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裏不歡迎你
人群散開。
隻見一清冷絕豔的女子疾步走來，她身著白衣，不染纖塵，好似月宮仙子謫落凡塵，氣質不俗。
“芸灀。”
“姐姐。”
看到這道身影，莫府諸人驚喜，便是始終沉默不言的莫蓧蓧，都是微笑著喊道。
莫家三位千金，眼前這位便是莫府大小姐，莫蓧蓧和莫婉兒的大姐，在皇城學府修行的莫芸灀。
“爹，娘，我回來了。”
莫芸灀回到莫府，麵帶笑容，可看向葉雲的目光，卻又瞬息恢複寒霜般清冷，“你以為你很強？”
葉雲不置可否。
早在莫芸灀入城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覺察到了，隻是沒什麽波瀾。
莫芸灀早年前往皇城學府，那時葉雲和莫蓧蓧不比現在的莫婉兒大多少，因此交集並不多，更別說多大交情。
不過看在莫芸灀是莫蓧蓧親姐的份上，有些事葉雲不予計較，否則就憑剛才那句怒問和此刻的態度，她焉能還站著。
“林家老祖雖是靈武，卻是依靠藥物破境，真實戰力在靈武一境屬墊底存在，甚至皇城十傑，都能以靈脈巔峰輕易敗之。”
莫芸灀清冷再道：“你現在做到的，林蒼也能做到，而且此次林蒼沒有歸來助戰，是因他在閉關衝擊靈武，一旦破境，便是十個林家老祖都非其敵。”
人群震顫。
林家老祖已是江陵城絕無僅有的靈武，絕對的第一人，沒想到放在帝國皇城，竟是如此不堪。
“這隻是林蒼一人，再以他在學府和皇城的人脈，即便其師尊不出麵，能借助的力量，也能輕易橫掃百個林家，現在你還覺得自己很強嗎？”莫芸灀清冷再道。
她神色淡漠，甚至帶著幾分厭惡，似在責怪葉雲狂妄無知，責怪其莽撞，讓局勢變得如此難解。
葉雲不語，隻輕輕一笑。
夏蟲不可語冰。
在莫芸灀看來，林蒼是難以匹敵的強敵威脅，但在他眼中，便是這世界都是塵埃，何況區區一個林蒼。
然世間螻蟻，怎知無敵仙帝的風采。
“芸灀，林蒼在皇城的成就當真如此可怕嗎？”
聽聞莫芸灀的話，柳雁秋滿臉擔憂，甚至有些驚惶恐懼，同時還狠狠瞪了眼葉雲，如莫芸灀一般，滿是責怪。
仿佛莫府如今的處境，都是拜葉雲所賜般，絲毫沒想過剛才若非葉雲歸來，莫府，此刻還能存在否？
“伯母不用擔心。”
這時，莫芸灀身邊有位青年微笑開口，“芸灀不久前闖過劍峰，已被我父親收為弟子，雖非親傳，但論地位，不輸林蒼多少，且有我在，林蒼也不敢做什麽，至少，一些宵小手段是不敢用的。”
說話間，青年還看了眼莫芸灀，眼中柔情似水，莫芸灀清冷絕豔的容顏上，竟閃過一抹微紅。
“芸灀，這位是？”莫問開口，諸人這才注意到，這位青年是隨莫芸灀一道而來的，剛才擔憂局勢，倒是未曾注意。
此刻細細打量。
此人一席青衣，腰間佩劍，器宇軒昂倒是一表人才，氣質頗為不凡。
“爹，娘，我來為您們介紹下。”
莫芸灀連忙介紹道：“顧塵風師兄，皇城十傑之一，皇城學府劍峰長老之子，未來可能會執掌劍峰。”
嘶！
此言一出，周遭諸人頓時倒吸涼氣。
莫芸灀的介紹很短，但每一句都是石破天驚，顫人心神。
皇城十傑，那是北鬥帝國當代最耀眼的天驕，且還是學府劍峰長老之子，未來甚至還有執掌劍峰的可能。
