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手劄
我就知道！
牛長春這家夥，在步行街那可是出了名的摳，從來不幹虧本的買賣。
今天他又是說好話，又是給紅包的，肯定有所圖！
我幹脆拒絕，“老牛，你也知道，我這紮紙店，已經很久沒開張了……”
“你先聽我說完嘛！”
牛長春打斷我的話，進一步解釋說：“牛哥不會讓大兄弟白幫忙，給錢的！”
前段時間剛剛交了房租，爺爺的後事、我的婚事，又花了不少錢，下午又借錢給張正陽，把那家店盤了下來，還去買了桌椅……
現在，我手裏就剩下不到三千塊錢了，的確得盡快賺錢，想了想，我問牛長春：
“老牛，你就痛快點說吧，到底啥事兒啊？”
牛長春倒是很會來事，給我打了支煙，這才回答說：
“我昨天接到個買賣兒，買家在我店裏定了不少喪葬用品，離開前，人家給我提了個要求。”
“就是這紮紙，必須得活靈活現，買家嫌棄我店裏的紙紮太死板，我這不就想到老弟你了嗎……”
我倍感困惑的看著牛長春，這不是送上門的買賣嗎？應該是我求著他，他這怎麽還反過來求我幫忙了呢？
這老小子絕不隻是讓我紮紙這麽簡單！
可牛長春接下來說的話，卻是大大出乎我的預料，他道：
“老弟，我這裏有個單子你好好看看，買家的要求我都寫在上麵了。”
“三天之後，我會過來找你，如果貨沒問題，你就按照單子最下麵的地址，把做好的紙紮都送過去就行。”
是我想多了，老牛真是送生意上門？
困惑中，我接過牛長春遞來的單子。
上麵寫的紙紮品，一共四樣，每樣兩種。
兩個紙紮丫鬟，兩頭牛，兩隻麒麟，兩座金山。
要求是，除兩座紙紮金山外，其它紙紮務必栩栩如生。
單子最下麵寫的地址我很熟悉，城南火葬場。
“這筆買賣，是客戶主動開的價，所有紙紮品報價一萬五千元。”
“老弟，這筆買賣因為是牛哥介紹給你的，所以，我得抽四成，你拿九千塊。”
“別怪牛哥心太黑，這可是行規！”
我錯愕的看著老牛，看來，的確是我想多了。
敢情，這家夥在這兒憋著壞呢！
一萬五千元，他抽走六千元，這要是還不算心黑，那煤炭就是白的了！
我有心不接這活兒，奈何手裏真的很缺錢，隻好捏著鼻子答應下來。
等老牛高高興興離開，胡小九拿著兩個冰激淩走進店裏，遞給我一個，她說：
“那個禿頂大叔還真大方，給了我一千塊紅包哩！”
“話說你們人類可真會享受，居然有這麽好吃的東西！”
行吧，給了一千塊的紅包，相當於老牛抽成了五千元。這麽一想，我心裏頓時好受了不少。
……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我一邊趕工做紮紙，一邊抽時間學習那本手劄上的內容。
手劄沒有封麵，紙張已經很舊泛黃，上麵的字勉強還能看出來，都是手寫的繁體字，還是豎著寫的，我看起來有些費勁。
好在我小時候，爺爺對我的啟蒙，用的就是繁體字，倒是沒多少不認識的生僻字。
手劄開篇，主要是講如何辨別憋寶客，一共四小節，第一節詳細闡釋了憋寶客的由來。
說是三國時期，曹丞相成立盜墓組織摸金校尉籌措軍糧，元滅建唐，摸金校尉之中，有人結合了道門之法，摒棄盜墓，轉而牽羊。
隨著時間演變，牽羊一脈分成兩支，一為牽羊，二為憋寶。
這是因為，有些人實在沒有牽羊的天賦，隻能退而求其次，以自身性命為代價，選擇走另一條容易些的道路。
兩個分支間的分歧越來越大，矛盾越發不可調和，雙方陷入了一段，曆史悠久的激烈爭鬥。
牽羊一支逐漸不敵，終於在清中期那會兒，搖了白旗投降，被憋寶一支徹底吸納。
而留下這本手劄的，正是最後一位牽羊倌，隨著他的死，世間再無牽羊，隻有憋寶為禍人間！
如何在最短的時間裏，辨別憋寶客，很簡單，就三點：一看二聞三試。
一看說的是，憋寶客畢竟修得是方外邪術，日久天長，身體難免會出現異變，即便隱藏的再好，知曉了規律，還是不難看出來的。
二聞，字麵意思，憋寶客身上總是帶著一股腐臭味兒，仔細甄別，不難聞出。
三試，說白了就是鬥法，個別憋寶客，會藏在囊的腹中，外形跟氣味兒都被很好的掩藏住，這時候，隻要使用牽羊秘術進行試探，對方就會很容易暴露身份。
開篇第二節，就是傳授牽羊秘術了。
第一個秘術，就是養屍術！
內容我倒是看得懂，可意思完全不理解。
這難不住我，每天晚上下工，我都會買一些酒菜，借著請客喝酒的機會，旁敲側擊的向張正陽請教。
張正陽知無不言，大大方方解釋的很詳細，順帶著把如何破解養屍術的術法，一並教給了我。
不知是因為我天賦好，還是別的什麽原因，短短三天，我便完全掌握了養屍術，也學會了破解之法。
這三天時間裏，張正陽一單都沒開，全指著我吃飯，不過反正我也要向他請教，這點飯錢，還是能承擔得起的。
期間，我原以為能跟胡小九發生點啥。
可她化形不久，還保留著狐妖時的習慣，每天晚上都會睡在梯子上，要兩個手抓著屋頂才能睡著。
多少年養成的習慣，絕非短時間內就能改過來。
我總不能跟她一起睡梯子上吧？
第四天早上，我剛拉開卷閘門，牛長春就找了過來：
“老弟，紙紮做好了沒？”
我讓他進店自己看。
“謔！這手藝，絕了！”
牛長春對我豎起大拇哥，由衷誇了一句，接著又說：
“客戶要求盡快把東西送過去，老弟，你能者多勞，牛哥還有一些東西，你幫忙一起帶過去吧！”
我沒放過宰他的機會，跟他要了一百塊油錢。
牛長春罕見地大方了一回，抽出一張百元大鈔，直接塞進我手裏。
送走牛長春，我剛準備把貨裝上車，這時候，就聽見一牆之隔的右鄰，傳來不尋常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