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碧琴之死
和法寶製造的幻夢比起來，中年男人的法術到底還是差了些，因此梁奕沒費多大的功夫就恢複了過來。當然，這裏麵也有中年男人為了逃跑並沒有使用多大的法術效果。
他從懷中掏出那個湘神的神像，心中一陣僥幸，如果不是神仙保佑，可能這次真的要寄了。從一開始被桃花鏡拉入幻夢中，神像就生出了一抹異象，保住他的靈台清明。
原本梁奕可以從一開始就掙脫幻夢，可是當他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到底還是就此離開，也算是變相的中了幻夢。
“嗯？”梁奕忽地發現手中的神像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生出了一抹裂痕。
“難道是因為神像每一次顯靈都會耗費一絲力量？如果它繼續給我庇佑，總有一天會徹底損壞。”
可惜這個到底也是猜測，梁奕也搞不懂神像顯靈的機製，第一次就是白天設祭驗屍，第二次是晚上神像托夢讓他看到了碧琴的過去，而第三次就是剛剛被法寶拖入幻夢的時候，湘神顯靈庇護。就這幾次來看，都沒有什麽規律可言。
暫且不管這個，梁奕將神像重新收好，然後來到陳碧琴身邊。此時的陳碧琴已經奄奄一息，身子一動不動。
梁奕渡入一縷真氣進入碧琴體內，勉強為其續命片刻。事情到了這一步，除非神仙賜下靈丹妙藥，又或者有起死回生的神通，不然碧琴終究還是得魂歸天命。不過對她來說，這般死去也未嚐不是壞事，以碧琴身背五條人命的罪行，最後也逃不過皇朝的律法。
殺人者抵命。陳青天會同情碧琴的遭遇，但是絕不會輕判。
碧琴緩緩睜開雙眼，入目看見的隻是梁奕那複雜的神色。她很明白，一旦梁奕撤去所有的真氣，自己的生命也是在頃刻之間。
“你還有話要說嗎？”梁奕還是第一次麵對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許在這種最後時刻也隻有這句話最合適。
“我無話可說。”碧琴並不後悔自己現在為止所做的一切。
“隻是碧琴有個忙，需要梁公子幫忙。”
梁奕道：“隻要我能幫到。”倒也沒有說一定去做。
碧琴顫顫巍巍地從身上摸出一根發簪，道：“幫我把這個還給他，就說……”
“就說碧琴此生不能與吳郎共諧連理，願來生再續未了緣。”
梁奕接過發簪，道：“好。”
碧琴失去發簪的手依舊停留在空中，然後幾個手指微微一曲，掐了一個法訣，“起。”接著便有一麵古樸的銅鏡從她的衣襟裏麵飛了出來。
梁奕抬頭看著銅鏡，隻見得鏡身垂下陣陣異彩，在黑暗中無比奪目。在霞光中，銅鏡的樣子倒是看不真切。因為碧琴已經奄奄一息，對鏡子的控製也若有若無，使得鏡子不住地沉浮抖動。那場景似乎因為碧琴的遭遇而悲鳴。
碧琴用盡最後的力氣，手中法訣變換，“生！”
古樸的銅鏡霞光大作，最後化作流光沒入了碧琴的體內。與其在人生的痛苦死去，不如在幻夢的美好逝去。在人生的最後一刻，碧琴的嘴角流出了笑意。
她已經死了。
梁奕收回最後的真氣，然後眼疾手快，伸手接過即將跌落在地。失去主人的鏡子此刻已經沒了任何神彩，梁奕打量著手中的鏡子，發現這鏡子除了有幾分古樸的氣息，也沒有太多的裝飾或者陪襯，翻過鏡子背麵，有著密密麻麻大段大段的文字。可惜這文字用的古文字，梁奕看不懂，估計還得拿回去給老陳品鑒品鑒。
約莫一炷香的時候，就見到周紫鸞自天而降。當她見到碧琴屍體的時候，臉上也不見意外，從一開始就很清楚碧琴的情況。
梁奕問：“沒追上？”
周紫鸞語氣平淡地開口：“死了。一劍斃命，且並不是偷襲，看手法是個高手。”去到地方的周紫鸞經過短暫的勘察很快就還原了當時的情景，一下子就發現殺死男人的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聽到這個消息梁奕也是有些驚訝，畢竟他和那個人有過交手短暫交手，雖說哪怕經過周紫鸞和自己的連番消耗，已經是強弩之末，但這麽輕易就死了，屬實有些不太能相信。
“是什麽人做的？還是說這村子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高手？亦或者是這個男人的同夥？”梁奕思路很快，一下子想得很遠。
周紫鸞道：“你還忽略了一個人。”
梁奕對上了周紫鸞的目光，一下子就想到她所說的忽略的那個人是誰，“你是說……”
“李湘？！”
雖然沒真正見過李湘的本事，然而幾天的相處下管中窺豹，梁奕倒是毫不懷疑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女人絕對有這個能力。隻是她要出手，為什麽不光明正大地出現，而是要這樣偷偷摸摸。未免有些掩耳盜鈴，還是說有什麽打算？
周紫鸞道：“有一件事，從一開始我們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女人在青城這幾天，期間屢屢出城，她不太可能不知道蔡家村隱匿著一個邪教竊天士。可是她一直都毫無作為，一直到我們來到才引出這個人。”
梁奕很快得出一個結論：“你說她是故意放著這個人，等著我們引他現身？然後等著事態發展到差不多，才偷偷出現解決？”
“她有那麽無聊嗎？而且這裏麵牽扯著好幾條人命，拖著不解決，可是會繼續死人。她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就這麽一通分析下來，梁奕也實在是看不清這個李湘在背後到底在謀劃什麽？
周紫鸞雖然聽說天命台的一些大名，但是沒怎麽接觸這些天命鷹犬，因此也很難明白這些人的做法以及想法。不過她覺得如果李湘真有什麽想法，最大可能還是梁奕那個穿越者的身份。
梁奕倒是沒有周紫鸞想的那麽複雜。他和李湘接觸過，倒是看得出這個女人心計也算深層，不過不管她有什麽圖謀，沒必要搞太多小動作，以她的能力一巴掌拍過來，可能梁奕就沒了。
梁奕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還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卡拉米，沒什麽能夠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