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結拜
比武台下其他弟子同樣目不轉睛。
他們中絕大部分未曾見過大悲劍，但是一看宗主和長老驚駭的神色，就知道薑夢瑤這一劍絕對非同凡響。
但同時，既然薑夢瑤有底牌，那麽薑梨呢？同樣是老祖教出來的弟子，薑梨總不會就沒有後手吧？
這份期待，在眾弟子心中悄然滋生，猶如火焰般燃燒。
與薑夢瑤麵對麵的薑梨，臉色卻是唰的一下白了。
沒有親身麵對過天階武技的人，永遠想象不出天階武技有多厲害。
在外人看起來，大悲劍隻是氣勢強一點，但落在薑梨眼中，刺過來的劍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茫茫的無邊際的黑暗，鋪天蓋地，什麽都沒有，隻有微弱的哭聲延綿不絕。
風清揚瞧著薑梨一動不動，似乎放棄了抵抗，頓時喜上眉梢。
這代表著薑梨已經徹底陷落於大悲劍之下。
葉雲蘇也不複之前輕鬆，這一招，他當時已經看破了，但是他並沒有教薑梨如何破解，這個小丫頭能否贏，他也沒有十足把握。
劍尖閃爍著寒光，薑夢瑤的攻擊即將降臨。
全場氣氛瞬間凝固，所有人的呼吸都幾乎停滯。
“難道真的要輸了嗎？”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薑梨想起了與葉雲蘇在瀑布下的那段時光，水花的衝擊讓她心境寧靜如水。又想起了葉雲蘇揮出的那一劍，那一劍的深邃與玄妙，讓她思索了整整兩天，卻依然無法找到破解的方法。
而現在，麵對薑夢瑤的劍尖，她忽然覺得，那一劍的奧秘似乎有所啟示。
刺啦~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瞬間劃破了周圍的寧靜，眾人的心跳瞬間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薑梨身形微動，手中的長劍與薑夢瑤的劍激烈碰撞，迸發出耀眼的火花，火花四濺，如同夜空中的流星，璀璨奪目，令人目不暇接。
薑夢瑤見到薑梨竟然掙脫束縛，大驚失色。
薑梨看準時間，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將長劍向前一推，瞬息之間，戰場情勢逆轉。
等眾人反應過來之時。
明晃晃的長劍已經橫亙在薑夢瑤的脖子上。
現場的氣氛瞬間凝固，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
“這...這怎麽可能？”
“我...我剛才還以為聖女已經穩操勝券了呢。”
“難道說，薑梨的天賦其實更為出眾，所以在祖師的指導下，她的進步竟然遠超聖女？”
眾人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充滿了不可思議和震驚。
直到宗主薑長風宣布薑梨獲勝，依舊有許多人茫然一片，伴隨而來的，是一片鬼哭狼嚎之聲。
薑長風冷眼旁觀，心中早已洞悉眾人的想法。即便是他自己，先前對薑夢瑤抱有極大信心，如今也不得不麵對虧損的事實，心中如同被割了一刀般的痛。
祖師啊，您總是倡導清淨無為，可為何總是這般讓我心痛不已？
這個念頭在薑長風腦海中一閃而過，突然，他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主意。
“夠了，都給我安靜！”他大聲喝止，目光如電：“與其在這裏哭天搶地，不如好好反思一下，為何她們能有如此巨大的進步！”
場下宗門弟子聞言，腦子快的立刻明白了宗主的意思。
既然薑梨能在祖師庇佑下取得如此成就，那麽他們是否也能從中找到突破自我的契機？一時間，整個場麵變得鴉雀無聲，每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過這些風清揚是沒看到了。
薑梨掙脫束縛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輸了。
死死盯著葉雲蘇，風清揚忽然爆發出強橫的氣勢：“你到底是誰？”
“葉雲蘇。”
“不，你不是。”
事實上，在見識了葉雲蘇的可怕之後，風清揚就留了個心眼。
他秘密派人調查葉雲蘇的底細，結果發現，自出生以來，葉雲蘇都隻不過是個資質平平的普通宗門弟子而已，直到那一次，葉雲蘇強行攻擊薑夢瑤後，才有了變化。
而那場對決，葉雲蘇自己也付出了重傷的代價。
這不得不讓風清揚懷疑，眼前之人，是否被奪舍了？
葉雲蘇看到對方咄咄逼人的態度，倒是並不意外。
自那日蘇醒之後，葉雲蘇就從沒掩飾過自己的異常，眼前之人好歹也是一宗祖師，怎麽會看不出他的怪異？
隻是麵對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是前世記憶覺醒還是奪舍？
葉雲蘇自己都不知道。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半個時辰。
最終，風清揚選擇了退讓，撤去了身上的氣勢。
其實，他早就有過這樣的念頭：知道了答案又能怎樣？
即便葉雲蘇真的被人奪舍，對長河劍宗來說，也隻不過是一個內門弟子的失去。他們真的有必要為了一個內門弟子，去招惹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存在嗎？
長歎一聲，風清揚道：“我不管你是誰，但你必須保證，不得損害我長河劍宗。”
“我從沒有這等心思。”葉雲蘇說道。
“那就好。”
風清揚忽然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隻野雞，萬道劍氣淩空而現。那野雞在劍氣中翻滾，羽毛紛紛揚揚地飄落，不一會兒，便已經光禿禿
風清揚輕輕張口，一股無形的熱浪瞬間席卷，野雞瞬間熟透
“我答應了要認你做大哥，賭約作數。”
葉雲蘇瞅了一眼那野公雞，心中覺得有些好笑，風老頭雖然說得好聽，但這一手幾乎把他領會的劍意展現得淋漓盡致，看似是為了除去雞毛，何嚐沒有警告他的意思？
“今蒼天在上，我風清揚，欲和葉雲蘇結為兄弟，認他做大哥，從此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禍相依，患難相扶。外人亂我兄弟者，必殺之！兄弟亂我兄弟者，必殺之！天地作證，山河為盟，有違此誓，地滅天誅！”
“今蒼天在上，我葉雲蘇......”
兩人結拜完成後。
葉雲蘇笑著道：“賢弟。”
風清揚這個平日裏無拘無束的老小子，竟也罕見臉紅，但既然結拜已成，他不認也得認，隻得小聲說一句：“大哥。”
“好，以後大哥罩著你。”
風清揚白眉一瞪，立刻想要反駁。
然而葉雲蘇接下來的舉動超乎了他的意料。
隻見葉雲蘇忽然揮出一劍，這一劍看似平平無奇，然而當劍鋒劃過的瞬間，風清揚卻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這感覺就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股即將噴湧而出的力量讓他心跳加速，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轟！”
劍氣如虹，猛然撞擊在巨石之上，一時間，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徹天地。
“這......這是劍心？”
風清揚驚愕之下，雙目圓瞪，滿臉不可置信。
下一刻，他身形如風，瞬間消失在原地，隻留下一道殘影。再出現時，他已手握起碎裂的石頭，急匆匆地返回了自己的洞府。
葉雲蘇微微一笑。
這一劍，早就想送給這個帶給自己不少歡樂的老頭了，結拜隻是一個借口。
他對結拜這種事情並不在意，世間多少親兄弟骨肉相殘，誓言這種東西，隻能束縛那些願意被束縛的人。
他希望風清揚是。
若不是，也沒什麽。
“話說回來，我這修為該提一提啊，這一劍揮出去，真累。”
葉雲蘇琢磨著，既然風清揚已經點明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那思過崖的靈氣他也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吸收了。
至於鬧出動靜，就推給風老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