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說的

沈四風單手揪著張天宇的頭發,將張天宇拉高半個身位。

看向觀眾席時,沈四風的眼中滿是玩味。

這似乎就是在說:

得罪我沈家的人,都會是這個下場。

這時,偏遠的角落響起一道質疑聲。

“這是故意傷人!對手明明已經早就沒有還手能力,比試已經結束,為什麽還要繼續傷人!大夥說對不對!今天是受傷的是場上那人,明天就會輪到我們!”

“說得對,這就是故意傷人,違反規則!”

有一人帶頭打開這個話題的口子,觀眾席一下子沸騰,接連有人出口斥責沈四風。

他們真的害怕下一個輪到的人會是自己。

“不,我沒有違反規則,他沒喊投降,我怎麽確認他不會選擇反撲,沒喊出投降,比試就不算結束。”

沈四風對著觀眾席上的眾人露出挑釁的嘴臉,眼中盡顯輕蔑。

在沈四風回話的同時,沈四風的狗腿子幫忙一同辯解起來:

“沈師兄說得沒錯,說不定那人是裝的呢,保不準什麽時候就發動偷襲。”

“沈師兄這是謹慎,再說了,對手的確沒有能說出有些。”

很快,一道響亮且沉穩的聲音蓋過全場。

“比試結束,選手張天宇許久不見反應,確認喪失比賽能力。”

此話一出,觀眾席再次陷入死寂。

講話者是這次比試的監考官之一,也是紀律堂的管事,沈四風的二哥沈二河。

眾人清楚這件事沈二河是看見的,而且是**裸的包庇態度。

經過監考官鑒定,張天宇還有生機,傷勢都是皮外傷,沒有致命傷。

兩個宗門醫師拿著木架子,抬起張天宇。

在離場時,張天宇眼縫微微睜大,那填滿血與淚的眼眶裏,一顆眼珠子艱難地轉動著,最終目光落在一個角落。

他那血液溢出的爛嘴皮子似乎動了動。

觀眾席上,眾人目光落在血肉模糊的張天宇身上,眼神中充斥著對張天宇的同情,和對沈四風的不滿。

但也僅限於不滿,沒有一人再出口聲討,他們害怕被紀律堂以擾亂比試秩序為由,取消比試資格。

觀眾席一處偏僻的角落,秦柯神情複雜地看著這一幕。

麵目全非的張天宇已經無法再動彈半分,可在那一瞬間,他似乎感覺到張天宇看了自己一眼。

“兄弟,再忍忍,我們再忍一段時間。”

這件事張天宇隻是目擊者,他沒有參與殺沈三雷,明明他什麽也沒幹,為什麽會落到這步田地。

他明明什麽都沒幹啊,憑什麽?憑什麽啊!

我想不明白,我真的想不明白!

秦柯雙手使勁撓抓起自己的頭皮,他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是自己害了張天宇。

若是那一晚,他沒有死要臉皮。

而是老老實實地推沈三雷一晚,就沒有那麽多事了。

但事情已經發生,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兄弟,這一賬,我們先記著,會讓沈家加倍奉還的。”

秦柯決定,這次試煉過後,他要一直待在妖獸山脈修煉,不突破躬行境,絕不出關。

接下來的比試,沈四風一路順風,對手不是缺席就是一上場就立馬投降,他不費吹灰之力就進入了決賽。

秦柯比沈四風費勁一些,需要上場揮幾刀才能嚇得對手投降。

現在,秦柯也是決賽圈的兩人之一,下一場的對手是沈四風。

秦柯覺得當中有貓膩,整場比試中,隻有他能和沈四風一戰,可每次抽簽,兩人都能巧妙地避開。

他懷疑是沈家為了求穩,故意錯開兩人,這樣沈四風能以最好的狀態進入決賽,就算沈四風輸了,也能穩穩第二。

沈二河是給沈四風開過後門的,故意讓其看過秦柯的檔案資料,知道秦柯是先天猶眠境,現在已是猶眠境中期。

而且秦柯最近還有過進入妖獸山脈的記錄,並不是毫無戰鬥經驗。

每場戰鬥持續的時間並不長,流程進行得很迅速,可人數不少,到決賽時,已是午後。

“最後一場比試,秦柯對沈四風,請兩位選手快速登上比試台。”

秦柯走上比試台,冷眸看向沈四風。

這一戰,他得速戰速決,觀眾席上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其中也包括莊小瑜。

他還不能現在就被認出身份。

“比試開始。”

“秦柯道友,你……”

沈四風話音未落,秦柯的大刀已經出鞘,朝著他正麵劈去。

這一刀來得突然,縱是沈四風的劍鞘在最後時刻擋在了刀刃前,他還是沒能穩住身軀,連連後退。

“比賽已經開始,多說無益!”秦柯話語冰冷。

與此同時,大春刀法運轉到極限,刀身生氣蓬勃,揮砍速度極快,隻能看見一道白色殘影閃過。

下一刻,一張符籙飛到沈四風麵前,符籙瞬間燃盡,落下的灰塵化作一道黑色薄牆。

大刀劈砍在牆上,牆體卻如同木塊般斷裂成兩半,法力失效,懸浮的灰塵落地。

趁著這一刀的格擋空隙,沈四風終於是有機會拔劍出鞘,與持刀的秦柯拉開距離,雙目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的大刀。

拔出長劍的沈四風正式進入戰鬥狀態。

劍比刀要靈活,用劍者在比試中的上限會更高,更能抓住對方的破綻。

秦柯同樣意識到這一點,他舉起大刀,不再莽撞劈砍,眼神時時刻刻盯著沈四風,等待對方的出擊。

他知道,沈四風已經處於下風,對方的心裏肯定要更著急,隻需要穩住優勢,勝利是必然的。

果然,沈四風心裏十分焦急,眾目睽睽下,他不能丟臉。

不久前還威風凜凜地震懾眾人,現在卻被人壓著打。

他無法接受。

沈四風身上的法寶不停丟出。

可每一件法寶,都被對方一刀劈成破爛。

這熟悉的一幕,讓秦柯忍不住嘴角上揚。

目睹對方輕鬆破除自己的法寶,還露出笑容,沈四風再也能耐不住,身法左右擺動,找機會一劍劈去。

秦柯再次輕鬆擋了下來。

沈四風自知節奏已經完全被秦柯完全掌握,在兩人相互僵持等待出擊的過程中,他開口說道:

“秦柯,我承認你比我強,但我有不得不贏的苦衷,你若是能假裝不敵我,我承諾事後給你一千宗門券。”

一千宗門券……

見秦柯眼神猶豫,沈四風接著勸說:

“這次比試第一才獎勵五百宗門券,而我能夠給你兩倍,再加上第二名也能獲得三百宗門券,你可是淨賺八百宗門券啊。”

沈四風說得不錯,這樣秦柯就能拿到一千三百宗門券。

有這宗門券,能買一把好刀,換一本好功法,能更好地提升實力。

秦柯點了點頭,這筆買賣是賺的。

秦柯準備將刀收回刀鞘,他視線下移,收刀的動作停止。

他的目光落在沈四風的劍鞘末端,末端呈現出暗紅色澤,血跡未幹,通過血跡,能看到留有一排淺淺的牙印。

秦柯重新握緊大刀,隨即猛然揮出。

下一刻,一滴滴鮮紅的血流滴落在地。

沈四風的麵部兩邊嘴角裂開一條弧度相當誇張的縫,裂口之深,可達側耳根部,側臉的肌肉被割裂,下半張臉無法得到支持,整個下巴塌拉下來。

“你說的,沒喊出投降,比試就不算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