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精神
來到思過崖頂。
今日這裏風聲呼嘯，如刀割般淩厲。
葉雲蘇身處崖邊，一襲青衣隨風而動，雙手合十，指尖微動，隨即便開始運轉《自在劍經》。
周圍的空氣仿佛被這股力量牽引，開始急速旋轉，形成一個個微小的氣旋。
若此刻有劍道高手見到這一幕，便會發覺，葉雲蘇看似沒有動作，實則他的身體在劍氣中若隱若現，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
隨著劍氣的不斷匯聚，思過崖上的靈氣也開始變得狂暴起來，瘋狂匯聚。
正在往思過崖上趕的眾多弟子齊齊愣住。
接著，便是一陣鬼哭狼嚎！
“快、快逃！”
“不要擠我，發生地震了！”
“瑪德，不要擋路！”
這一刻，整座思過崖都在顫抖。
而葉雲蘇卻穩穩地坐在崖頂，仿佛與整個世界隔絕，巋然不動。
大地顫抖著把餘波傳到宗門各處，無數弟子開始惶恐，就連平日裏沉穩自若的長老們也惴惴不安，以為是有妖魔出世。
宗主薑長風更是滿臉嚴肅。
他跪在祖師像前，誠懇道：“各位祖師保佑，宗門後輩薑長風，欲執鎮宗寶劍，降妖伏魔，若身隕落，無愧宗門。”
說罷，化作一道流光，飛往思過崖而去。
而就在這時，葉雲蘇緩緩停止功法運轉。
有些無奈的放棄繼續運轉《自在劍經》。
“這門功法實在是太霸道了，我本以為最多吸收整個思過崖的靈氣，沒有想到，就這麽短短一瞬間，整個宗門的靈氣全部被我吸收。”
此時，薑長風趕到了思過崖頂。
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
他本以為會見到風清揚老祖和妖魔對戰的畫麵，結果發現，除了盤坐著發呆的葉雲蘇，其餘就隻有呼嘯的寒風了。
“葉雲蘇，你再此作甚？這裏發生了什麽？”
“我也不知道啊，就忽然間思過崖地震，我當時剛好在這修煉。”
“地震？難不成真是一次自然意外？”
環顧四周，薑長風陷入了沉思，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他完全沒有將眼前的葉雲蘇看作罪魁禍首，畢竟這隻是一個煉氣九重的普通弟子罷了。
“咦，你修為怎麽還倒退了？”
葉雲蘇道：“走火入魔。”
薑長風頓時愣住了，上一次見到他和祖師在一起，還以為他得到了祖師的青睞，修為大漲呢，沒想到這次仔細觀察後，才發現修為不進反退，
這讓他不由得思考，自己關他禁閉三年，是否有點過分了？
“那個......雲蘇，這件事是宗門考慮不周，不如這樣，我立刻解除你的禁閉，下山去吧。”
“不了，我很喜歡這裏，雖然這裏比較簡陋。”
薑長風嘴角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思過崖，祖師隱居修行的地方，靈氣雖非世間頂級，卻也算得上是一塊修煉寶地。這小子，竟然還嫌棄簡陋？
想到這，薑長風頓時不想和葉雲蘇聊天了，一個眨眼，回到了宗主大殿。
迎麵便有一個弟子急匆匆地趕來。
“宗主，不好了，思過崖下，您養的靈蛇鯉暈死了數百條！”
“日！我要殺你全家！！！”
那弟子立刻喊道：“宗主，我是您收養的孤兒啊。”
薑長風怒火攻心，直接昏了過去。
......
另一邊，葉雲蘇算是放下心來。
動靜鬧得這麽大，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有些心虛。
不過，他此行的目的已然達成。體內已經吸納了長河劍宗所有的靈氣，接下來的任務便是將這些靈氣逐步精煉。葉雲蘇粗略估算了一下，完成全部的精煉過程，大約需要十天的時間。
“繼續吸收靈氣就算了，我還是乖乖地種靈植吧。”
扛起鋤頭，葉雲蘇來到了自己的種植園。
把鋤頭扔到一邊，一揮手。
刹那間，仿佛從另一個維度中抽取出的青綠霧氣憑空凝聚，逐漸彌漫開來。
細雨般的綠色水珠從霧氣中滴落，每一滴都仿佛蘊含著生命的力量。
這是《本草精華》所記載的秘術。
修士體內的靈氣，經過獨特的轉換，化作這場滋潤萬物的靈雨。此靈雨能夠促進靈植快速增長，而且經過靈雨滋潤後的靈植藥效更好。
具體的增長效果依賴於修士體內靈氣的精純程度。
以葉雲蘇此刻的靈氣精純程度來看，也就大概提升了不到百倍。
“唉，真慢。”
他輕輕一揮手中的劍氣，雜草如同被剪刀剪斷般紛紛倒下，這過程便完了。
當扛起鋤頭準備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月明星稀。
可惜風老頭閉關了，不然的話，回去還能聊會天再睡。
記得有一次，風清揚問：“為什麽其他人培育靈草的時候，不帶鋤頭呢？”
葉雲蘇說：“生活需要儀式感。”
......
葉雲蘇吸收靈氣所造成的動靜最終還是影響了他本來的生活。
短短數日，謠言四起，宗門內弟子們紛紛猜測——祖師爺終於突破了！
思過崖向來平靜，何以突然地動山搖？
掌門親自探查後，嚴守消息，隻字不提。
這肯定是因為祖師突破，保留底牌啊！
再加上薑梨和薑夢瑤這幾天的驚人提升，思過崖火了。
長河劍宗幾乎所有弟子，每天第一件事都是來思過崖逛一逛，嘴裏還不停念叨著‘祖師好帥’、‘我好慘，需要祖師’之類的異常難懂的話。
更讓葉雲蘇難以理解的是。
那些弟子異常積極也就算了，一個個白胡子長老也來湊什麽熱鬧？
尤其是搞靈藥培育或者煉藥的，找不到祖師就到處亂逛。
逛到了葉雲蘇麵前，開口就是說。
“雲蘇啊，培育靈藥還有那麽一丟丟天賦啊，要不跟我學學，宗門內哪個不知道我和藹可親？”
“雲蘇啊，我看你挺用功培育靈草哈，來幫我也打理藥園子唄？”
葉雲蘇煩不勝煩。
無奈之下，這麽久以來，他第一次離開思過崖，前往宗主大殿。
剛走到大殿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薑長風的聲音，似乎在和薑梨、薑夢瑤說著什麽。
葉雲蘇略有些好奇地湊近了一些，想聽個明白。
“梨兒，夢瑤，在這大爭之世，不進反退！”
“人人都在努力，都在進步。若是你停滯不前，那實際上就是退步了。因為別人都在前進，而你卻在原地踏步，這豈不是相當於你在後退嗎？”
“你們要堅定信心。”
“來，跟我念，我們都是一麵牆，守著宗門向前扛。”
“念啊，跟我念，我們都是一麵牆，守著宗門向前扛。”
葉雲蘇站在門外好一會兒，才聽到兩聲輕微的聲音。
“我們......都是一麵牆......守著宗門......向前扛。”
“沒有精神！”
薑長風說道：“大聲念，我們都是一麵牆，守著宗門......”
哐當~
葉雲蘇聽得入神，沒注意到身子已經貼著門，把門擠開了。
看著呆滯的三人，葉雲蘇也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摸了摸自己的頭道：“好，很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