諸多身份集一身，其耀眼可想而知，非林蒼能比。
難怪有如此非凡氣質。
“芸灀，你忘了我還有個最重要的身份？”顧塵風看著莫芸灀微笑道。
眾人再驚。
難道這顧塵風還有更恐怖的身份？
莫芸灀聞言，本就微紅的臉頰，瞬間變得緋紅一片，卻又帶著無比燦爛的笑，和剛才予以葉雲的清冷截然不同。
“爹，娘，我和塵風在一起了。”莫芸灀牽起顧塵風的手，不用解釋，也用行動表明了兩人關係。
顧塵風也牽著莫芸灀的手，看著莫問和柳雁秋真誠道：“伯父伯母，我會真心待芸灀的，此生無論生死，不離不棄。”
“此次隨芸灀前來，是為解決林家之事，雖然局勢弄成這樣有些難處理，但有我在，林蒼休想對莫府不利。”
唉，林家可能白死了。
知曉顧塵風身份，以及和莫芸灀的關係後，人群心中都是暗歎，甚至某些有想法的人，此刻都是悄然低頭。
莫芸灀既然和顧塵風走到一起，這顧塵風就是莫府女婿，而他和葉雲不同。
皇城十傑之一，本身就不弱林蒼，且其父是一峰長老，而林蒼隻是拜師長老而已，一為子，一為弟子，差距不言而喻。
有顧塵風庇護莫府，林蒼想要報仇，難。
“都怪你。”
柳雁秋聞言大喜，怒斥葉雲後，滿麵笑容的看向顧塵風，和顏悅色的道：“塵風啊，芸灀這些年沒少給你添麻煩吧。”
一前一後的反差，簡直不要太明顯。
葉雲眸光銳利的看著柳雁秋，隻一瞬又恢複如常。
這柳雁秋還是一如既往的現實，在她眼中，他是廢物的認知已是根深蒂固，即便剛才碾殺林家，因莫芸灀的一番話，也被說的不過如此。
而顧塵風卻是帝國當代最耀眼的天驕，其身份背景不俗，這才是柳雁秋最想要的好女婿。
態度自是截然不同。
不過這些，葉雲不在意。
“娘，這怎麽能怪姐夫呢？”
葉雲不在意，莫婉兒卻不認同柳雁秋的話，“剛才若非姐夫歸來，我們肯定擋不住林家威壓，不管怎麽說，也是姐夫救了我們啊。”
“你懂什麽？”
柳雁秋看著莫婉兒，板起臉，“沒有他，莫府也能堅持到芸灀他們歸來，而且有塵風在，局勢隻會更簡單，更好處理。”
“他不是在救我們，而是在害我們，將我們莫府推向更艱險的處境。”
莫婉兒微怔，意外柳雁秋為何會這樣認為，隨後她便明白了。
“哪有那麽複雜。”
莫婉兒辯解道：“娘這般認為，無非是覺得大姐帶回的人有實力，有背景，能夠壓過林蒼罷了。”
“可娘是不是忽略了一點，姐夫如今變得如此厲害，是否有高人為師，而且姐夫敢毫無顧忌的覆滅林家，是否有足夠的底氣？”
柳雁秋微怔。
諸人都是猛然驚覺。
之前他們隻震駭葉雲的強橫，還有那狠辣果決的作風，卻是沒有細想因何有此蛻變，此刻聽聞莫婉兒這番話，不由猜想連篇。
要知道，三年前的葉雲真的很廢，若真有高人為師，該是何等之強，才能讓之如此蛻變。
一時間，諸多目光再度落在葉雲身上，都想知道葉雲這三年來，究竟經曆了什麽。
包括莫家諸人。
甚至莫蓧蓧的目光，都是有意無意的看了眼葉雲。
“姐夫，告訴他們，你師承何處？”莫婉兒看向葉雲道。
“這世間，無人能為我師。”葉雲笑著搖頭。
他明白莫婉兒的心意。
從開始的那聲姐夫，到此刻為他說話，想要他展現出非凡的背景，證明給大家，給莫府，給柳雁秋看。
這一切，都是在幫他。
他很感激。
不過他的師承，遠在仙界，莫說這小小江陵城，便是這世界，都無人聽聞，說出來有誰信？
