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試探
五位仁兄能組團，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們的種種表現，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五個人的言行都顯得瘋瘋癲癲，憨憨傻傻。
容易被些微利益驅使，欺軟怕硬，認慫很快，似乎沒心沒肺沒腦子。
總之，一點也不像正兒八經的五等資質的天才。
林克卻不因此小覷他們。
一個人表現憨傻，可以，或許原生家庭條件不好，從小養成了這樣的性格。
兩個人表現憨傻，也行，存在這樣的巧合。
但五個人一起表現憨傻，不太可能，除非那裏麵有人的憨傻是裝出來的。
從頭到尾，和林克有過直接語言交流的，一直是同一個人。
這說明了什麽？
這說明了五個人之間是有明確分工或者座次排行的。
真正憨傻之人不會輕易認大哥，認了大哥就會認到底，死心塌地。
大哥說是什麽，就是什麽。
就算心裏有什麽意見，也隻會私下裏表達。
林克第一次接觸五位仁兄時，就發現，出頭對外發言的並不是真老大。
畢竟真老大一般都說一不二，怎麽會遇上什麽事就征求小弟的意見呢。
所以，林克合理猜測，五個人隻是出於或這或那的原因，抱團取暖。
沒有什麽大哥不大哥，大家都是大哥，地位平等。
有事一起商量，槍口共同對外。
隻不過對外懟到林克頭上時，反被教訓和威脅了一番。
若事情就此結束，倒也沒什麽。
今後不過多接觸即可。
惹不起躲得起。
但是，五位仁兄偏偏在林克的威脅下，坑了裏弗斯·弗朗西斯一筆魔石。
這下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而今不僅事發，還被人舉報，說與林克走得近。
“新血互助會”的會長，在自家一位副會長和一位骨幹成員落得一禁閉一死亡淒慘下場的情形下，必然要做些什麽事，來強調權威。
五位仁兄運氣不好，撞上了槍口，就挨了一頓胖揍。
這無疑大損五位仁兄的顏麵。
以五位仁兄平日表現出來的行事風格，完全做得出一些讓人大跌眼鏡的舉動。
比如找上林克，納頭便拜喊大哥，然後搖旗呐喊，鼓舞新拜的大哥去找回場子這樣的事。
基於很多因素，林克判斷，這是一次來自多方的多重試探。
首先是“新血互助會”的會長。
林克入學以後，就一直低調行事，埋頭學習。
哪怕被裏弗斯、恩裏克威脅恐嚇了，都沒做出報複性回應。
這般平靜持續了好幾周。
突然，某一天，會長被告知，自己的得力部下，副會長裏弗斯和骨幹恩裏克在林克的挑撥下出事了。
兩人內訌，決裂，大打出手。
一個被學院關了禁閉，後續懲罰未知；
一個被燒成殘廢，重傷難愈。
還沒過多久，燒成殘廢的報複不成，反被林克殺死了。
這由不得會長不多疑。
他可能會懷疑林克是否暗中加入了“新血互助會”的死對頭組織，也可能會懷疑林克會否強勢進入“新血互助會”爭權奪勢……
總之，不管會長懷疑什麽，他都有必要試探一二，看看能否試探出林克的心意。
這樣，會長才能決定針對林克的策略，是打，是拉，還是直接忽視。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
其次是五位仁兄。
幾次麵對他們，林克的表現都十分強勢，又是這一屆新血中第三個上報學院晉升消息的人，成績還好得不得了。
不像那個第一個上報學院晉升消息的家夥，後來在眾人奉承中變得飄飄然，期中考試連前二十都沒進。
五位仁兄本來扯著“新血互助會”的大旗，自身資質又很好，日子過得滋潤極了。
現在挨了會長一頓胖揍，繼續扯“新血互助會”的大旗是沒指望了。
他們資質再高，也是潛力。
潛力沒有兌現就始終還是潛力，就不是實力。
依靠自身目前的實力，不足以橫行同屆新血之中，百無禁忌，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所以，五位仁兄在某位有心人的提醒下，想到了扯林克的大旗。
畢竟在外人眼裏，林克也是個狠人中的猛人。
既能陰人，也敢殺人。
最後，就是那個給五位仁兄出主意的有心人了。
此人藏頭露尾，行跡詭異。
之前毫無針對林克的舉措，偏偏在考試成績公布以後，逮著機會就準備陰林克一把。
唆使五位仁兄投奔林克，絕對包藏禍心。
無論林克答不答應收下五位仁兄做小弟，對方的目的已經達到。
林克猜測，對方這是有意把他豎成靶子，讓更多的新血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至於後續，肯定會有。
林克思考了一番，覺得還是不能自亂陣腳，以靜製動，比較妥當。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
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隻要林克自己穩重自持，不出差錯，對方一招不成，十有八九還會出招。
對方做的越多，露出的馬腳也就越多。
屆時，林克就能順著蛛絲馬跡，揪出這個可能因為兩區大比之事而盯上了他的幕後之人。
“就這麽定了。”
林克拍拍手，將五位仁兄前來“投奔”之事思慮妥當，便不再糾結於此。
他徑直走進書房，取出入學以來記下的所有筆記。
從中篩選一番，林克挑出所有關於符文、巫術模型、長時間維持巫術模型、偽·本命巫術的內容。
實戰演練，林克受益極大，不止體現在偽·本命巫術的熟練度提升。
也讓林克產生了思考，如何進一步開發偽·本命巫術在日常生活、學術研究、戰鬥中的應用。
他有了一個較為模糊的設想。
這個設想是靈光一閃產生的，或許也是“菲利烏斯·弗立維的魔咒學天賦”在發揮作用吧。
那就是，可不可以在正常施法即將完成之時，嵌套一次或多次偽·本命巫術，以達成“雙重施法”乃至“多重施法”的效果。
以水盾術舉例。
林克今天演練的是“連續施法”，一麵水盾接著一麵水盾，連綿不絕。
沒演練的是“並列施法”，好幾麵水盾同時環繞，護衛周身。
而“雙重施法”，就是一麵水盾嵌入另一麵水盾，提高瞬時防禦強度。
這個設想，很值得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