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靈劍反哺!

蘇讓自問此生被“美”震驚過的次數,不過三指之數。

第一次。

是初見楚霓裳時。

第二次。

是炎劍從那時空縫隙之中飛躍而出時。

第三次。

便就是眼前這回了。

思來想去。

似乎也隻有璀璨二字能形容頭頂出現的這一把仿佛擁有著世間最為純粹的顏色、最讓人僅僅看一眼終生都忘不了的劍!

所……

所以……

成……成功了?

蘇讓難以置信。

分明在印象中,自己就是失敗了啊!

右手不確定地伸出。

那由先前神異冰晶以及整個冰晶宮殿融合的冰藍的長劍,果真便有了反應。

劍身錚鳴。

發出比他之前聽到的那什麽琴帝彈奏出的無上琴音還要動聽的聲音。

沁人心脾。

嗖~~~

瀾劍像是優雅的公主,朝蘇讓緩緩而來,所過之處,仿佛那周圍的水都雀躍了似的。

劍尖與指尖觸碰。

下一秒。

一抹象征著靈魂的白芒在那裏亮起一個光點。

等光點消失。

蘇讓明顯感覺到,自己與之多了一份冥冥中的聯係,就和炎劍的一樣。

瀾劍俏皮地在蘇讓周身盤旋。

漂亮的冰藍尾焰美的不可方物。

飛饒了足足三圈,尾焰散落的冰藍光華落滿蘇讓軀體每一處。

隨即。

瀾劍竟也似炎劍那般漸漸消弭在天地間。

這一幕,蘇讓可太熟悉了。

這便是《帝書》帶給他的獨特進階方式。

靈劍反哺!

二話不說。

當即盤膝而坐,靜靜吸收起這瀾劍的“饋贈”。

很快。

蘇讓便如老僧入定,眼觀鼻鼻觀心,不發一言。

遠看。

就像是一座黑暗中的燈塔。

楚霓裳自是將這發生的一切看在眼底,麵色出奇的少了分她原有的傲然,反而多了一些欣慰。

或許是心情不錯。

她看了看旁邊蘇讓此前搬來的一堆雜物。

手一招。

一本《荒域錄》便落入手中,打算以此來消磨點時光。

正翻開書頁的第一麵。

“嗯?”

她輕咦一聲,隨後嘴角露出一絲不知是不屑還是好玩的神色。

身形下一秒便消失不見。

與之一同消失的,除了左手上的《荒域錄》外,還有一柄蘇讓小時候和玩伴們玩耍的木劍。

不。

與其說是木劍,倒不如說是一根隨意削出了一點點尖頭的木棍,甚至棍身還有點歪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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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插秧越遊越快。

雖然感知被壓製的還不如眼睛看的遠。

但是他冥冥中的那種感覺,愈發的強烈。

甚至強烈到,有一種讓自己覺得前方之物,能助自己一舉踏足到那靈玄之境的隊列裏!

再往下遊了百米後。

他眼睛微微睜大。

因為先前還是無盡黑暗的水底,此時出現了一抹冰藍的光!

而那冰藍的光就仿佛是世間最最美味的吃食似的。

僅是這麽遠遠地不鹹不淡地瞧了半眼。

整個泥丸宮大動。

全身每一寸肌膚都變得饑渴起來。

更加賣力的遊。

終於。

他距離那冰藍之光不過百米。

近距離看去,微微愕然。

因為那發出光芒的竟然是一個人?

嗯?

什麽鬼???

再近一些。

等等。

此人怎頗有些麵熟的感覺?

對了!

是蘇雲。

不!

準備點來說,應該是和蘇雲眉宇間微微有些相像的蘇讓!

對於蘇雲的情報,他可是一清二楚。

畢竟自己和蘇雲作為整個荒域之中最為頂尖的天才,豈有不知己知彼的道理?

越近。

他越是確認眼前的人就是蘇讓!

就是那個一言不合殺光蘇雲滿門上下的小子!

隻是沒想到。

他竟然也來到了這秘境。

而且看這模樣,大抵是得了什麽不得了的寶物!

有趣!

在確定是蘇讓之後,宋插秧本來還帶著一些警惕的心思,瞬間就煙消雲散。

畢竟一個玄者境的渣滓能有什麽威脅?

雖然不知道蘇雲為何能容忍其活到現在,但這一刻,便就是此人生命的終點!

要怪隻怪他命不好了!

而且,殺完之後,自己也還可以做一個順水人情。

想必,蘇雲定會對自己感恩戴德的吧!

想著的工夫。

他已然距離蘇讓不到三十米的距離,更加篤定蘇讓吞了重寶!

也不多說什麽。

悍然出手。

腳下一踩,那水底炸出一個坑,渾厚的玄力爆發出恐怖的力道,讓他哪怕是在水底,也有種如履平地的飄然。

行動間。

庚金劍符落入指尖。

宋插秧並不想有什麽意外發生。

哪怕能猜到在用出此等符籙後,自己臂膀上的斑紋定會鬆動。

但已然不重要了!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可是自己行走江湖的信條之一!

距離蘇讓不過十米。

他反手握著幻化出來的燙金長劍,瞅著脖頸的位置——

一劍斬出!

噌!

