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肚兜
我被對方的長相，嚇得大腦都快宕機了，隻覺渾身僵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牛頭人單手隻輕輕一抬，等我反應過來，人已經好端端站著了。
等我轉身，對方身體已經完全沒入濃霧當中。
我猛然察覺不對，抱著我的鬼王，怎麽也不見了？
不等我搞明白，濃霧倏忽散去，我看到密密麻麻、身形高矮不一、遍體漆黑如抹了瀝青似的鬼王，盡皆匍匐跪地，體如篩糠；
張正陽呆坐在地，胡小九已經變回人身，牛鬼收起她的鬼頭大刀；
懸在夜空中，變成一顆巨大眼球的月亮，眼仁直直盯著我們這邊，從那顆巨大眼仁中，遙遙傳來聲聲淒厲慘叫，聽得人頭皮發麻、遍體生寒！
而在我們周圍，不知何時，站著一群青麵獠牙、凶神惡煞、比鬼王還要可怕萬分的恐怖存在！
它們身高至少都在三丈左右，牛頭馬麵，黑白無常，夜遊神、日遊神……等等鬼差，悉數到場！
那會兒及時將我攙扶住的，正是牛頭鬼差，它赤著上身，左手執一柄冷冽大刀，右手持一柄牛角鋼叉，雙目通紅似小燈籠，口中噴著股股白氣，隻是威壓，就把我壓得呼吸困難、心神俱震！
我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
“爾等已在人間遊**千百載，今地府大開，還不速速前往地府早入輪回？！”
牛頭鬼差手中牛角鋼叉突然一頓，聲音猶如撞響的大鍾很快**開，威嚴、肅穆，不容拒絕。
隨著話音落地，匍匐跪地的所有鬼王，很快先後飛了起來，朝著月亮變成的那顆巨大眼仁裏，迅速升去。
也就三息過後，所有鬼王便全部沒入巨大眼仁當中，又過一陣，巨大眼球慢慢恢複成月亮的樣子，皎潔月華撒了下來……
“這四個小家夥怎麽辦？”
不知是哪位鬼差，聲音洪亮的突然說道：
“一個半妖半人，一個半人半妖，一個被寄生，一個被詛咒……”
另一個鬼差接話，出主意說：
“半妖半人心善良，半人半妖麵上惡，寄生之人過於貪，受詛咒的可憐蟲……”
“要不，索性讓我出手幫幫他們？”
“不可！”牛頭鬼差斷然拒絕，“府君有令，隻允吾等收走在人間遊**的一眾惡鬼，不允吾等過多幹涉人間之事。”
“事情既已辦完，吾等便謹遵府君令，回了！”
話落，牛頭鬼差再次頓了下手中牛角鋼叉，須臾，一道數十丈高，四五丈寬，巨大笨重的石門赫然出現，緊接著，石門轟轟隆隆發出驚雷一般的巨大聲響，緩緩朝外敞開。
我壯著膽子看了一眼，門內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
卻有灼人的熱浪吹出來，我很快就出了一身汗。
牛頭鬼差最後看了我一眼，一揮手，帶著所有鬼差，陸續走進石門之中；
等所有鬼差全部走進，巨大石門轟然閉合，然後極快沉入地麵，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仿佛從來沒出現過。
……
淩晨兩點一刻，我們四個人就像是打了敗仗的國軍，模樣狼狽、萬分疲憊的坐進車裏。
走到半路，牛鬼突然打破沉默，罵罵咧咧的道：
“我們等鬼差帶走那些鬼王再出現就好了……真他媽的晦氣！”
我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
人家說不定早就準備好了一切，結果，我們四個大冤種，悶頭闖進人家設好的局裏；
張正陽差點被那個鬼王弄死不說，所有人還都受了傷……
“不過話說回來，”牛鬼接著又說，“咱們也幸虧出現了，否則，萬一被那個憋寶客，利用鬼王們大打出手，趁機吞掉其中一個鬼王，那他的修為，必然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獲得巨大提升！”
“畢竟，鬼王也是蠱王的一種，對於一些精通蠱術的憋寶客來講，這玩意兒可是極好的補品！”
“隻要吞掉一個鬼王，那家夥的實力，也會在瞬間，超過作為虎字一支實力巔峰的我！”
“到了那時，咱們四個加起來，估計也不一定能打得過那家夥！”
牛鬼的話，讓我瞬間回想起，那些鬼差在離開之前，說的那些話。
人家今天隻是奔著那些鬼王來的，不想過多幹預凡事；
換句話說，就算那個憋寶客，靠著吞掉鬼王提升實力，鬼差們也不會把他怎樣……
牛鬼說的很對，我們幸虧提前出現，幹掉了那個算計了我們好幾次的憋寶客，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對了，”牛鬼手背忽然拍了下張正陽胳膊，問他：“死胖子，你被鬼王上身，怎麽一點事都沒有？”
“不但沒有一點事，甚至還實現了極限反殺，反過來把鬼王逼出你的身體……快跟我說說，你到底做了什麽？”
我撇了眼車內後視鏡裏的張正陽，胡小九也扭過了身體。
“害！道爺我可是龍虎山現任掌教的最後一名弟子，本事擱這兒擺著呢，對付區區一個人間鬼王，那還是沒有任何壓力的！”
張正陽吹牛逼的本事非常高明，都不帶打草稿的，張口就來。
“死胖子，你要再不說實話，信不信我現在就閹了你！”牛鬼威脅完，晃了晃手裏，已經恢複原樣的鬼頭大刀。
死胖子秒認慫，不情不願從帆布包裏，掏出來個紅肚兜。
“啥玩意兒？”牛鬼一臉不解。
“肚兜你都不認識？”張正陽一臉鄙夷的反問回去。
“我他媽當然知道這是肚兜！我是問，你拿這玩意兒有什麽用！”
“這可是我前女友送我的，法器來著！”
我忍不住插話問，“肚兜還能當法器用？”
“那當然了！”張正陽表情嘚瑟道，“這件肚兜，可是用混合了公雞血、黑狗血的朱砂，浸泡足足一年整的布料做成……”
“我八字太軟，對於捉鬼驅邪的道家術法，總做不到融會貫通，反而對堪輿之術，倒是一點就透。”
“我前女友擔心，離開龍虎山，我會遭到邪祟傷害，於是就把她戴了很多年的這件肚兜，當做定情信物送給了我……”
我瞬間對肚兜失去了興趣，兩個女孩子同樣如此。
牛鬼還下意識坐的離張正陽遠了一些，估計是嫌棄死胖子多少沾點變態吧！
即將回到店裏，牛鬼突然提醒我，說道：
“林青雲，今天晚上的事情，肯定已經傳開。”
“說不準，虎爪已經得知了！”
“基於此，有個事兒，我得好好跟你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