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郭晏找死
在等待去請郭醫官的這段空閑，楚瑜當著晟王的麵，突然麵向妍後，跪伏在地。
“姑母救我！”
妍後和晟王都神色震驚，妍後忙道：
“你這孩子！快起來，有事直說，何須如此！”
晟王也道：
“靖王遇到了什麽事？起來再說，母後定會幫你！”
妍後不喜晟王把話說得太滿，白了他一眼。
楚瑜起身，看了看妍後身邊的婢女和內侍，妍後會意，對他們道：
“你們都出去！在門外侯著，若大王或禦醫司有消息，立即來報！”
待閑雜人等都出去了，楚瑜才添油加醋的將太子派人上府打砸的事說了。
晟王握緊雙拳，憤憤道：
“太子欺人太甚！若這事傳了出去，真是丟盡我大澹顏麵！這種人，怎配做國君……”
妍後狠狠看了晟王一眼，晟王才住口不言，但他看向楚瑜，眼中滿是歉意。
“說起來，他是恨本宮，用你撒氣罷了。本宮定會為你做主，你且寬心。”
楚瑜心中大定，有妍後親口承諾，太子這個麻煩算是解決了。
“謝姑母！”
妍後擺了擺手，道：
“既認了你這個侄兒，哪兒能讓你平白遭受欺負！你還未到之時，本宮便聽說你當初是主動請纓入質？”
“是！母妃出生低微，又早早仙去，侄兒自小便被兄弟欺負，父王也忘了有我這個兒子，十餘年來，徒有王子虛名，過得連奴仆都不如！”
楚瑜並不隱瞞，看到妍後明澈深邃的雙目盯著自己，繼續說道：
“當初父王在殿上說起出質之事，眾兄弟皆不應聲。侄兒心中便想，自己身為男兒又是王子，與其碌碌無為虛度年華，還不如隻身出質，見見這天下大勢，就算不幸身死，至少大慶的百姓心中還會記起曾經有位靖王願為民出質換得他們安寧生活，也是值了，所以便主動請纓。若侄兒能僥幸活了下來，將來必定重返大慶，拿回我應得的一切！”
妍後目露激動之色，聽得不住點頭——這番話，引起了她強烈的共鳴。
楚瑜知道她是一個強勢，且對權力有渴望和追求的女強人，自然投其所好，特別是最後那句，更是讓妍後滿意。
曆史上，敵國培養和扶持質子回母國奪權的先例不是沒有，楚瑜向妍後表明心跡，就是表示自己有利用價值。
“慶王真是越老越糊塗了，有你這樣一個文采，雄心和抱負皆有的好兒子，竟舍得送入我大澹為質！本宮相信，他將來必定後悔！”
“姑母謬讚！侄兒隻是個會空談的平庸之輩罷了，當下隻想留得性命苟活而已。”
“在本宮麵前不必過於自謙，你以後與晟王多多走動，他生活太過平順，少了你身上的那股銳氣！”
“母後，兒臣與靖王相識不長，但頗感意氣相投，定會成為知己！”
背著藥箱的郭醫官沒花多長時間便被內侍引了進來，向妍後抱拳躬身施禮。
妍後沒有客套和廢話，直入正題：
“郭先生，本宮也是別無他法了，希望你能有妙手回春之術！”
“外臣需要先看過大王病症才知有無診治之法。身為醫者，定當傾盡全力，但不敢保證必能診治，還請王後諒解！”
“那是自然！郭醫官可還需要準備什麽嗎？若是沒有，我們這便過去吧！”
妍後對澹王的病情嚴重程度非常清楚，知他恐怕大限將至，並不真的指望郭醫官能有什麽奇術，她隻是需要一名醫者專業的論斷來印證自己的猜測，更為重要的是，她想知道澹王還能堅持多久——這也是她對宮裏禦醫發火的原因，她不敢問得直白，禦醫也不敢直說，雙方都說得模模糊糊。
來到澹王寢宮，楚瑜看到了雙眼哭得通紅的錦柔公主，還有其他幾名年幼的王子，他們見到妍後，急忙施禮。
錦柔公主看到隨妍後一起過來的楚瑜和郭醫官，不由有些驚詫，眼中充滿了疑惑。
晟王與她並排而站，低聲道：
“宮裏的禦醫對父王病情束手無策，吱吱唔唔，惹得母後生氣，恰好靖王是醫宗弟子，便請了他師父來給父王瞧瞧。”
錦柔公主抬眼看向楚瑜，楚瑜也正好看向她，兩人視線相碰，錦柔公主感受到楚瑜目光中的安慰，心中一暖，輕輕點了點頭。
室內非常安靜，燃著大燭，巨大的龍床被一層又一層的薄紗帷幔遮擋，隻能隱隱看見澹王蓋著錦被，一動不動的躺著，若不是時不時的咳嗽幾聲，真會以為他已經死了。
在妍後的示意下，被搜過兩次身的郭醫官走到龍床前診病，其他人都在堂中站立等待，無人說話。
足足等了約有小半個時辰，郭醫官才回到堂前。
還未等郭醫官站定，妍後就急急問道：
“郭先生，大王病情如何？”
其餘人也都殷切望著郭醫官，希望能聽到好消息。
郭醫官一籌莫展，臉上很是歉然，低聲道：
“請恕外臣無能，看了這許久，卻尋不到病因，更莫提診治之法了！辜負王後信任，外臣惶恐。”
妍後有些狐疑，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
“宮中禦醫說，大王是酒氣入肝，肝疲以致昏迷，可能會自行醒轉，勿需用藥，郭先生認為他們說得對嗎？”
“禦醫作此說法？唉，既然王後已知，那外臣便說了，確實如此！”
“郭晏，你好大的膽！本宮隨口一說，你便讚同，你堂堂醫宗高人，怎可能沒看出病因！你可知即便你是外臣，方才欺瞞之舉，也是死罪！”
郭醫官精明了一輩子，沒想卻折在這女人手上，心中暗歎。
“王後息怒。外臣本不想說，是因大王病症涉及男女之事，此處王子公主俱在，實難相問！若王後定要了解詳情，且先讓他們出去吧！”
妍後臉色冰冷，對晟王等人道：
“你們先出去！”
眾人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轉折，錦柔公主更是羞得臉紅發燙，急急轉身向外退去。
楚瑜也跟著眾人往外走，卻不想被郭醫官叫住：
“靖王殿下，你且留下！”