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敗的求情

“憑什麽不讓我進?我是太子!”

“此地是皇上才能觀閱的地方,除了皇上,任何人都不能進。”

“你們給我閃開!我以太子的身份命令你們。”

卷宗閣之外,陳稷扯著嗓子喊了兩句,可麵前的侍衛就像是鐵打的一樣,杵在那兒一動不動,好像根本聽不見他的話。

小川子一臉無奈的站在旁邊,想要出聲解釋,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卷宗閣乃是先帝讓錦衣衛設立的,是記錄了滿朝文武所有黑白料的地方,這種地方要是隨便都能有人進來,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再說了,太子雖是儲君,但下方設有太子詹事府,任何事情都應該有太子詹事府來負責調查記錄。

於情於理,太子都是不能進入卷宗閣查閱的。

“你們都是木頭嗎?聽不見我的話?”

也是急了,陳稷伸手就要去硬推。

叮。

可他還沒上前一步,兩把長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任何人擅闖卷宗閣,死罪!”

緊跟著,一聲怒斥傳來。

“開,開個玩笑,何必這麽當真?”

瞬間,陳稷像是打蔫兒的茄子訕笑起來,倆手小心翼翼的將長刀推開。

“那什麽,太子殿下,咱們今天晚上就別進去了吧,明天找皇上拿到了口諭再進去?”

一旁的小川子很小聲的湊到陳稷的耳邊輕聲勸說。

兩人眼神交換,陳稷來了招借坡下驢,笑道:“好,那咱們明天再來。”

說完,他拉起小川子逃命一樣的離開。

一直到跑出卷宗閣所在的宅院,陳稷才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家夥,這些人都是鐵打的嗎?怎麽膽子這麽大,連我都敢亮刀子。”

“殿下,咱們大雍除了錦衣衛敢對太子和皇親國戚亮刀子,這些羽林衛一樣是如此,他們都是皇上千挑萬選出來的,忠誠是無與倫比的。”

小川子小聲解釋,語氣中透著滿滿的無奈。

他來的路上都解釋了很多次了,是陳稷自己不相信,非要去試一試,這才導致了剛剛的情況發生。

“算了算了,權當作是我碰上鐵板了。”

陳稷翻個白眼,回頭看了眼卷宗閣的高樓。

即便是黑夜,卷宗閣仍是燈火通明,五簷六疊在皇城之中並不顯眼,但那些映照在窗戶上的影子,據說都是老學究,根本是不近人情的,就算是能夠偷偷的溜進去,最好的結果也是被抓住之前自盡。

否則,那些老學究有一萬種辦法找到當事人。

……

夜沉似水,星辰變幻。

陳稷躺在鎏金鑲玉的床榻上,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房梁,愣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的王瑩像是瘋了一樣,竟然想到要來陪他,此刻就躺在他的身邊。

兩人的動作幾乎是一模一樣,都是直挺挺的躺著,雙手放在胸口位置,瞪大了雙眼,沒有絲毫睡意。

許久,陳稷幹咳一聲:“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你還不睡嗎?”

“睡不著。”

王瑩微微皺眉,輕聲回應一句。

她之所以來,很簡單!是為了幫妙儀。

妙儀雖說是她的貼身婢女,但兩人相處起來就像是親姐妹一樣,妹妹有難,做姐姐的自然要出麵幫一把。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手中抓住陳稷的把柄,可是,最能吸引陳稷的就隻有她自己,她隻能做出犧牲。

這時,陳稷轉過身,擰眉盯著王瑩:“你今天怎麽有心思陪著我?”

“嗯。”

王瑩悶悶的回應了一聲,很不情願,但聲音很清脆,像是老早就想好的回答。

“我會陪你去祭祖,你不用這樣。”

陳稷苦笑著搖頭,又緩緩的扯了扯被子。

“嗯。”

後者仍是沉悶的點頭,沒有絲毫感情。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擔心我不去祭祖嗎?”

“妙儀……”

耳聽陳稷還在操心去不去祭祖的問題,王瑩心知這事兒自己不張嘴說,肯定沒有開頭。

說不說?

還是直接說了吧。

希望他獸性大發之時,我能夠安然得到妙儀的幫助。

王瑩抿了抿紅唇,聲音變的有些顫抖:“我知道你知道,妙儀今天在你的桌子上……”

她眉頭緊皺,眼睛忍不住瞄了眼窗口。

即便此刻妙儀就在窗外,她也不敢確定陳稷在發了瘋之後,妙儀能不能攔住他。

“你有話直說唄?”

陳稷輕聲催促。

“妙儀今天看到了你放在桌子上的那張紙上的內容,我知道你一定看到了,隻是你沒說,我也知道你肯定要定她死罪,但我希望你不要……”

王瑩把話說的很快,一口氣不帶停歇的說完。

話音落下,殿內陷入了空前的寂靜。

他,他生氣了!

王瑩心中咯噔一下,連忙張嘴補充:“我知道這是死罪,但她還是個小女子,根本不會這些,我知道你想要什麽,隻希望你饒她一命!”

眼見無人回應,她的心都揪了起來。

她不過是王家的女兒,怎麽可能不會害怕太子生氣?

太子懦弱,但不代表她可以胡作非為。

身份地位的懸殊,是她不可逾越的鴻溝。

“妙儀是我妹妹,我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

“呼~”

思來想去,王瑩還在繼續為妙儀求情,可說著說著,她卻聽到了一串均勻的呼吸聲。

睡著了?

這麽快就睡著了?

王瑩難以置信的看著陳稷,借著微弱的月光細細查看,陳稷兩眼緊閉,嘴角還在流著哈喇子,這副模樣顯然是睡熟了。

“殿下?”

王瑩嚐試著喊了一聲。

陳稷仍在酣睡。

眼見如此,她不由得皺起眉頭,又輕聲問道:“你真的睡著了?”

她伸手輕輕推了推陳稷的肩膀,陳稷扭動了一下身子,又改為平躺著睡覺。

下一刻,王瑩眼中忽然閃過了一絲認可。

陳稷自從重傷醒來,不再跟以前那樣渾渾噩噩,每天都是在忙著四下奔走,雖然她不明白陳稷為什麽要幫助陳牧,可總歸來說是有了些事情做。

一個人,真的會這麽快就改變嗎?

王瑩捫心自問,不敢相信。

可眼前的男兒郎是真的發生了改變,這是有目共睹的。

“希望一切真的變了。”

也不怎麽,王瑩忽的一笑,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