊。
想到土包子滿臉悲痛的模樣,蘇菲忍不住嘴角上揚。
……
另一邊。
南區禁閉所。
哈羅德·安德魯斯經過連續三天的申請,終於被允許探視裏弗斯·弗朗西斯。
探視間。
“你是誰?”
裏弗斯·弗朗西斯戴著手銬、腳鐐,坐在玻璃牆內側,通紅的眼睛盯著對麵的黑袍人,冷冷問道。
“裏弗斯副會長,我是哈羅德·安德魯斯,受安托萬·希爾頓會長的委托,前來探視你。”
哈羅德·安德魯斯的臉上始終保持著和煦的笑容,看上去親和力十足,像個陽光開朗大男孩。
“我聽說過你。”
裏弗斯眼中的凶焰漸漸收斂,聲音依然沙啞著,“一年級第一個上報學院晉升消息的新血。”
“是我。”
哈羅德·安德魯斯矜持點頭,從他的神色和姿態中,不難看出,他以之為傲。
“蠢貨!”
哪知裏弗斯突然很不給麵子,開口諷刺,“愚蠢至極!”
哈羅德眼中閃過一絲愕然,不知裏弗斯為何態度突變。
但這人氣性很好,被罵了也不惱,反而好奇問道:“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嗎?請裏弗斯副會長不吝指點,萬分感謝。”
“知道為什麽所有人,包括學院,都采用第一個上報學院晉升消息這個說法嗎?”
裏弗斯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語氣嘲諷,“因為就連學院也無法確定,到底誰是真正的第一個晉升一等巫師學徒的人!看你那得意的樣,真以為自己是天才中的天才了?蠢貨!”
哈羅德呆愣住了。
片刻後,他才回過神,自嘲道:“啊,裏弗斯副會長說得對,我真是愚蠢至極!”
“行了。沒時間陪你哀哀怨怨!”
裏弗斯這時又擺了擺手,露出些不耐煩的神色,“這麽晚找我,有事,直說。”
“抱歉,耽誤您時間了。”
哈羅德趕緊道歉,然後切入正題,嚴肅說道,“恩裏克·伯納利斯死了,死於林克·格蘭德之手。”
“然後呢?”
裏弗斯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仿佛,恩裏克不曾在他手下做過事,也不曾和他起過內訌,激烈交戰。
“安托萬·希爾頓會長希望能得到您對於林克·格蘭德的處理意見。”
哈羅德有些意外裏弗斯的態度,但也沒表現出來,而是接著說道,“是打壓,是殺了,還是無視,全看您的想法。”
“哈!”
裏弗斯又嗤笑一聲,臉上神情轉冷,眼珠漸漸通紅,似有怒火噴出,“我的想法?我的想法就是讓安托萬·希爾頓去死!別以為我不知道,恩裏克是從誰那得知我的弱點的!”
哈羅德聞言,被狠狠震驚了一番。
話說,“新血互助會”內鬥氛圍這麽濃厚的嗎?
裏弗斯這時拖著沉重的腳鐐站起身,上身前傾,垂下頭俯視哈羅德。
一雙通紅似火的眼眸緊緊盯著哈羅德的雙眼,聲音越發沙啞,好似從聲帶裏硬擠出來的一樣:“回去告訴安托萬·希爾頓,別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等我出來,我會和他好好算算這一筆賬的!”
說完,裏弗斯轉身離開。
走到探視間的門口,裏弗斯又停下腳步,沒回頭,徑直說道:
“還有,你也不要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
真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想拿我當刀,對付那個林克·格蘭德嗎?
蠢貨,就是蠢貨!愚蠢至極!”
不得不說,被《怒火冥想法》反噬以後,欲火發泄一空,變回冷靜理智的裏弗斯·弗朗西斯才像是一個人物。
哈羅德·安德魯斯愣愣地坐在凳子上,許久沒回過神。
他不知道自己哪一點出了紕漏,語氣、表情甚至小動作,他都在鏡子麵前反複練習過的啊。
竟然被人一眼看穿了小心思。
哈羅德突然又想到,那五個家夥會不會也看穿了他的意圖?
不會壞了他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