劍芒狠狠劃出。

但下一秒。

宋插秧卻愣住了。

因為如此近距離且如此凶狠迅猛的一劍,竟然空了?

更詭異的是。

那明明就在自己眼前的蘇讓,此刻出現在了三十米開外?

他是如何做到的?

剛剛甚至自己連半點玄力運轉的波動都沒有感受到啊,就那麽生生的閃爍開了?

不管了。

事已至此,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將其斬殺,把那吞掉的重寶給奪過來才行!

正當宋插秧準備再次發動衝擊的時候。

嘩啦~~~

一道微乎其微的聲音在腦後微微響起。

很輕。

也很脆。

本來沒有什麽,甚至還不及尋常的蟲鳴。

但!

這可是水底啊!

猛然回頭間,便看到一個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身後,一邊拿著一根破木棍,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手裏的書,絲毫沒有正眼瞧自己一下。

而剛才那聲音正是翻動書頁時的動靜。

宋插秧雖然也被驚豔到,但他可不覺得這個美豔女子是什麽善茬!

何況還是在這等絕佳的殺人越貨的地方?

“你是誰?”

“我是誰?”

楚霓裳輕輕合上書頁,看了一眼遠處的蘇讓,麵帶笑意地回道:“這麽多年,除了那家夥一開始敢這麽不敬的問本帝之外,你是第二個。”

“帝?”

宋插秧聽之狂笑:“故弄玄虛之輩,也敢稱帝?”

說著。

他眼中露出一絲狠辣,畢竟當務之急可是奪寶,哪有那麽多時間和這女人在這消磨?

況且。

這麽些許的時間,自己早就感知了數次,此女身上毫無波動,約莫就是那小子收的一個豔鬼而已。

也不磨嘰。

一劍就刺了去。

“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你說的那個本事了!”

“唉……”

楚霓裳自顧自地發出一聲歎息,輕輕揚了揚手中蘇讓兒時玩耍的木劍,喃喃道:“既然如此,那本帝便賜你一場讓你心甘情願的死法吧。”

“哼!大言不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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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

秋風湖。

天未見曉,唯獨湖心的秘境入口格外的亮眼。

坐鎮於此的春風劍聖周郢讓來回巡邏的府兵心安的同時,眼中也都流露出敬重的神色。

畢竟。

這位大能,那可是傳說中的人物啊。

就快破曉的夜空,仍是星羅密布。

突然。

一道流光劃過。

周郢似是察覺到什麽,緩緩睜眼,對著身側的黑暗,說道:“閣下,不若就現身吧。”

果真。

那黑暗之中便有一個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羊皮裘、破氈帽、一根包漿了的竹棍。

“想不到兩個甲子不見,再見之時竟是如此光景,歲月當真如那東逝水啊。”

周郢聽聲見人,隨即大驚。

哪裏還有什麽高人風範?

忙不迭的起身,趕忙抱拳作揖:“弟子周郢,拜見先生。”

老乞丐揚了揚手,直接席地而坐,沒有半點嫌棄的意思:“你啊,你啊,還是這麽的喜歡做些禮數,殊不知,小老兒我最煩的就是這些繁文縟節。”

周郢抱拳不敢送,腰身更低了些許:“弟子謹遵教誨。”

“停停停。”

老乞丐做一個“打住”的手勢,說道:“你我可曾有過拜師之禮?”

“沒有。”

“那你這般作態是作甚?來來來,坐下來,陪小老兒我嘮嘮。”

“是。”

“誒?……你!”老乞丐無奈地笑笑:“罷了罷了,且隨你吧。”

周郢坐下,麵色帶著一絲拘謹:“不知先生,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老乞丐淡笑:“怎麽?無事小老兒便不能來了?”

“能來,能來。”

“不過,的確是有一事相求。”

周郢大驚,連忙就要起身彎腰拱手,不過被老乞丐給按了回去:“怎麽?一聽老頭子我有事,你就慌了?”

“不,不是。”

周郢連連解釋:“先生之事便是弟子之事,即便千難萬難,也在所不辭,若不是先生曾賜下《春風劍法》,我周郢這輩子恐怕都無緣大道,此等大恩,又豈敢得先生一個‘求’字?”

“哈哈哈,好!既然你如此之說,那我也不賣關子了,無論如何,明日你不得出手對付一個叫做蘇讓的家夥!”

“蘇讓?你是說……”

“沒錯,便是宋孤獨想要對付的那小子。”

“先生,你是否太高看那小子了,對付他,根本不用我出手。”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這……”

周郢遲疑,因為他難以想象一個玄者境小子竟然能被眼前這位如此看重,難不成那小子有可以對抗整個城主府的實力不成?如若不然,又豈會專程讓自己不出手?

要是自己答應不出手,宋孤獨會不會有危險?

對於宋孤獨,自己一直將其當作生死莫逆之交,又怎會看其有危險而視若無睹?

但……這一邊又是改變了自己人生道路的最最重要的人,沒有之一,假使不曾有那授藝之恩,鬼知道自己現如今是何等模樣。

想著。

陷入了兩難。

見周郢猶豫,老乞丐也不多言,身形緩緩消散在夜色下。

“先……”

周郢大急,伸手想挽留,但已經晚了。

良久。

他遙望遠處宋孤獨的樓宇,目光複雜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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