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蜀中，泗州城
直插大梁城？林牧一語驚四座。
“世子殿下，此事萬萬不可。”李牧歌第一個站出來反駁，“如今義父正欲北上與各藩王交戰，如果我們進攻大梁，徹底與皇室翻臉，勢必會使西涼軍腹背受敵。”
李牧歌話音剛落，最好戰的林風雪也上前一步，行禮回道：“末將可以理解世子殿下現在的心情，但是此時兵進大梁，絕非良機。”
林牧啞然，這家夥是認為自己想向林猛證明自己，所以才要進攻大梁嗎？
“齊將軍、趙將軍、杜將軍，你們三位怎麽看？”
齊茂陽直接裝死不說話，反正已經有人反對了，自己隻要不表態讚成，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趙建東也沒明說，隻是不鹹不淡地回了句謹聽世子殿下令，一句話把鍋甩得幹幹淨淨。
最後到杜如是的時候，林牧本不抱什麽希望了，結果卻著實讓他驚喜了一把。
“世子殿下，直取大梁未嚐不可，兵法雲，兵者，詭道也。所以我們應該想的不是要不要攻大梁，而是以什麽理由，用什麽方法進攻大梁。”
杜如是謀士出身，早先是林猛麾下僅次於老天師的第二謀士。
老天師擅陽謀，雖是善用計策，但卻光明磊落。
杜如是擅陰謀，出其不意，不擇手段，如今林風雪風字營中，被稱為毒士冷瑜，就是他的學生。
“杜將軍意欲何為？”林牧眼睛放光了，沒想到在這個禮樂還未崩壞的世界，還有如此人才。
“在下以為，應當依據大帥之動向，大帥正在與哪位藩王交戰，我軍就扮作那位藩王的軍隊進攻大梁。
交戰後我軍觸之即撤，如此將禍水東引，大帥亦可坐收漁翁之利。”杜如是簡要地說道。
隻是話音剛落，先前還在裝死的齊茂陽坐不住了：“世子殿下，此計不可，我西涼軍軍威冠絕天下，假借他人之名，成何體統！”
“齊將軍稍安勿躁，且讓杜將軍把話說完。”林牧衝齊茂陽擺擺手，示意他先坐下。
杜如是繼續說道：“此計雖是假借他人之名，但目的並不在攻伐，而是牽製，因此我軍接下來的部署應當是以大梁城周邊為核心活動區域。
平時多在外圍攻伐，占領周邊城鎮為首要目的，一旦大帥那邊交戰，我軍隻需派出小股軍隊襲擾大梁城即可。
假以時日，北方被大帥平定，而大梁城也早在我軍肅清下變成一座古城，兩軍合圍收取大梁，即可一統北方，以此根基渡江而戰，勝算頗大。”
“各位將軍可聽懂杜將軍之布局？”林牧問道。
幾位將軍點頭，齊茂陽愣了一會兒也是點了點頭：“不愧是你啊，老杜，你這腦瓜子是怎麽長的？”
杜如是隻是笑笑，並沒有接話，林牧則是從懷裏抽出一本兵法遞給齊茂陽：“齊將軍，多讀書，讀好書。”
齊茂陽點頭應是，紅著臉接過兵書。
“臨行前我已經安排王武陽趕製各藩王大旗了，三五日應該就能送到，這段時間先把斥候都撒出去，我要先去一趟蜀中，你們就在此地不要走動，等我回來。”
李牧歌沒什麽意見，倒是四位將軍炸開了鍋。
“世子殿下，身為軍中主帥，怎麽擅離軍營？”四位將軍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什麽話，什麽叫擅離軍營！我這是要去拜訪蜀王，看有沒有可能先拉個盟友。”林牧麵不改色心不跳。
確實也多少有些拉盟友的想法，但是此次蜀中之行，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看看能不能挖掘出幾個人才。
“世子殿下，軍中不可一日無帥，此事末將前去便可。”趙建東開口，試圖打消林牧的念頭。
“此事一定，無需多議，若無其他事宜，本殿下要即刻起程。”林牧大手一揮，心意已決。
不多時，林牧獨自一人駕著馬車離開軍營，隻是暗地裏，不知道多少哨子正默默關注著林牧的一舉一動。
從函穀關到蜀中的泗州城，不過兩個時辰路程，等林牧抵達泗州城外時，卻已是第二天晌午。
“這群家夥還真難纏啊，甩都甩不掉。”
昨天剛走沒幾步，林牧就發現了身後尾隨的人影，不用想也知道是幾位將軍安排暗中保護的。
雖然知道這幾人沒有惡意，但身後跟著幾條尾巴還是不那麽舒服，於是帶著這幾人在山林中繞了整整一個晚上，這才給甩了個幹淨。
確定沒有人跟著後，林牧起身一躍，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揉了揉雙腿，林牧終於光明正大地站在眾人麵前。
裝了一點多的瘸子，都快不會走路了。
林牧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慢悠悠地走進泗州城。
泗州城是蜀中的邊陲小城，毗鄰西涼，遠離中原，也是得益於這相對偏僻的地理位置，這才沒有陷入戰火之中。
“公子看上去不是本地人啊，這兵荒馬亂的世道，公子前來所為何事？”城門口一個守衛攔住了林牧。
“軍爺，在下乃是商人，從西涼而來，路經此地，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麽生意做。”林牧回道。
守衛見林牧麵無異樣，簡單登記在冊後，就放林牧進去了。
自從穿越過來，這一年多快兩年的時間，林牧不是窩在通寶樓裏上課，就是待在林王府上，唯一一次出門還是靜水縣那次。
眼前的一切對於林牧來說十分新奇，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對街邊的叫賣的東西充滿了好奇。
一條街還沒逛完，林牧的手上，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已經快拿不下了。
“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行至一間客棧，門前攬客的店小二喊了一聲。
望月樓，聽名字就很豪華，時至晌午，林牧從昨天到現在水米未進，剛剛雖是吃了些路邊零食，不過還是有些餓。
“上房一間，酒席一桌，你看著安排吧。”說著，林牧隨手扔給店小二一塊兒銀子，“不夠再給，多了就當是賞你的了。”
店小二接過銀子一掂量，少說二十兩，當即樂得合不攏嘴：“夠了夠了，公子隨我來！”
等到林牧上了樓，李牧歌和林風雪也進了這家酒樓。
“剛剛那人是世子殿下嗎？”林風雪壓低聲音問道。
“應該是吧，世子殿下，隱忍得很深啊。”李牧歌回道，隻是話語之間似乎並沒有太多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