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異變
一股龐大的勁力如同大海倒灌往回傾瀉而來，與一瞬之間衝擊著梁奕的五髒六腑。
林家下人從身上摸出了一柄短刀，一抹寒光閃過，血色花朵驟然綻放，在月光之下格外耀眼。
不知道哪裏抽出來的短刀直接切斷了倒飛出去的梁奕的右臂。
失去一條手臂的梁奕倒在地上痛苦地呐喊著，承受著極大的痛楚，不僅是斷臂的疼痛，還有無比的嚴重。剛剛那一拳的勁力幾乎全部反震回到他的體內。
梁奕明白，如果不是那個人想要活捉自己，從青城衙門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現在的自己隻怕已經要在地府當中知道林家少爺是怎麽死的了。
“混蛋！”強烈的怨恨充斥在梁奕的心頭，但他竭盡全力也隻能吐出這兩個字。沒了一條手臂，下半輩子他就和廢人已經沒有區別。
他本以為自己穿越過來會是天命的主角，誰知道也不過是一段不太好看的故事。如果這次的經曆能夠寫成一部小說，那麽梁奕覺得編寫這個小說的作者一定是個撲街。
這時候，一張照片從胸懷破爛的衣襟中跌出，落在了地上。
照片中的李湘笑容依舊和煦。
依稀之間，梁奕仿佛看到了那張令他魂牽夢繞的娃娃臉，卻是帶著冷冽。來到這裏的多少個日與夜，他卻從來忘記過這個女孩。
“李湘，你是來接我回去的嗎？”
聽著梁奕的話，下人心中一動，緊接著猛然回頭。卻見身後不知道何時已經多了一個女子，一身白衣，身子嬌柔，眼眸卻帶著一份與外表難以相符的淩厲，腰間更是有一柄長劍。
下一刻，下人動了，身形一動，揮舞手中短刀衝向了這個女子。
下人並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突然出現，但不管原因是什麽，對方也隻有死路一條，不需要再多問什麽。
他曾從一部古籍中看過一句話，叫做反派死於話多，對此深表讚同。雖然不認為自己是反派，但是不管對敵還是遇事，也明白凡事應該快刀斬亂麻，先了斷一切再談其他。
短劍出得很快，身後卻有一人出得更快。早在白衣女子出現，恰好恢複清醒的梁奕就已經衝了過去。他很明白這個下人出手的決絕遠超常人，其第一念頭必定是殺人滅口，當即便衝了出去，想要擋住這一劍。
可是他畢竟是身受重傷，根本無力改變這一切，連出聲呼喊讓對方快逃也做不到。可是那個白衣女子從頭到尾都沒有動作，隻是靜靜看著對方向著自己衝來。
轉眼見，下人已經躍至那個女子麵前，沒有任何花哨，用力揮舞短刀在對方雪白的脖頸飛快劃過，一顆人頭高高飛起。
見到這一幕梁奕眼睛都紅了，沒想到事情會發生這樣。
但是此刻的他已經什麽都做不到，甚至連痛苦都感覺不到，隻有深深的絕望籠罩著全身。
“嚇死我了。”下人看著麵前依舊站著無頭身軀，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隻是一個被嚇到的人。對方雖然帶著劍，但是總有一些武林弟子常有武功，卻沒有見過血，稍微打得慘烈一點就足夠被嚇到，緊接著轉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梁奕，冷聲道：“隻要能得到那個神像，我就能得到第二份竊天力。”
“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那一天？”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
“錚”得一響作響，異變隨之而生，從下人胸口處竟然突然透出了半截長劍。
這是一個無比驚悚的場景，正倒映在梁奕的瞳孔當中，白衣女子那無頭的身體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拔出手中的長劍，將背對自己的下人胸口直接捅了一個對穿。
梁奕看著這一幕，隻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一向聰明的他此刻思緒已經徹底紊亂，已經分不出這是厲鬼還是妖術。
長劍被翻轉，下人的身體被攪開一個圓洞。然而奇怪的是，盡管已經如此，卻不見有任何鮮血從下人的身體中流出。
無頭的身體拔出長劍，又是對著下人接連刺了好幾劍，可是無論她刺出多少劍，卻好像都刺在棉花上麵一樣，沒有任何感覺，也不見對方有什麽影響。
“還好我留了一個心眼，一直施展著道術，不然的話現在已經恐怕已經死在了姑娘的劍下。”下人盡量用輕鬆的話說著，但是看著從胸口處透出的鋒利長劍卻已經是眼皮直跳。他為了獲得竊天力，在林家當了這麽久的下人，給人洗腳倒水，呼來喝去，又怎麽不會在關鍵時刻有所防備。
“砍頭不死，姑娘和我一樣，也是竊天士吧？”
“天命台，李湘。”此時的她已經收回長劍，大概明白了對方竊天力的作用，然後撿起被砍走的人頭放回脖子上麵。一道玄光閃過，她的身首已經重新接了回去。
這一幕別說梁奕，就是同為竊天士的林家下人也有幾分驚奇。竊天之力多種多樣，既有玄妙無比的大神通，也有仙法，還有道術，更有各的奇特能力。
似林家下人的竊天力就可以歸為道術，可以將自身化為棉絮一般，卸去敵人的所有勁力，也可以變得輕盈無比，加快身法，即便是刀劍也難以傷害。不過他的能力也不是沒有缺點。
神通、仙法、道術，那可是神仙才能施展的玄法，凡人又怎麽能染指？盡管有竊天士以仙人自居，也不過凡人是仰望天穹，不知天高幾何罷了。基本上所有的竊天力都有自己的缺點和副作用。
至於天命台，林家下人更是不會陌生，那是天命皇朝用以處理天下竊天士的官邸。
林家下人冷冷一笑，“看來今天晚上會有一場惡戰。”言罷，手中短刀不由得緊了緊。
李湘依舊麵無表情地看著對方，手中長劍卻是微微顫了顫。
兩個人彼此對視著，宛如雕像，氣氛一時之間冷到極點。
終於，先動的是林家下人。他縱身猛然一躍，輕盈的身體瞬間就跳起十數丈。
梁奕和李湘齊齊抬頭看著對方在夜空下的身影，越來越高……不斷地在屋簷上浮動著，因此也越來越遠。
這家夥跑了，不願意和李湘再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