“好大的口氣。”
顧塵風聞言冷哼，“莫非閣下已是涅槃之巔，俯瞰塵世間？”
怎樣的狂妄無知，才敢說出這番話來？
“何須生氣，不過是有些廢物偶遇機緣，忽然發現自己的世界變了，便沒了敬畏，不知天高地厚罷了。”莫芸灀安慰道。
在她看來，葉雲不過是偶遇機緣，擺脫了廢物本質，卻也僅此而已，卻敢狂妄不知天高地厚。
“沒錯。”
柳雁秋肯定道：“窮人偶得一筆意外財，改善處境就妄想富可敵國，可笑罷了，廢物亦是如此。”
“爹，娘，你們收拾下，我帶你們前往皇城。”莫芸灀不屑再理會葉雲，看向莫問和柳雁秋道。
“前往皇城？”柳雁秋不明所以。
“伯父伯母，這是我和芸灀的意思。”
顧塵風笑道：“聽芸灀說，二妹年已十八，已至學府招生最大年齡，今年務必要嚐試下，且此間事已至此，雖說有我震懾，林蒼不敢輕易出手，卻不得不防。”
莫芸灀接著道：“是啊娘，皇城學府是帝國最好的修行學府，不僅是二妹，小妹以後也要嚐試考核，隻有進入學府修行，未來才能不凡。”
“而且此間既已覆滅林家，不得不防林蒼狗急跳牆，皇城距此山高路遠，鞭長莫及，索性我們一家直接前往皇城，也好照應。”
柳雁秋頓時眼眸一亮。
隨即有些難為情，“好是好，可是以蓧蓧的天賦能通過學府考核嗎，而且我們對皇城不太了解，怕是很難落腳。”
顧塵風會意，當即笑道：“伯母不用擔心，二妹入學府的事我會安排，應該不難，至於莫府落腳皇城的事，那就更簡單了，我會安排妥當。”
“會不會太添麻煩了？”柳雁秋看著顧塵風笑問。
“伯母，這都是力所能及的事，哪有什麽麻煩。”顧塵風道。
柳雁秋頓時笑意更濃，越看越是喜歡，對顧塵風說不出的滿意。
“蓧蓧無需前往皇城學府，這世間，沒人能為她師，她的修行，我會親自指引。”這時，葉雲忽的開口。
他已認定莫蓧蓧，未來的仙帝之妻，仙帝宮主母，豈是這粒子世界能夠指教的，不過他的聲音，對莫府一些人來說，顯得有些不適時宜。
果然。
莫芸灀當即惱怒的看向葉雲，怒斥道：“你狂妄無知無所謂，大言不慚也沒人在意，但請你別在莫府門前瘋言瘋語，這裏不歡迎你。”
“還有，三年前既不辭而別，那就請你別再來打擾，莫府和蓧蓧，與你再無瓜葛，請便。”
逐客！
莫芸灀不留情麵。
“芸灀說的對，這裏不歡迎你，請你以後都別出現在我們視線中。”柳雁秋同樣厲聲喝斥。
她承認葉雲今非昔比，可稍有成就便如此狂妄，不計後果覆滅林家，不知所謂大言不慚，這般不懂敬畏，他日不知會闖出多大禍事。
這種人，是斷然不能有交集的。
何況三年前的所為，注定不可原諒。
“蓧蓧……”葉雲沒有理會柳雁秋母女，他看向莫蓧蓧，隻在意莫蓧蓧的態度。
“大姐，我願前往皇城學府。”然莫蓧蓧並未看向葉雲，隻是對莫芸灀說了聲，便轉身回莫府。
“看見了嗎，蓧蓧都不想理你，趕緊滾吧，這裏不歡迎你。”柳雁秋冷聲喝斥，然後笑容燦爛，“塵風，我們進去聊。”
顧塵風意氣風發的步入莫府，莫婉兒還想說什麽，莫問也站在原地，目光複雜的看著葉雲。
卻被柳雁秋強行拉了進去。
接著。
嘭！
莫府大門緊閉，隔葉雲於外。
孤單的身影，似有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