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譚秋水的賭約
從正屋穿過去，便有一個大約一百平米左右的後院，雖然不大，但也算是雅致。
譚秋水指著那小小的水潭。
“等到夏天，這水潭裏會開滿荷花，到時候您帶著夫人在此賞荷，多麽愜意。”
“夫人？”，胡一天和蘇慕青相視一看，竟有些臉紅。
胡一天幹咳了兩聲，“這院子賣多少錢啊？”
譚秋水胸有丘壑。
“整整三十兩銀子，雖然價格高了一些，但是這院子新修沒多久，這些家具也都是上等的紅木，這主人也是要去外地經商才忍痛割愛。”
胡一天對這個價格倒是沒什麽異議，隻是還有一點不滿意，便附耳說道：“……”。
譚秋水邊聽邊點頭，最後竟然快跑出去。
蘇慕青看著那胡一天又是鬼鬼祟祟，很不滿意。
“胡一天，你又要幹什麽壞事！每次你這麽悄默默地說話，我都覺得你有問題！”
胡一天也不理他，繼續在他這未來的房子裏打轉，開始規劃起來。
過了一個時辰，那譚秋水哼哧哼哧地跑了回來。
“客官，已經談妥了，隨時都可以交接地契！”
胡一天問道：“你這麽臨時去讓他們騰房子，他們能願意？”
譚秋水喘了口氣，等氣順了，才慢慢說道起來。
“我跟他們算是熟識，平日也經常給他們家跑跑腿、幫幫忙？”
“哦？你跟他們是親戚朋友？”
“不是，隻是因為要賣這所房子。我跟他們家搞好關係是請他們若是看到有人想買這房子，而在院子外徘徊時，來給我報個信，這樣賣出去的機會也大了些。”
“這一來二往就熟了，而且他們家在長安也有產業，我就跟他們說長安過年的繁華，他們也心動了一些，便就同意了。”
“果然是有點天賦啊！簽約！”
“當真兩個院子都要嗎？”
蘇慕青拉著胡一天問道：“你要買兩套啊？”
“啊，兩套，怎麽啦？”胡一天邊說邊往外走。
蘇慕青想了想，“也對，一套自己住，一套給你爹娘，沒想到你還是個孝順兒子。”
胡一天不置可否，跟著譚秋水往牙商鋪子去了。
牙商鋪子內，那兩男子還在那烤火，掌櫃有些擔心。
“齊衡，你說譚秋水這麽久沒回來，不會真的把那院子撮合成功了吧？”
齊衡頭也沒抬，語氣裏滿是不屑。
“怎麽可能，剛剛您給他的那些鑰匙可都是大院子的，至少也是二兩一座，這兩個窮光蛋怎麽買得起？你看他們那粗布衣服，還比不上我！”
“誰啊，滿嘴噴糞，這不是狗眼看人低嗎？”胡一天撩開門簾，大步走了進來。
那齊衡剛想站起來回擊，可那掌櫃一瞪眼，他便老老實實地坐了下去。
掌櫃站了起來，接過譚秋水的鑰匙。
“沒事，現在買不起以後再買，客官請回吧！”
胡一天不但沒走，反而一屁股坐在那火爐旁邊，隻顧著搓手，一言不發。
譚秋水拉著掌櫃的衣服，示意掌櫃不要衝動。
“掌櫃，這位客官要買那間三十兩的院子，都看好了。我也剛剛讓門口的小乞丐把那主家叫了過來，準備今天就簽契約。”
掌櫃一巴掌扇了過去，滿臉戾氣。
“胡鬧！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個學徒而已！你有什麽權利答應客人要簽契約，得罪了這兩個客人沒關係。”
“若是這倆客人沒錢，隻是唬你，這寒冬臘月你讓那主家白跑一趟，生氣了把鑰匙拿回去怎麽辦？”
譚秋水捂著火辣辣的臉，眼眶裏的淚水也在打轉，她看了看胡一天，便開口跟那掌櫃說道。
“掌櫃，我覺得他們不是那種消遣我的人，這位客官已經答應我，你不是跟我說一諾千金嗎？”
齊衡冷笑了一聲。
“一諾千金那是對有錢人來說的，對他們這種窮人，上嘴巴下嘴巴一搭，隨便說的話也能信？”
胡一天依舊一言不發，繼續撥弄著炭火。
“這火不夠旺啊？”
倒是那蘇慕青先是忍不住，她厲聲質問那掌櫃。
“你憑什麽打人？就算是你的徒弟你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打吧？”
掌櫃麵紅耳赤，哼了一聲。
“做錯了就要打！說謊了也要打！我給她一次機會，要是她真的把這交易促成，我讓她打十巴掌！若是這交易沒成，她立馬給我滾出去！”
譚秋水想著當初是好不容易又托關係、又送禮，才到這牙商鋪子做學徒，可這萬一真的沒成，那被掃地出門如何跟爹娘交代？
胡一天還是一言不發，繼續撥弄著炭火，那木炭的火星時不時炸開，蹦得啪啪響。
“唉，要是連這點決心都下不了，這點看人的自信都沒有，還是別去長安了，老老實實在這青山縣待著！”
胡一天站了起來，一腳踢開板凳。
“慕青，咱們回！”
就在胡一天挑開門簾的那一刻。
“等等！”
胡一天嘴角挑了起來，放下門簾，轉過頭看著咬著牙的譚秋水。
“怎麽？想好了！”
譚秋水雙手握拳，眼睛瞪得通紅。
“掌櫃的，你說的當真？”
那掌櫃從來沒見自己的徒弟發這麽大的火，也有些心虛，但是現在豈能滅了自己的威風。
便硬著頭皮說道：“當真！”
譚秋水冷笑一聲。
“若是促成兩套院子的交易，又當如何？”
沒等那掌櫃的發話，那齊衡先繃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如果今天你能促成兩套院子的交易，我和掌櫃每人讓你打二十巴掌。
但若是不成，那你可要再挨我一巴掌，這一巴掌具體打在哪，可是我說的算哦？”
蘇慕青看著那猥瑣的齊衡，登時氣得牙癢癢。
“真不要臉！秋水，別聽他的，這鋪子我們不待也罷，跟我走！”
譚秋水搖了搖頭。
“就像剛剛這位大哥說的一樣，如果這點魄力、這點自信都沒有，我還去什麽長安？這賭約，我接下了！但是我還有個條件，我要全部傭金！”
“一言為定！”
門簾再次被挑開，一個帶著貂皮帽子頗為豪氣的富商走了進來。
“哈哈哈，我這房子可算賣出去了，我這都在客棧待好幾天了，再賣不出去我可要回長安過年去啦！”
掌櫃的看著富商，便提前打了預防針，“那個……也不一定能成交……。”
“什麽？不一定還讓我大冷天跑這麽遠？把老子當猴耍！”
那掌櫃似乎嚇得直哆嗦，指了指胡一天，“不是我不是我，是他！”
“沒錯，就是我讓你來的！”
那富商眼睛一眯，一步步朝胡一天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