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出口惡氣
楚瑜大步走上前，拍了拍青衫男子的肩膀。
“兄台，隨我進來！”
青衫人回過頭，兩人都愣住了。
“殿下！你……你怎麽來了？”
“是你！”
青衫男子正是請假帶妻子看病的蘇子安！
楚瑜見他麵色通紅，一臉羞愧，安慰道：
“你不必難堪，我看到是這藥鋪裏的人壞了醫宗規矩，平白欺你，隨我來，我為你出這口惡氣！”
蘇子安連忙拉住楚瑜袖口，嘴裏道：
“謝過殿下，不必了，下臣和內子換別家再看就是了！”
貳搭話道：
“且不說你是我們的人，就是普通坊民被這般欺辱，殿下遇見了也不會袖手旁觀，快去扶了嫂夫人放心跟來！”
蘇子安看了看楚瑜，見他對自己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說，去旁邊扶過女子，跟在楚瑜三人身後進了藥鋪。
一樓大堂的一麵牆上掛有幾幅的畫像，居中最大的那畫像上畫著一白須老者正在問診的形象，旁邊寫著幾個大字，壹輕聲念道：
“醫宗五品，禦醫司醫官李林隱，今日坐館執醫。”
這幅畫像兩旁還各有一幅稍小些的年輕醫者畫像，從文字描述上看，是醫宗二品弟子，也就是說，這兩人連醫執都沒有。
澹國與慶國一樣，都有專門的醫者管理部門，並且設有國醫官，但普通百姓哪裏能進國醫館的門，所以拿了醫執的醫者可用休沐時間外出坐館接診。
現在有郭醫官看著澹王，禦醫司輕鬆了許多，這李醫官不過是五品醫者，自然不會有達官貴人請他出診，便在藥鋪中坐館掙些外快。
另兩名坐館的醫宗二品弟子，可能是李姓醫者的徒弟或子侄，按製沒有行醫資格，但為普通百姓看些尋常小病，也能解決民間求醫難的問題，所以一般打點好了，不鬧出人命，官府也不太會管。
店中有兩堆人，大堂左側角落裏，三名扈從打扮的人圍坐在一起，低聲交談；方才那名年輕男子正背對大門，與兩名藥工聚在櫃台後麵一角比手劃腳的聊天，還伴著陣陣笑聲。
年輕男子正聊得興起，都未回頭看上一眼，倒是一名藥工見到有客人進店，走到櫃台中間，留另兩人繼續聊著。
“請問公子是要抓藥還是問診？小店藥材齊全，今日正逢禦醫司名醫坐館，價格公道，包你滿意！”
藥工見楚瑜打扮便是富家子弟，還帶了隨從，隻是有些麵生，便客氣的介紹，他並未細瞧站在壹貳身後被基本擋住的蘇子安夫妻。
楚瑜道：
“有勞！聽聞今日是禦醫司的李醫官親自坐館看診，想請他幫我看看。”
“問診費十兩，但李醫官此刻正有病人，公子需得等上片刻。若是小病小痛，也可請另兩位給看看，問診費僅需三兩，立即可看。”
“哦？那便幫我選一位看看吧！”
楚瑜摸出銀子遞了過去，藥工看了看正在那邊聊天的年輕男子，想著便讓另一人看吧，收下銀子後給了一張號牌。
“公子請隨小的上樓，隨來的幾位請先在那邊休息。公子，這邊請！”
“先不急，我還要購些藥材。”
楚瑜收下號牌，報了些常見的草藥名字，要求都碾成粉末。
藥工給他逐一稱量碾末後，分別裝在十餘個竹筒裏。
“小店的龜板暫時沒了，勞煩公子上別家再看看。其它的都在這裏，公子請看看，如果沒錯的話，一共一兩四十錢。”
楚瑜隨手拿起一個竹筒，先是搖了搖，然後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放下又換另一個……
他將所有藥粉都又搖又晃又聞了一遍，藥工不知他是何意，但心中已隱隱感覺不對，不過耐著性子看他表演，等他後續——因為楚瑜手抖得厲害，很多藥材，藥粉被搖出竹筒，撒落在櫃台和地上。
“你們這兒好像每樣藥材的分量都不足啊？”
楚瑜皺眉說道。
“藥材都一一秤過，給公子過目之後才碾粉，製粉中略有損耗實屬正常，公子何苦故意刁難？”
藥工忍住火氣，要不是見楚瑜穿得人五人六還帶了人，早發作了。
“但你這損耗也未免太大了些，我在別家買，便不是這樣！”
“公子定要找事？”
藥工提高了音量問道，自家大掌櫃與禦醫司李醫官可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師兄弟，來往密切，今日正好就在樓上，難道還怕人鬧事？
他卻不想想，麵前公子也知李醫官在樓上，還敢找碴鬧事是為何？
藥工這聲質問吸引了正在聊天的那三名扈從，他們並未起身，而是饒有興致的齊齊看向這邊，臉上一副吃瓜的表情；年輕男子和另一名藥工，走了過來。
楚瑜假裝沒看見，盯著藥工道：
“你們開店做生意，缺斤少量還不許說了？你要麽複秤，要麽再重碾一次！”
“你是何人，也敢來我們藥館找事？”
走過來的年輕男子語氣不善，他看了一眼楚瑜這行人，撇到了站在最後麵的蘇子安兩夫妻，心中更是篤定。
“原來和窮酸鬼是一夥的，你是他的主子？”
楚瑜冷冷的看向他，原來他正是那畫像上，兩名醫宗二品弟子的其中一人。
壹張口說道：
“你莫要見我們麵生，便覺得好欺負，可敢當麵複秤看看！”
貳也說道：
“我哥的話你們可是聽見了？若秤不足，莫怪砸了你們這黑店！”
那抓藥的藥工急道：
“你家公子故意將藥粉撒落出來，現在如何複秤？”
楚瑜一字一句道：
“那你撿起來再秤，我也認！”
“我家掌櫃與禦醫司李醫官素有交情，諸位還是速速拿藥走人的好！”
“我讓你們撿起來複秤！”
楚瑜一字一句的說道。
“莫要再找事，爽快把藥錢付了，放你平安離開，不然休怪我拳腳無眼！”
年輕男子毫不畏懼。
楚瑜不再說話，猛的抓起一個竹筒便向麵前的藥工擲去，裏麵的藥粉撒了毫無防備的藥工一臉，他連連抹臉後退。
壹和貳見楚瑜動了手，也抓起竹筒向年輕男子和另一名藥工仍去。
年輕男子心中大怒，避開竹筒，用手一撐櫃台，竟然跳了出來，在空中順勢伸腿便向楚瑜腦袋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