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無妄之災，不招自來
話音一落，一個灰袍老者直接跳起，仿若憑空馭風一般，一路滑落到蔡璿身邊。
而後右手虛抓，便將掉在地上的一把斷劍吸到手中直接向蔡璿丟去。
此時此刻，蔡璿已經意識到今日的正主終於現身了。
麵對對方的拆台，即便心中知道雙方差距甚大，但蔡璿仍是立即調動全身的內力，妄圖抵擋。
“哼，螢燭之光豈敢跟日月爭輝！”
就在那利刃即將刺破蔡璿的防禦之時，又有一道力量突然衝入，削減了斷劍的力道。
便見那斷劍恰巧撞到蔡璿麵前的空氣上，而後彈落在地。
刹那間，混在人群中的托兒們便連忙吹噓起來。
“嗬喲！果然不愧是寶甲，這老頭想幹什麽？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了吧？”
“就是，李莽大人重信義，又怎麽可能為了這點小利，而毀了角鬥場的清譽？”
“我看是有人嫉妒！故意找茬，趕緊把這老頭抓走壓下去嚴刑拷打！”
不得不說，托兒這種東西，烘托氣氛倒是十分在行。
三兩句之間，就把眾人注意力轉移到了這個老頭身上。
此刻，李莽也已經飛身站在了擂台上，衝老者微微拱手。
“這位先生，你與我之間，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如今為何與我為難？”
李莽這話，不僅僅是問眼前之事，更是問先前那幾次。
此刻，他已經明白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便是城主府的人。
他沒有想到，這趙禎為了活命，竟與城主府的人勾連在了一起。
想到這，一雙怒目狠狠地瞪了趙禎一眼。
就是眼前這個在他眼裏不足一提的小人物，竟讓他今日騎虎難下，陷入兩難之境。
甚至於，不得不主動站出服軟，這讓李莽心中十分惱怒。
他目光冷冽，若刀子一般的眼神，落入趙禎眼裏，卻不過是無能狂怒。
趙禎可不管什麽以後如何，他隻要今日能活下來。
至於以後怎麽辦，那是以後才需要考慮的事情。
他現在想要的，也僅僅隻是想活著而已。
“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可那又如何！”
“匹夫之怒，血濺五步，即便是小人物，我亦能撕下你的肉，叫你好生痛上一痛！”
趙禎心中發狠，若求生無路，那亦不能讓對方好過！
此刻，他已是將生死置之度外。
隻是身軀的痛苦，卻讓他連站立都無法做到。
若不是那老者在昨晚為他輸入一絲內力護住心脈，恐怕趙禎早就死了。
即便如此，趙禎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若不是在彌留之際吸收了範溪死後留下的紅色光團，補充了氣血，恐怕現在他也已經死了。
如今，他也隻能勉強支撐著身軀。
抬起頭，便見到那老者隻是掃了一眼李莽身後的蔡璿，而後張開嘴，不知說了什麽。
趙禎可以確定，這個老者絕對說話了，但他卻根本無法聽清對方說了什麽。
便見到李莽腦袋微微低下，似乎是在糾結什麽。
顯然，那個老者正在給李莽提條件，而這個條件顯然是讓李莽傷筋動骨了。
但他看他的樣子，卻又不得不答應。
趙禎心裏明白，今天的事情若是兜不住，恐怕損失的就不僅僅隻是角鬥場的信譽，更是李莽的名聲。
可以說，這個打擊能夠直接讓角鬥場一蹶不振！
所以，他是無法拒絕的。
果然，隻是等了片刻，那李莽便目光看向了倒在地上的趙禎，一咬牙，不知說了什麽。
而城主府的老者卻連看都沒看趙禎一眼，隻是點了點頭，不屑的揮了揮手。
見此，李莽才點了點頭，顯然十分勉強的應了下來。
“原來如此，這仙家寶甲果然不同凡響！肉眼凡胎卻是無法看透，老夫今日眼拙，在此向李老大賠罪了！”
“好說好說，此物確實是我偶然所得，卻不成想竟被這小雜種偷了出來，枉我先前一直對你如此栽培！”
二人說話語調很高，高到在場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原來如此，竟然是這樣！”
“李莽大人受到這樣的背叛，能夠不當場出手殺了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沒錯，不能讓李莽大人賠錢又寒心……”
所有人都在議論，唯獨趙禎神色卻十分冷峻。
對於城主府那個老者心中怎麽想，趙禎也能猜出個大概。
說到底，兩人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對方利用他對付李莽，而他則是利用對方活命。
如今，趙禎被利用完之後，自然也就沒有價值了。
因此，兩個人之間並不存在任何的虧欠。
二人確定好利益之後，城主府的老者轉身即走。
自始至終，他都不曾看趙禎一眼。
目送周管事離開後，李莽這才目光低垂，惱怒的看著趙禎。
但他卻很好的隱藏了下來，摸了摸光滑的腦袋，粗獷的臉上虛偽的露出了歎息的模樣。
“趙禎，我好生待你，你竟做出這種事！”
“你可叫我該怎麽處置你才好！”
麵對李莽那虛偽的嘴臉，趙禎卻是咧嘴冷笑了一聲。
“說那麽多幹什麽，李老大想殺我，不過頭點地，又何苦在這裏說這許多？”
“你……”
這突然的回答，頓時讓李莽不知該如何作答。
雖然他心裏的確是這麽想的，但畢竟現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發作。
無奈，隻得搖搖頭。
“你竟如此執迷不悟，罷了，蔡璿，把人給我帶下去好生看管！”
“是！”
蔡璿微微躬身，而後便抓起趙禎的衣領，徑直退了下去。
目送他走後，李莽這才麵對四周的觀眾，告罪一聲，便讓廝殺繼續。
一切，似乎已經過去。
城主府獲得了利益，角鬥場護住了顏麵，趙禎保住了小命。
雖然隻是暫時的。
但至少大家的目的似乎都已經達到了。
回去的路上，趙禎看著身後飛逝而過的道路，幽幽歎了口氣。
“蔡管事，你說……這是為什麽？”
聽到趙禎的問題，蔡璿的腳步也逐漸慢了下來。
“此事，非你之過，實在是無妄之災，不招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