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離別
“你這是何意？”
“我是何意，想必蘇雲老弟你比我要清楚吧。”
“你，威脅我？”
“哈哈哈，你我同日上山，情誼深重，何來的威脅一說？我隻是好心提醒你罷了，那何羽的死，你可是要負主要責任的！若不是你沒有告訴我實情，他又怎會被蘇讓身邊的高人所擊殺？你該不會覺得一個玄者九境的小子可以在方鋤田和何羽二人的夾擊下安然無恙吧。”
“高人？”
亭台之中，蘇雲微微皺眉，突然想起了此前趙大師傳音之時的確提到了一嘴，隻是被自己忽略掉了。
如此的話，難怪那蘇讓竟可以如此囂張跋扈！
想著，
他看向鄭程：“此事的確是我有所疏忽，說吧，你想要什麽。”
“哈哈哈，知我者，唯你蘇雲老弟啊！那我就明說了，我要你把《無相水意訣》的第一式予我！”
“這不可能！”
“那你的仇，還報不報了？”
“……”
“不著急，我有的是時間等蘇雲老弟你的回複，告辭。”
“等等。”
“哦？這麽快就想好了？”
“我可以予你，但蘇讓，必須死！不惜一切代價！！！如若不然，你也知道，我若要殺你，你攔不住！”
“哈哈哈，既然蘇雲老弟如此爽快，你放心便好，我會親自出馬的！”
等鄭程拿了刻有《無相水意訣》第一式的玉簡如願離開後。
蘇雲手中抓著何羽碎裂的本命玉牌也化為齏粉！
右手朝湖心一展。
唰！
隻見湖底瞬間飛躍出一把幽藍長劍來。
握劍。
豎劈！
轟隆隆！
整個湖水被劍氣硬生生劈成兩半！
這還不夠！
提劍飛出！
狀若瘋魔！
恐怖的劍氣在這片天地隨意肆虐。
發泄著蘇風心中難以磨滅的戾氣。
足足把玄力耗了個空。
直到手中驚濤劍脫離掌控重歸湖底，有些力竭的蘇雲這才躺在湖畔大口呼吸起來。
而那明明被他破壞的有些不堪入目的場麵，不知何時竟已然恢複如初了。
心中的戾氣並沒有因此而發泄出去。
反而是這如初的湖麵讓他有種被畫地為牢的桎梏感。
淩師說過，什麽時候能真正一劍破掉這問劍湖水讓其再無複原的可能，那便才算是正式踏足那靈玄之境。
可……
談何容易？
自己雖然摸到了靈玄的一些門檻，但終究還差上半步，也正是這半步，竟好似天塹一般，讓自己逗留了數年而不得寸進。
對於蘇讓，不是沒有想過親自將其手刃。
但每每念及父親的麵龐。
那心中的恨意就止不住的流淌而出，唯有殺之而後快。
如若不然，也不會答應下鄭程的無禮要求了。
畢竟私傳功法，那可是學院的大忌，更何況還是最頂級的《無相水意訣》！
雖隻是一式，但學院的怒火，絕不是自己能夠承受的！
想著。
蘇雲重新爬了起來，已然有些力竭的他，服下一枚補充玄力的丹藥後，手心竟再次朝湖中一展！
不入靈玄不下山！
那便早日入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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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穀幽蘭，藥香盤旋。
守穀小廝看著眼前白衣少年遞來的令牌，原本慵懶的神色頓時變的鄭重，當即一拱手便飛也似的往穀內跑去。
不一會兒，
小廝便領著一位腰背佝僂，身著素衫的老人健步如飛地匆匆趕來。
“先生，持藥王令的便是他們二人。”
被喚作先生之稱的老者，打量了蘇讓一眼，隨後便整個被蘇萌兒吸引了目光去。
“咦？”
老者口中輕疑一聲，隨後便也不管什麽繁文縟節，竟直接一把扣住了蘇萌兒的手腕。
蘇萌兒一驚，下意識的就想要掙脫。
蘇讓也有些驚覺，玄力瞬間激**起來。
眼尖的小廝趕忙替自己這位輩分高到不能再高的長輩幫腔解釋：“二位莫驚，先生是在切脈。”
聞言，
蘇讓和妹妹這才安定下來。
時間過的飛快。
轉眼便去半個時辰。
來往尋醫的人也不覺得奇怪，這等場麵顯然時有發生。
當然。
這可就苦了蘇萌兒，本就體弱的她，此時也隻能繼續咬著牙強行站著。
蘇讓心疼但也曉得此刻不能打擾。
在又過了一刻鍾的時候，老人也終於鬆開了手。
不過那眉眼卻是緊鎖。
思忖一二，老者看著蘇讓兄妹二人，終於開口說話了。
“既然你們持藥王令上門，那老夫便也不會壞了穀中聲譽，自會按照規矩全力醫治，不過醜話卻是要說在前頭，無論何種方法，即便醫聖在世，但最終也逃不過香消玉殞的下場，簡言之，無法可醫，無藥可救。”
“依照穀規，隻有持藥王令的人，才可以在穀中長期逗留，屆時不論何種江湖紛爭，隻要不離穀，我們全穀上下便會全力保障其安危，直到病除或是死亡！而其他無病之人，卻是要留步於穀外的。”
“若是二位不嫌耽誤最後這寶貴的相聚時間的話，那這小丫頭便與老夫一同入穀吧。”
言語完，
老者竟不再多說什麽，而是背過身去走遠一些，顯然是給蘇讓二人最後決斷的時間。
蘇萌兒在來時便有了想法，但當真的要分離的時候，麵上卻仍止不住地湧出不舍。
蘇讓微笑著揉揉蘇萌兒的頭發，柔聲道：“萌兒，你在穀中等我，哥保證，很快就會回來接你的。”
蘇萌兒用力地點點頭，最後有些病容的小臉上努力擠出一絲如孩童時跟在哥哥身後無憂無慮玩耍的燦爛微笑：“嗯呢！那哥你要保重，萌兒也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等哥回來的。”
穀口揮別。
最是離殤。
蘇讓駐足許久，直到蘇萌兒有些弱不禁風的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在視野盡頭，這才轉身離開。
離別，
有時候來的總是那麽的令人猝不及防，但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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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的奔波。
近乎千裏的路，
被少年一步步丈量。
終於。
被晚霞包裹的城郭，輪廓已然清晰可見。
遙望城內。
萬家燈火起。
離的近了。
蘇讓心中也不由地生起了一絲讚歎。
單是那城牆便不下十米高，那寬度更是誇張，至少左右相望，看不到邊。
城上有衛兵。
城下有軍士。
哪怕此時已至傍晚，但進進出出的行人，仍舊不絕。
經過一番盤查。
蘇讓總算進到了夢寐以求的——太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