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眾妖夜行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借著月光，看到的場景，讓我險些沒嚇暈過去！
王炮沒了半拉腦袋，下半身也不知道丟在了哪裏，上半身鑲在一條狼狗肚子上。
那條狼狗很大，差不多是普通狼狗體型的五六倍，發著綠幽幽凶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讓我遍體生寒！
王炮似乎非常忌憚兩個燈籠，站在遠處狠狠瞪了我一眼，一拍狗背，那條大狼狗轉身，幾個縱躍，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胡家九女出嫁，生人回避，起轎~回府~”
說話之人就在我麵前，低頭，我被驚得爆了句粗口，“臥槽！”
麵前站著的，居然是一隻好大的耗子！
足有一米二高，身上穿著一身喜慶唐裝，頭上像模像樣頂著個地主同款瓜皮帽，比嬰兒手大一圈的一隻爪子上，還抓著一根文明杖，看著不倫不類，有些滑稽。
發現我在看它，這隻大耗子竟然跟個人似的，摘了帽子，很紳士地對我鞠了一躬，口中同時傳出人言：
“姑爺，切莫耽誤了良辰，走吧！”
我正驚駭，突感身體一輕，跟在那頂大紅轎子後麵，沿著來路往村裏飛奔。
什麽情況？
低頭一瞧，我的老天爺，是一條大號臉盤那麽粗，首尾連起來估計得有二十多米的巨蟒！
漆黑的鱗片，有我手掌那麽大，通體冰涼，像是趴在一塊冰上。
往前看，巨蟒恰好也在扭頭看我，腦袋忽然幻化成了一個老太太的形象，對著我咧嘴笑道：
“小九兒自己挑的夫君，長得可真俊，嘿嘿嘿……”
“不光長得俊，還很聰明哩！”我身後還有呢！就聽身後的聲音繼續說道：“要不是咱們姑爺，把紙錢拋到那個雜碎身上，咱們趁機衝開了禁製。”
“今天晚上，不光姑爺會死，咱們也會永遠囚禁在天關另一側！”
我雙臂用力抱著巨蟒身體，小心翼翼扭頭。
一隻體型如十歲孩童，長得賊眉鼠眼的大黃鼠狼子，正饒有興味地盯著我瞧呢！
我心裏一悚，趕緊移開視線，看向地麵。
地上，無數老鼠、黃鼠狼、蛇，還有狐狸，陪在左右，一起朝著村裏狂奔！
我看得肝膽欲裂，汗出如漿，這一幕，太他媽嚇人了！
對了，虎子他們呢？
我壯著膽子，坐起身看向周圍。
沒有一個人影。
可能是被這群……妖怪，給嚇跑了吧？我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
有了妖怪們的幫助，又是下山，速度快了很多，半小時不到，就來到我家大院。
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距離九點，還有不到兩分鍾。
“姑爺，老太婆身上是呆著舒服，可你也不能耽誤了吉時，快去給小九兒假身點睛吧！”
巨蟒一抖身體，我雙腳穩穩落地，愣了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巨蟒說的假身，應該就是我爺爺放在柴房裏的紙人。
我忽然想起，今天回村時，王炮對我說的那番話。
“七月半，過天關，過了天關吃席宴”
“紙新娘，嫁新郎，婚禮葬禮屋一間”
“亥時來，子時走，鼠公蛇婆黃大仙”
“死人掛著活人臉，活人化著死人麵。”
不過，前麵三句話，已經得到或即將得到驗證。
最後那句話，又是什麽意思呢？
死人怎麽可能掛著活人臉，活人又為何會化著死人麵？
這會兒也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我尋思讓二大爺幫忙拿一下筆墨，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一個幫忙的村裏人。
難道他們也走了？
我隻能自己找了筆墨，趕在九點之前，給紙人點了睛。
等了好一陣，紙人沒有任何反應，我有些不耐煩之際，忽聽外麵響起一道悅耳的嗓音：
“夫君，快出來拜堂啊！”
我很是一驚，扭頭，那一頂大紅轎子，不知何時停在了柴房外麵，聲音就是從轎子裏傳出來的！
猛然意識到什麽，又趕緊扭身。
紙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時候，大紅轎子的轎簾突然掀開，借著月光，我看到轎子裏彎腰走出來一道倩影。
“相公？”
倩影來到柴房門口站定，聲音很好聽地跟我說話。
這會兒害怕也沒卵用，心一橫，我上前幾步，拉開了柴房的門。
麵前，站著一個身穿喜慶新娘服，蓋著蓋頭，身高約莫有一米六左右的姑娘。
一雙嫩白的柔荑，在腹前繞啊繞。
她就是我的新娘了！
意識到這一點，我心裏忽然不再害怕，情不自禁伸手掀開了紅蓋頭。
三千青絲高高盤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柳葉彎眉下，忽閃著一雙很大很有神也很俏皮的眼睛，小鼻子很翹，唇形圓潤飽滿。
真好看！
我都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吉時已到，新人快過來拜堂！”
頂著張老太太臉的巨蟒，開口催促。
我的新娘拉著我，走去跪在院子正中。
就聽巨蟒高聲唱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我倆對著爺爺的臥房，同時叩首。
“夫妻對拜~”
我的新娘轉了個身，眨著一雙傳神的大眼睛，與我相互一拜。
頂著老太太臉的巨蟒很高興，一條舌頭抖成了波浪狀，最後高聲唱：“送入洞房~來賓開席~”
這時候，那隻大耗子，一隻爪子拿著一條血呼啦啦的帶毛雞腿，邊啃邊起哄：
“小九兒，快跟姑爺親個嘴！”
不遠處坐在桌邊的黃鼠狼，跟著大笑道：
“小九兒今天晚上怎麽了，平時大大咧咧的，這會兒怎麽臉紅了？是不是害羞了呀，哈哈哈！”
就在這時，放著棺材的東臥房，突然傳來一陣牙酸動靜：
“吱——嘎——”
院子裏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巨蟒首先反應過來，對我說道：
“姑爺，你跟小九兒快入洞房，我們在這裏守著，小九兒會告訴你一切的！”
扭頭又對大老鼠和黃鼠狼，沉聲說道：
“灰家家主，黃家家主，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老爺子離開棺材！”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直覺告訴我，最好是按照巨蟒說的做。
來不及多想，我拉著新娘，快跑進西臥房。
帶上房門的同時，東臥房裏突然響起一聲巨大的動靜，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