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祭祖?我陪你回去
咚,咚,咚。
“兒臣求見!”
殿外磕頭聲響起,殿內無人回應。
“太子殿下回去之後,將皇上之前賜予的秀女和才人全都叫去寢宮,似是在嬉戲。”
妙儀拿著冊目,念叨著上麵新增的一條信息記錄,說話時眉頭皺的緊緊的,總覺的不可信。
太子殿下好色不**,對皇上賜予的秀女和才人從來都是看都不看一眼,怎麽今日全叫去了?
唯一的解釋,恐怕就是在跟皇上置氣吧。
“哦?”
魚玄機微訝,似是也沒想到陳稷能做到這一步。
她抿嘴輕笑:“派人再去看看,再賜他鹿血、人參,由他放肆。”
“是。”
妙儀恭敬點頭,將冊目交給一旁的宮女。
那宮女沉默點頭,卻沒從前門出去,而是繞到羅漢榻後方,消失不見。
“兒臣陳牧,求見皇上!”
殿外的呼喊聲再度響起。
魚玄機微微頷首,示意宮女打開殿門。
隨著殿門打開,一青年跪在殿外,跪的筆直,雙手自然垂於身子兩側,見到前方殿門打開,俊秀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再度叩頭,清脆的喊道:“皇上,兒臣有一寶物,之前想要獻給皇上,一直沒有機會,今日趁皇上召見,特地帶來!”
“拿上來!”
陳牧衝著後方招手。
一小黃門捧著一個托盤,腳下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摔到托盤,跟著跪在陳牧的身後。
“進來。”
魚玄機表情仍是淡然,對於一個見慣奇珍異寶的人,寶物勾不起她的興趣,她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齊寵去了太子寢宮,到底跟太子說了什麽。
若真是跟情報所言,不過被陳稷嗬斥了幾句,那陳稷又怎麽會突然之間過來哭天喊地的說不當太子了?
此事太荒誕,齊寵一定是做了什麽。
“皇上,這可是西域能工巧匠製成的珍寶,可以彈奏樂曲……”
陳牧親自端著托盤進殿,可隨著越來越深入,他感到殿內的溫度好像越來越低。
等他走到殿中央,周身仿佛被一股陰寒之氣包裹。
他趕忙抬起頭觀看,這才發覺這股寒意的來源是皇上那冷漠無情的眼眸。
“皇上息怒,兒臣,兒臣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還請皇上恕罪!”
有錯沒錯,先認錯!
這是常年總結的經驗。
陳牧雙膝跪地,將托盤放在身側,神情有些慌張,叩頭行禮:“太子殿下醉酒大鬧朝堂,辱罵先帝,兒臣應當勸說,兒臣這就去。”
“齊寵今日為什麽去太子寢宮?”
魚玄機似是沒聽到他的話,開門見山的詢問。
陳牧臉上神色微微一滯,但很快又恢複如常,低聲說道:“兒臣聽說太子殿下酒醉後臥病在床,派人送給太子殿下送去醒酒湯,可小川子遲遲沒去拿,齊寵這才親自去了太子寢宮。”
“這個解釋,不夠。”
魚玄機語調森森,忽的站起身來,玉足朝前踏了一步:“太子殿下今日到來,要求朕拿將他的太子之位拿走,此事作何解釋?”
此話一出,陳牧整個人都愣住,身子僵直,神情凝固。
這無疑是給自己定了死罪啊!
最近這段時間,太子殿下醉酒、重傷、大鬧朝堂……基本上沒有任何人去過太子寢宮,隻有齊寵去了一趟,還被嚇的夠嗆。
陳稷早不說這話,晚不說這話,等到齊寵去了之後,再來找皇上說不想做太子,
這不是擺明了要對付自己嗎?
這不就是在告訴天下人,他不想當太子,全都是因為自己派人逼的嗎?
陰險狡詐惡徒!
陳牧理清一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猛地抬起頭說道:“皇上,兒臣問心無愧!此事絕不是因齊寵而起,更不能因齊寵而落,太子殿下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兒臣一直都很支持他當太子!”
“他說,你賦予齊寵見太子不跪的權力,是你要告訴天下人,七皇子的身份比太子要高。”
“廢物!”
忽的,一聲冷喝,魚玄機眸色漠然。
“兒臣,兒臣明白了,兒臣告退。”
聽到這兩個字的瞬間,陳牧身子一軟,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
齊寵,活不了了。
無論真與假,隻要是皇上張了嘴,那就坐實了此事。
就算是為了堵住天下人的嘴,齊寵也必須要死。
走出大殿,陳牧隻覺得身後的威嚴還未消散。
……
奉先殿。
作為太子寢宮,按理來說應當是富麗堂皇,極盡奢華之風!
實際上,這裏不過是三個殿組合起來的,門前一處寬闊的大院,後方有假山小湖,不如京城內那些富商的五進宅院。
三個殿,十幾間房,加起來的下人也不過才五個。
但今時不同往日,平日裏空****的奉先殿,今天可算是熱鬧非凡。
“殿下,這邊抓臣妾。”
“嗯~殿下抓的哪裏呀,快鬆手。”
“別跑啊!我抓住你了!”
女子的歡聲笑語,夾雜著陳稷的各種猥瑣的笑聲響起,時不時的還有人驚呼一聲,埋怨著殿下的手太重。
眾人玩兒的正歡快,遠處走來一行人。
為首者高冷秀麗,雙手交叉懸於小腹之上,腳下不緊不慢,正是太子妃王瑩。
“是太子妃來了,快停下!”
“別動,噓。”
隨著她越走越近,周圍的秀女與才人都不敢再動,臉上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恐慌。
太子殿下好說話,太子妃可是真的會殺人的。
不敢惹。
眾人停下動作,唯有陳稷還沉迷在遊戲之中,臉上蒙著一塊黑布,伸著雙手往前摸索著。
“誒嘿!抓住了,這麽大,你是大大!”
忽的,陳稷抱住一人,毫不猶豫的來了個上下其手,而後肯定的叫嚷著。
“怎麽不說話?難道你不是?”
啪。
未等陳稷再細細的‘確認’一下,就感到手背被人狠狠打了一下。
他直接扯下黑布,喊道:“你打我幹嘛?我沒猜錯……”
待到看清眼前的人,他愣了。
王瑩俏臉緋紅,眼神溫怒,兩手交織在一起,捏的手指哢哢作響,顯然剛剛被上下其手的是她。
“娘娘,有,有外人在。”
眼看情況不妙,小川子當即跑上前,很小聲的提醒一句。
聞聽此言,王瑩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川子,隨即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三日後便是我王家五年一度的祭祖之日,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讓不讓我回去!?”
“五年一次的祭祖,每次都有百餘官員世族參加,規模足有萬人!是我王家最重要的大事之一,若是你還是不讓我回去,我隻能如實告訴我父親,是太子不讓我回去!”
盡管這種話王瑩已經說過好幾次,可她還是忍不住再說一次。
這種重要的日子,是彰顯王家實力和地位的途徑之一,她身為太子妃,若是能夠回去,那就是王家的顏麵。
若她不能回去,那有心人必定會借此大做文章。
什麽王家今時不同往日,什麽連女兒都見不到等等話語,必然會鋪天蓋地的傳出去。
“就算你不讓我回去,那你身為太子,也要親自去一趟。”
“回去,咱倆一起回去,不就是祭祖嗎?”
眼看著王瑩說著話,牙都恨不得咬碎,陳稷一頭霧水,當即點頭答應下來:“腿在你身上,我說不讓你回去有用嗎?再說了,死者為大,我是得跟你一起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